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再次领略了山城的雨。
二十几年前,来到这座西南城市。刚下火车,就感受到了一场浓烈的汗雨。尽管,我来之前,做过无数次的猜想,这个地方最热也就是跟临朐晌午的田野里差不多,直晒却有微风。
下了火车,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炉子。那年,重庆的长江大桥上挂满了来自临朐秦池酒厂的广告。感觉就像是老家的乡亲知道我要来这里,列队欢迎的感觉。
是的,我的老家临朐。
那几年最风光的就是秦池。97年,香港回归,重庆直辖。那一年,对我而言,我离开临朐,孤身来到重庆求学。
那晚上,印象最深的就是火炉般的闷热和窒息,以及满满一长江的秦池广告。
这么热的天,为什么不下雨?
这是九月初的重庆。转眼军训一过,就到了雨季。
重庆的雨很有意思。七八月除了身上的汗雨,再也找不到一丝丝来自上天的雨水,甚至风都没有。可是,国庆一过,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相比夏日的热烈,秋冬的重庆,雨丝绵绵,如同对家人的思念,无绝期。
每天都下雨,丝丝绵绵的雨。打伞吧,嫌麻烦。不打吧,思绵入肌肤,也会偶尔打个喷嚏。
这个季节,最头痛的是洗衣服,永远晾不干的衣服让人头痛不已。本来汰渍洗衣粉是有香味的,架不住几天不干,香味就跑偏,变成了令人难以接受的呕味。
那时候起,我就开始讨厌两个季节,雨季和火炉季。可是重庆并非只有两季,还有一个春季。哪怕它有时候只有一天的时间,也丝毫不影响我对它的喜欢。
昨晚的雨,是四月的雨。
带着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像一个刚刚长成的小伙子,热烈奔放。正式下雨之前,先来个狂风大作,再来一遍惊雷炸耳,对于住在楼顶的我,犹如看到一个在球场上挥斥方遒的少年。
也可以用放荡不羁来形容昨晚的雨。
今天清晨,拾梯而上。粉色沙龙腰肢被吹弯了,头几乎触碰到了地面,昨天她还昂首挺立,志向蓝天。有几盆浓妆色彩的碧桃,也忍不住五体投地,断了胳膊折了腿。
就连旁边挂的探照灯,竟然被风吹了一个底朝天,硕大的帽子一下子就翻成了一个大碗,里面装满了水,灯泡就像汤圆在碗里静静等着。
这场雨,下的够,下的透。
一场轰轰烈烈的经历确实能让人看得懂悟得明。
恰如昨天的雨,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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