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一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过程。你不改变这个过程就改变不了结果。
曾经有人说,青春无处安放。我也一度以为,我的青春一定是在各种采访中度过的。
尽管最初在报社和电视台之间,因为家庭原因,被迫无奈选择了报社,尽管二者所在的省只相差一个字,可对于一个一直追寻梦想的人来说,千差万别。无疑我选择了一条弯路,而且在当时的状况下,这个选择一条黑黑的,看不到尽头的路。
用了大概一年时间,适应并且爱上这工作,用现在流行的话说,有了一种使命感,内心深处生发出强烈的使命感。从此,我爱上了记者这份工作。
我喜欢采访,喜欢行走,喜欢在路上,喜欢听故事,喜欢看不同的风景,喜欢体会不同的人生。
记得第一次被安排长期采访任务是我在摄影部的时候,主任安排我们三个年轻人,分别去不同的县进行采访。我要去的是湟源县,采访时间大概一周,内容包括经济、农业、教育、旅游等等,涉及各方面。带上介绍信,回家拾好行李,拉着我的小登机箱坐上了去湟源的大巴。在找到当地的宣传部长说明来意之后,就开始了我为期一周的采访。
不知道其他同事采访时的心情,我当时既紧张又兴奋,好在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遇见了一位经济部的同事,所以第一个下午,我们是一起去采访的。好的开头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接下来的任务都很顺利。
于是,我开始大概每月一次的下乡采访,时间大多都在一周以上。有故事听、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感受不同的情怀,每天收集素材,每天都有稿子可以交,每天基本都能在报纸上见到自己的名字,内心当然是满满的期待和愉悦。
青春不就是这样,在忙忙碌碌的工作中收获着存在感和价值感。
一年以后,我从摄影部被调到另一个部门,开始学习能多的技能,比如写内参、做版面、做编辑,期间就有了文字记者和摄影记者的双重身份,被安排什么任务,就以什么角色去采访。
野心就是这样,当自认为做好一件事,就想再去学习更多,正好一纸调令,满足了心愿。
可时间一长,渐渐发现,精力不足了。看似什么都在做,可什么都不如以前做的好。对于一个完美主义者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接下来除了被安排外出采访和拍照片依旧保持兴奋以外,其余的,都成了痛苦。
拿编辑稿件来说,当时觉得自己在文字上没那么有信心,觉得还在学习阶段,所以一度排斥编稿,编一次痛苦一次,直到自信心被自己给消磨光了,陷入迷茫期。
很自然的我就忘了,生活中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机会,而不是障碍,我们要做的,不是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应该努力感受生活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的的存在并且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可是当人在过度追求完美的时候,就是一个自我加压的过程,长期处于高压力的状态下,思维就会停滞,无法多维度思考,感受不到内心除了痛苦以外的任何感受,无法考虑到做这件事的意义,也接收不到外界的新鲜和刺激。
于是我陷入了一个黑洞,不知道这个洞到底有多黑有多深,之前的所有快感和优越感一并消失,留下的只有慌乱和无助。
直到今天,随手抽出两个笔记本,一个粉色一个蓝色,粉色上记录着采访日记,蓝色上同样也是每天的记录,只不过是关于如何采访,如何学会生活,如何认识自己等等一些经典语录和方法,而这就是在每天痛苦的编辑稿件做版面的过程中写下的。
原来,我并不是没有努力转变思维,而是太过执拗和倔强的要求完美,只能得到一个“我不行”的结论。
其实无论采访、编辑稿件还是做版面,我都是有收获的。
采访,让我有了刨根问底的精神,有了追逐事情的真相决心,增加了对事物的好奇心;编辑稿件是一个快速提高写作能力的机会,编辑的过程就是学习的过程,编辑的越多,写东西自然结构更顺畅;做版面,是给稿件和主题升华灵魂的过程,一个好的版面会吸引人,会有生命力,有动感。所以其实这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更加全面的自己,每一件事努力的背后都有收获。
在那个蓝色的笔记上,写着这么一段话:
一个人的一生有两种节奏。一种为生活的节奏,有计划,亦步亦趋,有条不紊;一种为心灵的节奏,不乱方寸,不慕浮华,不随波,不逐流,内心住着一个沉稳的舵手,再大的风浪也不能奈他何。
还说:水的节奏河知道,风的节奏云知道,你的节奏灵魂知道。
原来,过去是自己阻断了生活和心灵的交流。虽然直到现在才明白,完成比完美更重要,机会比“自我满足”更重要,慢下来有时候比快节奏更重要。好在我只用了一年,还不算太晚。
其实努力不是成功的根本,重要的是观念。而改变观念完全是由思维方式决定的。既然现在事情想明白了,通透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依旧保持对生命的激情,对生活的热爱,当再遇到痛苦或者思维停滞不前时,果断停下脚步,先放空自己。
如卡里·纪伯伦所说:不要因为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自己为什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