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生命中死去的少年


初中的时候,默默喜欢的男孩,很小的时候夏天去水库游泳,被淹得没气了,却活了过来。

大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最后,他和一群混混,天天逃学,网吧游戏,高中没毕业就步入社会。

我不曾帮助他,也不曾再见过他。

小学六年级,隔壁班一个调皮顽劣的男孩,经常来我们班挑衅。

我们一帮女孩子总是先用扫帚扔他,然后再去老师那里告状。

最后,总是他一个人挨罚站在教师外的走廊里。

那年暑假他去堰塘游泳,再也没上过岸。

和他一起下水的,是我小学一年级左手边后面第二桌的男孩。

那个男孩名字里面带三个水,上幼儿园的时候,校长给他起的。

命里缺水。三个水的男孩活了下来。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几年后,作文课,语文老师当着全班读着三个水追忆好友的文章,泪流满面。

自行车的铃声,还在响着,却再也没有回应他的人。

原来,有些人是不会被忘记的。

还是小学六年级,我去外婆家过暑假,同班同街的女同学,一根绳子结束了生命。

班主任把她抱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冰凉。

我现在都还记得她那大大的眼睛,喜欢在班会的时候唱《农家小女孩》。

含羞腼腆,总是唱着唱着不好意思的,抿嘴低头笑。

当时的我,还没有经历过生日。

总觉得,一切真如梦境。

我和她玩的不算亲密。

却还是含着泪,写了很多很多信给她。

用火烧化在我种着仙人掌的盆。

如果她不死,我愿意每天和她一起上学,在她作业不会的时候,帮帮她。

可是,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教室的第一排。

有时候,还会梦见她,趴在桌子上睡觉,感觉到我在看她,转过头,冲我甜甜一笑

大大的眼睛,那么的黑。

后来,他妈又生了个妹妹。

说是,很像很像她。

初一开学第一天,身边多了很多从周边乡村来上学的同学。

坐我后面的是一白一黑两个女孩。

我还在老师讲话的时候,转过身偷偷和他们一起翻方块。

然而,放完两天周末假后。

白白的女孩再也没来上学。

听说,白血病,一两天就没了。

当时,我还心想她长得好白,可为什么眼睛耷拉着,不好看。

没想到,那是我看她的第一眼,也是最后的一眼。

初二的时候,小学和我同桌,初中隔壁班的一个瘦瘦的女孩。

喝农药,死掉了。

留下一页遗书:爸爸妈妈对弟弟好一点。

她成绩很差,长得瘦瘦嘿嘿,老师同学都不喜欢她。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丢了钱,大家都认为是她,我也认为是她。

她哭着给我道歉,赔了我钱。

但是,好像不久以后,我好像在哪里翻出来丢掉的钱。

我不敢告诉老师,也不敢告诉她。

我不太记得事实究竟是怎样。

我只知道,当我听到她的死讯,我很内疚,感觉我也是逼死她的凶手之一。

很多年后,我总是不断回想起那时候她的眼神。

只有认错,才能获得大家认可的那种天真。

可是在我生日的时候,她还写过贺卡给我:你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和偶像。

虽然,她的字,很丑很丑,但她好像一点都不记得小学二年级的那一场尴尬。

在我特别艰难的那一年,她竟然还在梦里笑着安慰我。

是的,哪怕真的是她偷的,我们也是不应该那样堂而皇之的,将一个小孩子无助的暴露在大家的鄙视中。

我一直知道的,她一直不快乐。

没人真正关心她,爱护她,哪怕是她的亲生父母,打她骂她,视她为贱稗。

然而,我却选择了和大家一起,漠视她,冷落她。

连一个清白都不曾郑重的还与她。

这些人,来到我的身边,甚至我都快要记不得他们的姓名。

也从未,给予他们本该获得的友谊。

他们却用生命的代价,让我有勇气去回首很多年前,遗落在一些角落中的细微。

在面对强大的外界力量,而自我意识弱小的时候,努力去听一听内心那一点点,微薄的善意。

其实,不想长大,也不想失去大家。

只想戴斗笠,光脚丫,小河边尽情来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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