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和惭愧

‌我儿时的玩伴其中有个叫毛桃的!我只比她大两天,当时我们无忧无虑的一起玩耍,一起上小学,后来上了初中分了班就不在一起了。初中毕业后她就不再念学了,从那以后就很少在一起了。知道今天也不时常联系了,但儿时记忆却是挥之不去,今天看到老公买来一捆嫩绿的韭菜,让我勾起了一则往事。


      那年春天,大人们都在忙于耕种,这时毛桃家的韭菜已经长高,茂密嫩绿的韭菜如同反青的麦子在温暖的春风里摇摆,真是漂亮极了。不过看着这么多韭菜,毛桃妈妈直皱眉头“这么多韭菜肯定是吃不完的不如卖点吧,还能挣俩钱”,正在一旁吸长杆烟的毛桃爸叹口气说“那么多地要种哪有时间去卖啊”,她妈妈灵机一动把目光转向了在一旁玩泥巴的我俩,笑眯眯地说“你俩去卖韭菜吧”毛桃低声说“我不敢去”,只见我拍拍胸脯说到“没事有我呢,咱俩去怕什么,”这时毛桃连忙点头答应了。


          我俩抬着一个小竹筐,里边放着她妈妈早已称斤称的韭菜捆儿,就这样我俩开始学着大人走街串巷做起了“买卖”。光走肯定不行还得靠吆喝才会出来人买,可是害羞的毛桃怎么也不敢开口,急得我直蹦,“干脆我替你吆喝吧”她连忙点了点头。“卖韭菜来”“卖韭菜来”我学着父亲样子吆喝着,因为我见过父亲卖过菜,也是这样大声喊的!吆喝声果然奏效了,不过一会就卖出去第一捆儿,紧接着第二捆第三捆……小竹筐越来越轻!此时我的吆喝声就更加起劲儿。临到晌午,满满的一筐韭菜全部卖光了,我和毛桃连蹦带跳的回了她家。


毛桃把卖的钱交给了妈妈,她妈妈乐开了花,一个劲儿的表扬我俩,这时毛桃发话了“妈妈,都是小五儿的功劳,都是她大声的吆喝才有人出来买的”,她妈妈摸了摸我头说“你真棒,今天给你们俩做好吃的”。被人夸的感觉真好,同时也被自己的勇敢感到骄傲。多少年过去了,每逢遇到毛桃妈妈,她总会提起当年的往事,每次听完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那种“勇敢”从那次卖韭菜后就再也没有展现过。

大二暑假回到家,虽然盛夏时节地里没什么活,可是地里的半亩大葱到了该卖的节骨眼儿了,父母准备了两大箩筐大葱放在自行车后座上,等过了炎热的晌午父亲便要推着车去邻村卖,我闲来无事,就和父亲一起去了,快到临村的时候,父亲就开始吆喝,那嘹亮的叫卖声,几乎弥漫了整个村子!穿透力真是太强了,到村子里才走了两条街,就已经卖了一大框!当时我非常好奇,父亲的声音怎么那么嘹亮,那么有穿透力?于是接下来我和父亲示意也想试试,父亲点头,我运足了气,可是声音到嗓子眼儿,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只听到比蚊子大小的声音“卖大葱来”,我脸红的低下了头。父亲看出了我的不好意思,于是他又继续吆喝起来,我只好默默的跟在他后边。大概走了大半个村子大葱终于卖完了,我和父亲就收工回家了。

  惭愧的我回家一言不发,心想:人们都在不断地成长进步,而我却在退步,小时候卖韭菜都敢吆喝,到长大连吆喝声都不敢喊了?小时候骄傲没有了就只剩惭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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