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艳艳”，我走前坐在她旁边“你怎么了？”，她没有说话，静静地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过了好久，“我怀孕了，三个月了”艳抬起头望着天空对我说，“你陪我去打个胎吧”。我似乎感觉不到被泪水打湿的肩膀，望着她“好，你先等等我，我去挂号。”

    我走的很匆忙，我不敢问她孩子是谁的，我甚至没有勇气安慰她，我只能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天，一个小生命，还未降世便注定死亡，我们却无能为力。

    “26号，蓝艳，进来，到你了”手术室的护士在门口喊到，我紧紧地握着艳的手“别怕，我就在门口，我等你”，她点点头，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冷。

    我在外面等了似乎很久。

    “蓝艳家属在吗？来看下胎儿”护士拉开门，我进去了，她们端来一盆血淋淋的东西，用手术镊翻了翻，从里面夹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小胎儿，我忍住恶心，我看的很清楚，是个成型的胎儿，我觉得我也是个罪魁祸首，我甚至没有为他争取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看清楚我拿走了啊”护士口气生硬地跟我说，说实话，我不怪她，因为见得太多了，再柔弱的心也麻木了，这就是人性，就算再稀奇，再恐怖，再多的七情六欲，被冲击的次数多了，感情就慢慢地淡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这是多么的可悲，我想，就算再重要的人也会被时间、被人性的本质冲淡，突然，我怕了，我怕我和艳的关系也会变。

    艳被护士和医生推出来了，她们说她出血很多，需要好好休养，近期不能怀孕那么快，也不能随意走动。

    医生把我叫到一旁“你是家属？”我很紧张，我搓着双手，没说话。

    “你需要把真实情况跟我说明，我是医生，我需要知道病人的基本情况”。

    “我们是高三学生，我和艳是同学，她怎么怀孕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有个男朋友，不过好像最近分手了”

    “她家人呢？”医生继续追问到。

    “她没家人，我就是她家人”，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在某种程度来说，艳就我一个亲人。

    “这样啊”

    虽然我觉得那个医生也不相信这种话，但是他没再追问了，我很庆幸，又或许，他觉得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站在病房门口，徘徊了很久，但最后我还是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

    她就望着窗外，那是一抹夕阳，很亮，很红，很艳丽，就洒在艳的身上，是那么的美。听到开门声，艳转了下头，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芸，你说，夕阳好看吗？”

    我点点头，哽咽地“好看，但是我不喜欢”

    “它那么的绝美，就像我一样，你怎么不喜欢呢”艳自言自语地低喃。

    因为夕阳太悲了，它是一天的尽头，不久就要陨落。我没说出来。

2

    终究，再痛苦，再难跨的垮都会过去，不管你愿意或者不愿意，时间还是会带走很多东西。

    艳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医生说她毕竟年轻，子宫恢复的不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一定要把账单结清。

    我拿着医生开的出院证明去缴费处，刷卡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告诉我卡里已经没钱了，可这是艳给我的卡，不可能没钱啊，前几天她还说还有好几万呢，不过幸亏欠的不多，我就用父母给的零花钱付了，本来想攒起来去旅游，想想大不了回学校兼职或者多吃几次方便面，还是艳的住院费重要。

    出院后我叫了辆出租车，我知道艳不开心，但还是把她送回她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里，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

    那个让艳怀孕的男人，没出现，一次都没有。

    而艳自从医院回来，她就像丢了魂一样，不哭，更不笑，她就像一个布娃娃，静静地，静静地躺在床上，安静的就像空气，她就在身边，可似乎又很远，我握着她的手，却感觉什么都没握住，那个灵动的女孩子到哪去了，我好想大声的质问她，可我不忍心，不忍心把她的快要愈合的伤疤再次揭开，即使我知道不这样做可能她的心结一辈子都解不开 。

    从那以后，她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窗户旁看夕阳，然后问我“为什么夕阳落山总是来的那么快，或者又来的那么慢呢？”，刚开始我会耐心地告诉她：一天，你开心或者不开心，都会结束，只是开心的时候你会觉得一天过的很快很快，快的让你抓也抓不住，而不开心的一天，你仿佛过了整个世纪，你希望它快点走，不要停留这么久。

    可是再后来，她问我，我便不再说话了，她不是不懂，她只是还找不到心里的答案，每当这时候我就会静静地抱住她，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上帝怎么会忍心剥夺你铃铛般的笑声，它已经对你不公平了，不会的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会哭，更不允许艳伤心，我似乎应该做些什么，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3

  我和艳是在初中认识的，刚到一中报到的时候，我第一个遇见的就是她。

  她是一个人来的，东西少的可怜，而我，恰恰相反。

    太阳那天很毒，在太阳底下待一秒钟似乎都是煎熬，可是我的行李又多又重，行走极慢，艳在旁边看了我很久。

    终于，实在看不下去了，“同学，我帮你吧”，话还没说完，她的小手就把我的大行李夺了过去，她小小的身板，却好像有无穷的力量，硬是帮我把行李搬上了五楼的寝室，看着她双手被勒的红通通的却笑嘻嘻的说没事以后姐罩着你，就这样，她一点一点地闯入我的生活。

    不巧的是她刚好就住在我隔壁寝室，是我隔壁班的。她说，这注定是缘分啊，从此，你就是我的了，说完她就咯咯地笑了，不得不承认，她很美，笑起来，就是那么的招人喜欢。

    是的，这个夏天，我们认识了，我永远记得她那干净的微笑，温暖了我整个严夏。

4

    艳总是喜欢倚在我们寝室门口，看着我做着自己的事情，静静地等我忙完，她才会跟我说：“小芸芸，我们出去玩不？”每次我都拗不过她。

    艳是个很会交际的人，她和大家都相处的很好，可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粘着我，她常常跟我说：“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了你好几个亿，这辈子尽来给你还债来了”每次她说完我们都相视一眼，笑得前脚后仰，我说：“是啊，所以你要对我好点，不然我就一辈子追着向你讨债。”

    我们玩过很多地方，当别人在看书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偷偷地跑出去玩，可是，有一次，唯一的一次，我后悔答应了艳，如果那次我们没出去，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那天，艳依旧倚在我们寝室门口：“小芸儿，咱们出去玩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以前没去过，第一次就跟你去，是不是很荣幸呀？”

    “你得了吧，你的花花肠子我还不懂，不过，本小姐就陪你一次”我笑着回答。

    艳牵着我的手就飞奔起来，我们欢笑着，跑着，就像脱缰的马儿。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艳带我来的地方既然是酒吧，我们对这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一群陌生的人在陌生的地方，却做着内心的自己。

    艳很兴奋，我知道，因为我也是，我们害怕，但更多的是刺激，我们都一样，都不安于此，想活的洒脱。

    听着台上驻唱歌手唱着不符合我们年纪的歌，我们却入醉了，那么的好听，忘了自己，耳边回荡着旋律，久久未曾离去。

    台上的钢管舞，把整个酒吧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欢呼声冲击着我们耳膜，却异常兴奋。

    我们出来已经很晚了，艳喝了点酒，没想到她酒量竟是那么的差，没办法我必须扶着她，因为个子不高，我只能确保两个人不跌倒，根本看不清路。

    然后，我们撞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好意思对他说

    “没关系，需要帮忙吗？”一阵好听的声音响起。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那个像向日葵般的男生，肖北。

    或者，只是我第一次认识，艳早就认识了，只是忘了告诉我。或者，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5

    艳很少跟我说起她的家人。

    她总是想着玩，所以成绩很差，这次月考更是糟糕，全年级倒数第一，数学零分，因为她，她们班的排名也是倒数。

    班主任很生气，叫她叫她家长人，她说她没有家人，是孤儿，班主任被她气的不行，翻了她的报名表，打通了那张纸上唯一的一个电话号码。

    不一会儿，一辆宝马停在我们学校门口，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从车上，她很漂亮，穿的也很时髦，她的到来吸引了我们全部眼光，她就像是一朵美丽的玫瑰，开的那么的妖艳，那么的耀眼。

    美丽的东西总是会得到特殊的待遇。她进艳班主任办公室没多久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她班主任在门口送，她说：“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艳被那个红裙子女人拉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她走路一瘸一拐的，我问她怎么了，她笑着对我说：没事，摔了一跤。

    后来，学校传开了，那个女人打了她。那天，艳和那红裙子女人出去后，红裙子女人直接拽住艳的头发，不停的殴打艳，还不断的谩骂“你这个臭婊子，就像你爸一样没出息，真后悔当初没直接掐死你，也不用让你天天烦着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蓝。”

    那天，围观的人很多，大家都看着，可是那个红裙子女人却恍若无人，打了艳很久，直到她精疲力尽才罢手。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打脸，打的地方都可以藏起来。

    那天晚上，我和艳一起睡，她跟我说了很多。

    她说：

    那个红裙子女人是她妈，她长得很漂亮，从小到大她都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变。因为漂亮，她身边总是有很多男人围着，很多男人自愿为她买单。可是，在她最好的年龄，她却怀孕了，没错，让她怀孕的就是我爸，可是我爸注定不是她的良人，或者说，她注定就是不安分的人，因为没有钱，我生下不到一年她就跟别人跑了，但是她不像其他的妈妈，她没有丢下我，她带走了我，是的，她有资本，带着我也能够嫁到好人家。

    我跟她两个人生活没多久，就来个很年轻的叔叔来接我们，他对我说：以后我就是你爸爸了，我妈当时笑了，笑的很开心。我却感到很恶心，我讨厌我妈这么快就背叛我爸 。

    这个叔叔家很有钱，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买，但是我知道他还是不喜欢我，他喜欢的，只是我妈，我妈漂亮的皮囊，刚开始的两年，她们两特别的好，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妈又怀孕了，虽然怀孕，她还是那么的美，她的公公婆婆因为她怀孕对她好了一点，那段时间她很开心，我看的出来，因为她不怎么打我骂我了。

    我妈很好命，一生就生了个男孩子，可是我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那个叔叔不管我，就给我生活费，我妈就像没我这个女儿一样，想起我的时候就是我犯错的时候，记得弟弟刚开始学走路的时候，我那时候也很小，差不多四五岁，我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但是我很讨厌弟弟，有次趁妈妈不注意，我就推了他一下，他直接头朝下摔了下去，弟弟摔得流鼻血了，我妈一回头，直接给了我好几巴掌，脸上全是巴掌印，但她没有停手，一直打到她解气，我站不稳，她就扶着我肩膀，继续打，她说：弟弟摔着了我死一百遍都没用。那天，我站着，没有哭。

    从小，没有人爱我，我那时觉得是不是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活着，是不是就是个错误，我问她，她很果断的说是，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尽管如此，弟弟和我都在长大，可是妈妈的本性却未曾变过。因为叔叔要出差，刚开始和妈妈结婚的几年，出差的时间还好，一年就几次，特别是弟弟出生的那几年基本很少出差，可是没过几年，叔叔就经常出差，妈妈就和他吵架，刚开始小吵，后来就大吵，再后来就不吵了，妈妈也不管叔叔了。只要叔叔一出差，妈妈晚上就不回来睡觉，就算回来也是很晚很晚回来，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是酒味，真的，特别难闻。

    后来，妈妈越来越猖獗，只要叔叔一不在家，她就会带男人回家，不同的，她不顾及我和弟弟的感受，是的，她一直都看不见我，现在，她心里连弟弟都没有了，她不再管我们了，她自私的眼里只容下她自己。

    周围的邻居对我家指指点点，我走路都是低着头，不敢和别人对视，我怕某个人会指着我说，她就是某某某的女儿，我不想，我不想有这样的一个妈妈。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次叔叔出差没多久，那天晚上突然回家，刚好，抓住了赤裸的妈妈和一个好看的男人，在床上，就在妈妈和叔叔的结婚床上。妈妈没有解释，静静地把衣服穿上，没有争吵。

    从此，我们又没有了家，但是，弟弟跟我们走了，因为叔叔不相信水性杨花的妈妈生下来的弟弟是他的儿子，我们全都被赶出来了，幸亏，他给了我们一份钱，毕竟一起生活这么久过。

    再后来，妈妈干脆榜上了某个大官，做了他情人，每个月都会给她很多很多钱，可是给我和弟弟的却很少，她总是喜欢打我们骂我们，似乎她的一切悲剧都是我们导致的，又或许，真的是。

    我常在想，可能是上辈子我做了太多错事，老天派我下来做她的女儿吧。

    小芸，你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看不见尽头的未来紧紧的扼住了你的喉咙，你恐惧，你挣扎，最后因为无力，而选择了臣服。不再害怕，因为已经安定，当你心淡如止水，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你的时候，你就成为了自己的主人。可笑的是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生机勃勃无所畏惧的你了，而我，从未生机勃勃过。

      听着艳不断地讲着，她讲了很多，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没有间断。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她可能真的是累了，就这样睡着了，我没说话，静静地把她眼角的泪轻轻的抹去，只求老天饶过这个单纯美丽的女孩。

6

    艳有个秘密，那就是肖北，但是她未曾跟我提起过。

    自从上次在酒吧门口遇见肖北之后，我认识了我们省985院校A大叱诧风云的人物：肖北，本硕连读的临床医学高材生。

    他是我们一中的骄傲，他的班主任谈起他来眉飞色舞，校长年年在高考百日誓师大会上把他作为榜样，变着花样为他宣传他的传奇，所以，作为一中的一份子，从进入一中的那天就知道了肖北这个人。

    他在一中的每次出现都好多师弟师妹围观，这还多亏了校长贴在宣传栏那永久不换的照片，肖北的真容早就不是秘密了，但是说实话，认识他，或者说认出他，我真的靠的是名字，因为那宣传栏上的照片我从没去看过。

    说来也是纳闷，自从上次相遇后，肖北就老喜欢来我们学校，来找我和艳，嘴上说是怀念过去在学校的一切，可鬼知道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呢。

    可是他每次来，艳都不怎么搭理肖北，我以为是因为艳不喜欢和陌生人过于亲近，所以并未在意，自然而然夹在中间的我就成了调和剂。

    有的时候吧，因为肖北经常来，很烦，我就很想我们一中和A大最好隔着银河系，省的他总是来骚扰我和艳，可艳不在乎，或者说肖北从来没有入艳的眼。

    肖北每次来，他都喜欢带些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这个高材生有用，有才有什么用？有颜有什么用？还是有吃最靠谱。

    学医的可能都有不同的脑回路吧。

    突然有一天，肖北跑来我们学校，拉着我和艳就跑，边跑边喊，我带你们去看好玩的东西。

    就这样，一脸蒙逼的被肖北拉到他们学校的人体解剖实验室，看着那一具具裸露的尸体，我们忍住呕吐，想要逃离，可是很害怕走错房间又到其他的实验室，只好和肖北待一块，然后后果就是我和艳亲眼目睹肖北解剖的整过程。

    出来的时候我们俩吐的天昏地暗，肖北在旁边坏坏的笑了：“瞧你们的出息样”。

    在肖北收到两个白眼后，他识相的闭嘴了。

    肖北说，其实解剖实验室的那些尸体，说真的，很伟大。他们有的是大学教授，去世后为医学发展做贡献，甘愿捐出自己的躯体，为医学教学与发展尽最后的微薄之力；有的是流浪汉，死去后尸体无人认领，被运到这里；还有的就是出车祸离世找不到亲人的尸体，实在没办法，就会运到这里。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为医学做的最后的贡献，真的要对他们说声谢谢。

    说这些的时候，肖北很认真很严肃。

    不管伟大或者渺小的人，不管自愿还是被迫，为他人付出总是值得崇拜。

      感觉，被肖北洗了一遍脑。

7

    肖北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眼神总会不知不觉的飘向艳，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有的时候望着望着就出神了，连我喊他都听不见。

    我想，肖北应该是喜欢艳的。

    艳说，她想一个人去云南，去北京，想抛弃所有，忘记所以，不管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就一个人。

我以为她说着玩玩，我不以为然，还说打趣着说：到时候注意安全啊，别进传销组织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们班上的人来找我：你今天看见蓝艳了没？

“她不是在上课吗？”我问，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艳她离开会不告诉我。

“没有，她一整天都没来上课，如果你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班主任就要通知她妈了”那个同学说。

我想起艳说的话，或许，她真的去做自己了。

艳走了很久，久到我都忘了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一年后，肖北研究生毕业了，他去北京找工作，因为艳说她想去北京，肖北可能想找回艳。

后来，肖北打电话跟我说，他去云南了，并且在那里找到工作了。但是，他没跟我说，他放弃了北京一家公立医院的高薪聘用。我也不相信，全国赫赫有名的医科大学研究生会在北京找不到工作。但，我没说破，他的心思我懂，我也希望他能找回艳。

8

距离艳离开已经三年了。

我感觉已经过了半个世纪，没有艳的日子，很无聊，没趣，伤心的时候再也没有人会义无反顾的牵着你的手，说请你看电影，开心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一起举杯同庆，少了艳，生活少了滋味，我不得不承认，我想念那个为我甘愿做一切的女孩。

在艳离开的那一年，她妈来找过她，就一次，那么的随意，似乎离开的并不是她女儿，又或者，她早就想艳离开。我心疼艳，有这样的母亲。

我常常在想，肖北有没有找到艳，她们现在会不会已经在一起了。

我想要她们一起回来。

可事情向来都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9

肖北父亲被抓，因为贪污和包养情人，而那个情人就是艳的母亲。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艳为什么不告诉我她认识肖北了。

肖北不愿面对这一切，去了云南，没有回来。

或许

艳也曾经喜欢过肖北，但上辈把那抹喜欢给磨灭了。

又或许

艳从未喜欢过肖北

我不知道，因为她们两都没再回来，似乎从未出现过，她们狠心的把所有她们的痕迹都抹去了，我常常在想，她们，现在有在想我吗。

听说

当初艳她妈改嫁后她随她妈搬到那个叔叔家大大的别墅去住，而肖北就是她们新家里的邻居，不堪的是艳的母亲成为了肖北父亲的情人。可能，艳早已知晓。

我想，我可能懂了为什么艳不喜欢肖北，上辈的错，终究饶不过下一辈。

今年冬天，那天下雪，裹的严严实实的我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没有地点的信，信上说：“芸，你知道上次我打掉的那个孩子他爸是谁吗？

肖北……”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