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康德觉得自己脱胎换骨,已经不再是昨天的自己,昨夜的酒劲来得太猛,他一回去就扑倒在床上。糟糕的开端造就糟糕的一天,今天他只觉得什么东西都是可笑的,他发现自己变得容易被激怒了,这可不妙,至少现在他还得仰仗周围大小水手的帮助。
他跟那个脾气古怪又时常发酒疯的老家伙关系并不好,也许是别人看来很不错,但康德心里清楚,这都是假象,跟纸糊的一样。那老家伙看钱看得比谁都紧呐,他心里发了一句感叹,但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反正他是大副,老家伙一死,船长不是他当又是谁当?
看到有人在向他招手,他心里微笑,没人知道我的野心,你们都是群糊涂的蠢蛋。于是他揣着微笑,向着招手的水手走去。
“康德,昨儿听说你可是骁勇的很呐,怎么今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会偷偷溜去找人了吧。”他说的“找人”其实就是水手们为了消遣寂寞常常干的事情,管他呢,谁在乎这个,但他不行。
于是康德对他说,“不,真的没有,你看我这样,会吓着她们的。”
“你是个雏儿,也罢,我们可怜的小雏儿还没长大呢。”年长的水手露出微笑,原谅了他。
“今天他们要去干什么?”康德装作不知,只是问他。
“他们,嘿,你说这个啊,还能干什么,人在岸上呆久了,肢体都快麻软了,但是陆地上的人呢,依旧有消遣的办法,你知道角斗场吗?”
“我不知道,是人跟人互相搏斗吗?”康德知道有时候只有装作这样,才能满足某些人的自我需要。
“不止这些,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太无聊了,最好看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水手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在干裂的嘴唇上留下一道亮迹,“那就是观看,人与最凶猛的野兽搏斗,货真价实哟,不是猫狗之流,都是些老虎狮子公牛之类的大家伙。我保证你从未见过如此刺激的场面。”
“天呐,”至少这句话是真心的,“听你讲了我真的很想去,但是我现在没钱,角斗场的门票一定很贵吧?”
“算是吧,起码够普通人半个月的开销,想去的话,我可以叫大家帮你出点,这都不算什么事。”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竟然叫大家出钱,我真的不值得大家如此对待。”他心里觉得还远远不够呢。
“嘿,你看你,又喜欢说见外的话了,既然都是兄弟,何妨呢?”水手显得有点不耐烦。
康德依旧千谢万谢,尽管他心里抵触它,但这就是他的能力,行动永远能跟思想保持一定的距离,若是被人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恐怕只会骂他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