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姐夫在外打仗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姐姐被皇帝玷污了。啊不,宠幸了。我的姐姐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啊。
我被香儿捂住嘴巴蹲在角落,硬是不能发声。
姐夫胜仗归来,皇帝却让我的父亲嫁女。
我嫁。」
看着姐夫错愕的脸,我知道,这辈子我无法嫁给姐夫了。但至少,我可以送姐夫一个江山。
今日我大婚了,顶着宸贵妃的称号,顶着这张酷似姐姐的脸。
爱妃可真是朕的福星,和你阿姐长的一样好看。」
萧良辰坐在我塌上,掀开喜帕,他眼里的贪恋让我觉得恶心。不过我还得阿谀奉承,因为在外我是听话懂事的柳家幺女,是他的宸贵妃。
陛下喜欢就好。」我垂着眸子,平静回答,乖巧的模样甚得他心。
这一晚,我学着礼节为他梳洗,伺候宽衣。我有些恶心和他躺在一个床上,毕竟他对于我来说只是个畜生,让我恨的咬牙切齿的畜生。
如果不是他,姐姐她一生定会美满,不会生了阿昭就血崩离去。阿爹和姐夫悲痛欲绝,只觉得阿姐福薄,身子不好产后血崩。
只有我知道,阿姐她不想活了,她觉得再也无法面对姐夫了。
萧良辰一把将我拉到怀中,打断我的思绪。
月儿,朕好想你。」他埋头在我脖颈间,撕扯着我的衣衫,动作野蛮,他肆意发泄着,似乎不带任何感情。
我想,阿姐当时应该比我更绝望吧。
那时我想上前阻止,香儿死命拉住我说「小姐不可,他是皇帝。」
他是皇帝,就能违背人伦,强占臣妻,他是皇帝,一句话就能毁我一生。
我侧过头,掩去眼底滔天恨意。
他疯狂的折磨了我半夜,然后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这一夜,我哭到无法呼吸,难受到浑身颤抖。
真的好难过啊,委屈和疼痛让我好想阿姐,好想阿爹。
我也想我的姐夫。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从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国公府捧在掌心的二小姐,不再是阿爹阿姐宠着的小月牙。
我拿出被我藏在枕头底下的糖葫芦,发霉的糖葫芦只剩下四颗。当初姐夫送我时,我吃了一颗,然后一直留着,藏在我心底。我小心翼翼的咬着发霉的糖葫芦,一口又一口,早就没有记忆中那般酸甜了。
姐夫,月牙真的好疼啊。
三天前的晚上,姐夫来到我院中。
月牙,我去求皇帝收回圣旨,我娶你。」
月光下,姐夫逆着光站在我面前,说要娶我。如果早一点,如果没有这圣旨,如果姐姐没有屈辱赴死,听到这句话我大概激动的快要疯掉。
姐夫就像这发霉的糖葫芦一样,是我心底的秘密。
姐夫,我自愿入宫,我爱他,像姐姐爱你一样。」
那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着姐夫,他就在我面前,却又好像那么远。我看着他原本挺直的肩膀落了下去,看着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我知道这辈子我和他,再无可能。
可我又何尝愿意入这深宫,我甚至守着姐姐的秘密,不敢告诉阿爹更不敢告诉姐夫,我知道依他的性子,肯定会宰了皇帝,再随姐姐而去。
可是不行,现在还有阿昭,我也舍不得姐夫死。所以这血仇,便该由我来结束。
宫里的嬷嬷麻木的替我身子上药。许是见我年少又失魂落魄的模样,嬷嬷有些心疼「娘娘莫要难过,不是皇上不疼惜你,而是他一向如此。」
谢嬷嬷开解」我无力的出声,并不在意,让我难过的从来不是萧良辰那个疯子。
嬷嬷服侍我起身,我拖着瘫软疼痛的身子去皇后宫中请安。
宫中规矩森严,第一次见皇后,她坐于上首,端的是雍容华贵母仪天下之分。
她话里话外总是挑不出一丝错,却能让我强撑着酸软疼痛的身子举着香茶站到昏迷。
我不喜去皇后宫中,她笑的太深,每次她拍着我的手盯着我唤宸妹妹时,我总觉得在这张伪善的面皮之下,她恨不得将我抽筋拔骨。
没成想到了晚上,萧良辰又来了,他喝的醉醺醺的,浑身酒气。看见我行礼便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满是胡渣的下巴蹭着我的脸颊,一个劲的喊着「月儿」
我可以无视他在我身上找姐姐的影子,却恶心他一副对姐姐情根深重的模样。
姐夫说过 ,爱从来不是占有,是希望那个人快乐。
我讽刺的看着他的样子,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姐姐被这样的人爱上,真是三生不幸。
月儿,你最终还是成为朕的女人了。」萧良辰抱起我,来到床榻欺身而上,他眉梢染上的情欲只叫我觉得从心底厌恶。
陛下,臣妾是柳国公府幺女,柳月牙,我阿姐柳明月,已经死了。」我似赌气看着眼前人,我巴不得他生气,然后将我冷落。可又不行,我还不曾寻到机会弄死他,所以我不能入冷宫,更不能比他先死。
那一瞬间,我明显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压骤降。他面无表情掐住我的脖子,大手用力,空气越来越稀薄,我不甘的瞪着他。
在我觉得死亡离我那么近时,他突然放开了我。看着我脖颈间的痕迹,他眼里有复杂的愧疚。
月儿,对不起,朕弄疼你了。」他温柔的搂住我的肩,一脸疼惜的看着我,又吩咐宫人取来雨落膏,他细心的涂在手上,专注的替我上药。
冰凉的触感,让我的脖颈火辣辣的疼,我倔强的闭上眼,不让自己掉眼泪。
月儿,朕只是怕你离开我,」
月儿,朕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眼前满脸愧疚的萧良辰,和刚刚愤怒的沉着脸恨不得掐死我的男人,判若两人。我在心底坚信,他就是个疯子。
可我也不想再惹恼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榻,一言不发,不去看他。
月儿,你也替朕生一个孩子好不好?」萧良辰好似有些偏执,他寒霜一般的眸子盯着我,满眼的不容抗拒。他熟练的将我推到在塌上,再次欺身。
他每一次睡在我宫中,我都觉得生不如死。
萧良辰对女人没有丝毫疼惜,哪怕当初对姐姐也是。我不想见他,也不想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可我没得选。
他扮演着一个好夫君,日日来我宫中陪我用膳,只不过在床榻之上,动作残忍,只图暴虐的乐趣。
入宫三个月,我便成了人人嫉妒的宠妃,可三个月,对我来说,却已是那么久。
今年的秋宴,在宫里举行,如照惯例,明日我便能见到日思夜想的阿爹和姐夫,也不知昭儿如何了。
我趴在院落,看着枯黄的叶,思绪飘远。
不知何时,萧良辰来了,他静静地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不许宫人通报。却在我昏昏欲睡时,靠近抱起我。
被他抱着我立马清醒了,平静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他,我一直不喜他对我的亲密举动,可又无能为力的逃不脱。
爱妃也不知道穿个披风,秋深风寒,小心着了凉。」细细听来,萧良辰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带有磁性,听着他语气里的笑意和叮嘱。
我假装听不懂关切,垂着眼帘,任由被他抱到殿内。
陛下,今日十五,怎的跑来成妾宫中?」被他抱着坐在软塌上,我有些烦躁,动了动身子,企图起身,怎料这个男人抱的越发用力。
怎么爱妃不喜?人人都盼着朕,倒是爱妃巴不得朕不来呢。」萧良辰细细打量着我,他波澜不惊的眸子让我看不出喜怒哀乐。
想着明日的秋宴,我倒不想表现的太过抗拒难免生出差错。
陛下多虑了,成妾只是怕陛下这样于礼不合。」我乖巧的抬头,朝他露出一抹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僵硬。
在这天下,朕就是礼。」许是我的乖巧取悦了他,萧良辰说话时在笑,看着我也愈发温柔。
爱妃不如陪朕玩些有趣的如何?」
我不敢拒绝,也不能拒绝,至少现在不能。
可我却不曾想,这个男人眼里的有趣竟是这般恶劣。
皇家校场里,萧良辰骑着高头大马,向我伸手。我犹豫片刻,便伸手给他,被他拉上马,坐于他怀中。
爱妃可要好些配合,不然这些小兵,可就难逃一死。」萧良辰低头在我耳边轻喃,嘴角勾起的弧度让人胆寒。
陛下,成妾不懂射箭。」看着被他塞到手中的弓箭,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爱妃莫怕,朕教你,这几个小将不听话,死了也不足惜。」
萧良辰突然握紧我的手,夹着马腹,马儿快速奔跑,他稍一用力,箭矢从我手中飞出,很稳插入对面被绑着的小将头顶。
我僵硬着身子,有些后怕,身子紧贴,我能感受到萧良辰的心跳,却猜不透他的心思。
爱妃,下面才刚开始。」紧接着三发箭矢随着他话落,再次飞出,只不过这次是直直插入那三个小将的眉心。
不要!」我惊慌失措,看着那三个人倒在地上,满眼不甘。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死于我手。
见我失魂落魄,萧良辰放开我的手,抱紧我的身子,在我耳边轻语,
爱妃莫怕,只不过是杀了顾将军几个不听话的小将。」
想必顾将军不会怪罪,毕竟不听话的东西,就该杀。」
萧良辰直起身子,看着前方,听着他话里的威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我抬头看见姐夫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张口欲解释,却看着手中的弓箭不知如何说辞。我紧张的摇着头,脸颊不知何时流出清泪。
姐夫最护下属,如今他怕是厌了我。
姐夫。」莫名有些委屈,我想下马。
萧良辰却拽紧我的手臂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爱妃,你失态了,如今你是朕的贵妃,顾将军还得向你行礼。」
顾将军,你说是吗?」萧良辰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姐夫。
臣,见过皇上,见过贵妃娘娘。」
我被萧良辰按在怀里,看着昔日我最爱的姐夫向我行礼。这一刻我恨不得立马将身后这个男人千刀万剐,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看着姐夫起身,我想看向他的眼睛,想解释人不是我杀的,却见他看都不曾抬头,直至萧良辰将我带离校场,姐夫都不曾看我一眼。
原来心真的可以这般难受。
萧良辰似乎很高兴,再次留宿我宫中,这一夜异常难熬,好几次我都觉得快要死去。
我曾跑去花楼见过男女情欢,但女子总是一脸满足,可这一刻我却觉得生不如死。
记得当时还是姐夫黑着脸,将我从花楼捞出,那时的我红着一张脸,看的津津有味。
已是深夜,萧良辰沉沉睡去,我别过脸,想挣开自己的身子离他远些,却被他抱的紧紧的动弹不得。
脑海里全是姐夫难以置信的眼神,心尖疼的好似要冒血。
当初是我和姐夫先遇见的。
那一年的万朝节,我瞒着府中下人偷跑出去玩,不料却被人惊马,差点死于马蹄之下,是姐夫救了我,那是第一次见面。
我觉得姐夫生的好看,硬生生跟了他一路,也是那时,他第一次买了糖葫芦给我。我几口便吞下去了,只觉得万朝节的糖葫芦格外的甜。
他生性淡泊,不曾多言语。分别前,我告诉他我是国公府的小姐,叫月儿。
后来府中有人来提亲,听说是个大将军,阿爹同意了,阿姐似乎也很高兴,一脸希冀的缝着嫁衣。
那时我任性娇纵,到处疯玩,得了一场风寒,等病好时见到姐夫才发现,他竟然是我心心念念的糖葫芦。
后来姐夫曾又买过一串糖葫芦给我,我捧着手上一个月,到处炫耀,却只舍得吃进一颗,珍藏至今。
翌日,我早早起身服侍萧良辰上朝,他温柔的说着「爱妃可以多睡会。」
而我却毕恭毕敬服侍他,只想早点送他走。
终于盼到了心心念念的宫宴。
我对着镜子,看着里面有些憔悴的容颜,苦笑,强忍下身体的不适。只是脖颈间的痕迹很是刺眼,处处彰显着昨晚的萧良辰有多疯狂。
我寻见高领宫装穿在身上,带着项圈,试图遮盖,我不想姐夫看见这一幕。
但是萧良辰好似就是故意的。他派人送来一套宫装,玫红的宫装看着高贵优雅很是好看,就连头上的珠钗都是姐姐喜欢的模样。
送宫装的公公说「皇上刻意交代,今晚娘娘必须穿这套。」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我烦躁。
换好衣服我才察觉萧良辰的意图,镜子中的自己倒是愈发像姐姐了,连我自己都觉得有八分相似。
是夜,宫中设宴,我终于如愿见到了阿爹和姐夫。
可我今日所穿的却是皇贵妃的宫装,就连发髻珠钗都已不是当初天真烂漫不通世事的少女了。
我的位子在皇后左下手,终于不用挨着萧良辰,我倒可以好好在这,偷看我想看的人。
姐夫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他只是埋头喝着闷酒。就连左右大臣和他交谈,他都不曾施舍一个眼神,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落寞。
我倒听闻姐夫曾请旨要回边关,却被萧良辰驳回。
姐夫一生潇洒肆意,他该策马扬鞭穿梭在塞外的草原上,而不是困在这只有三寸天的皇城。只可惜萧良辰是皇帝,我们连自由都做不到。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炙热,阿爹一个劲的看我,冲我示意,我看懂了阿爹想说,注意身份。
是啊,我得注意,如今我只能是宸贵妃。
萧良辰故意将我叫到跟前,不得不从,他将我抱在怀中,一脸的温柔似要溺死人。
我有些膈应,强行起身,「陛下,成妾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不顾萧良辰冷了脸,我大方行礼,起身离去,再不敢看姐夫一眼。
御花园中,我看着面前的清池思绪万千,如果没有入这深宫,大概我会站在姐夫身边,和他一起回边关,一起奔驰在草原。
身后却突然出现一双手将我推入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