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天,是清晰明朗的。干爽的风,仿佛会一夜吹干脸上的水分和夏日的油腻。北方植物的叶,该是簌簌的落下,绿黄也在一夜间。时光也会在秋日泛黄,那落落的尘,不再如夏花般摇曳。那寂寂的世,不再如夏夜时喧闹。而偶然的秋雨,轻叩心门,诉说着绵绵的清愁。
秋天的魂儿是雨,滴答滴答,或是绵绵无期。一夜带来的寒意,是别夏的暗语。或是在某一次不经意的雨后,才发现温度计不再居高不下。听起来,像是打虎英雄武松KO了秋猛虎。劝你穿秋裤的人,都显得无比真诚可爱。
秋天的心头,是倍思亲。春花一景,秋月亦景。圆缺有时,似秋不同。此时,杯中有茶,案几搁着花。心中挂着明月,圆?不止是月。还有情。缺?不止是日过,还有离别。 秋天的眼睛是移步一景签变。斑斓是秋天的浓墨重彩,黄是绿的黄,红是浅的紫,这视觉的世界里,住着的是否是梵高呢。诉说斑斓,也倾听斑驳。
在秋天收获的记忆,胜似地里收获的庄稼。喂饱了相思,也消尽了愁。终了只剩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叹言。庄稼人常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们也是该细数春日播下的种,得瓜枣几颗了。秋膘是贴还是贴多少,都变成了秋思殷殷喃喃。
秋天的香,是瓜田李下的浪漫,透着青果的酸酸甜甜。还是那雨打桂花的不舍,让人直怀念指头紧蹙的星星点点,夜伴回家的安心甜暖。终如人生一般,落定尘埃才见那采菊东篱下的安然。清甜也轻恬,洁净也皆静。夏花灿烂的归处,无疑是尘归尘土归土的宿命。闻起来是一生,是难以言说的此生终不复,彼岸花芬芳的翘盼。
落笔时,秋夜的蝉鸣稀稀寥寥。北方的秋,果是深沉而明朗。还是可以看见来路而不问归处的。只需要听它悲喜里藏着的残月、落花、云霭和淡淡雨痕。只需要尝它苦短甜长的味儿。只需要与它静默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