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江南,晴。
李庆之笔直的站在石桥上,望着面前这个邋遢的老头儿。老头儿也望着他,似在笑,忽又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你去哪?”李庆之皱了皱眉,他对这个老头儿也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拦住他。
老头儿双眼眯成了一条线,竟垂下头去,喃喃道:“毕竟你还是来晚了,若是早些来……”
李庆之不解,却又不说话了,就呆呆站在那。
“五月六,五月六……”老头儿就这样走了,他就这样低着头,消失在那一抹血红色的余昏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李庆之很失望,他本来不会迟到的,可是万事有变化,他不再多想,他只想喝酒。
江南有好酒,酒是烈酒。李庆之喝的很快,眨眼已喝了七杯。喝酒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他没有朋友,更没有知己,他只有一把剑!一把要人命的剑!
剑在他的左手,即便是他喝酒睡觉做任何事,他的剑都在他的左手上。
“无鞘,无利,却无情,更断肠。对么?”
李庆之抬头,望了一眼,又自顾自的喝起酒。
说话的人是一个中年人,不高,枯瘦,却把自己套在一件青色长袍中。他的眉毛很弯,像那月牙一般,但眼睛却很有神,看不透。
“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
“我知道你是谁。”李庆之淡淡道。
中年人哈哈一笑,额头上的眉毛弯的更别扭。
“梨花峰回云剑,杨万里。”
“不错,是我!”
“你本不该来的。”
杨万里不笑了,却冷声说道:“固然你的剑再快,却也不是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