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守夜,爷爷病重,发烧,不住地咳痰,灌肠两次,流出的液体每次都是腥黄色。
垫片,穿尿布,被拉湿,换垫片,换尿布,机械地重复。
现在是三点,他在晚上九点睡了觉,现在精神了,不停踢被子,伸手拔输氧口,喃喃着要回家,没了牙齿,说话瓮声瓮气不清不楚,贴着耳朵做外语听力测试。
我昨晚本来心力交卒,想事想到三点才睡,今夜也不得安生,一直与他搏斗,把他伸出来的手放回去,把他掀开的被子盖好,他就在黑夜里一直睁开眼睛瞪着我,看我是个陌生人。
心电仪半秒一滴,每隔40-50下就会有一声刺耳的提示声。
电视里放着为了迎合老年人口味循环播出的抗日战争电视剧,听说爷爷一直想当兵,却被他的妈妈百般阻拦,最终不得夙愿。
我打了不知道第几个哈欠了。
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闭着眼睛打字。
下午从1点开始骑车到7点,想通又想不通,所以兜兜转转骑了半天,费了老力,其实迈不出金堂这个圈。
我走不出自己的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