阿德去新西兰陪朋友拍卖房子,一去就是一个多星期。我送他去广州机场,从深圳坐直达巴士,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上手拉着手。到了机场和朋友汇合,办完登机手续,一起去吃晚饭。我俩并排坐着,心里开始感伤,也不说话,就默默的自己吃,偶尔抬头互相望着,就像要把对方深深望进心里去。
吃完饭,两个人磨磨蹭蹭走去安检口,送别的一刹那,我跑过去一把搂住阿德,紧紧地抱住,亲吻他的脖子。他依依不舍的走进了安检门里面。以前我一直说阿德总粘着我,现在来看,我又何尝不是粘着他。
广州的朋友拉我回去,边走边嘀咕,“你们俩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粘,简直就是奇葩。”我笑笑,“或许是吧!”身边也有很多在一起很多年的朋友,时间久了,更多的是亲情,而亲情则是淡淡的。所以像我们这样,这么多年还这么炽烈的感情,对他们来说是难以理解的,甚至是要归为异类的。可是世界那么大,所以也请允许我们这样的奇葩存在。
阿德在奥克兰忙着看房子,弄银行资料,而我在广州陪朋友住几天,早上跑步,中午看书,晚上做饭,每天似乎生活也差不多,可是心里还是会空落落的。我们现在一个在北半球,一个在南半球,有时差,每天开微信视频聊天,我这里快要吃午饭了,你呢?我这里天快下雨了,你呢?我这里日落好美,你呢?两个人在一起十年,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这样跨越地球两端的思念,竟然如此强烈。
房子拍卖很顺利,阿德和朋友去看新买的房子,在奥克兰的北岸,半山腰上,四房,有个大露台,可以望到大海。阿德拍了照片,在微信上发给我看。
我问阿德:“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出门还有个小树林。”他答我。
“现在是新西兰的秋天,天气怎么样?”我又问。
“阳光很好,路上都开满了鲜花。”
“嗯,我最喜欢暖暖的阳光了。”我开始幻想阳光透过小树林,回家的小路上碎落成一面阳光湖。
“那你想回去奥克兰生活吗?”我接着问。
阿德想了想回答,“其实有考虑过的,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
我沉默了一会儿,“国内现在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我们或许真的要下定决心去国外生活了。”
“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你是我的小太阳。”阿德在地球那端笑着说。
为了那面开满鲜花,温暖的阳光碎湖,这一次,我们是不是真的要下定决心离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