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3．8.31 晴。
许言，我还记得那天的天空格外晴朗，蓝的清澈纯透。化学老师在讲台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早已烂熟于心却从未听懂过的重点，气温30°，讲台下的我们早已昏昏入睡，我百无聊赖的翻着课本，眼角无意间瞥到坐在窗边沐在阳光里的你，阳光柔柔的跳跃在你的发梢反射出橙色的光晕。一阵凉风拂过，吹得你的白色衬衫微微鼓起，你仰头，伸出左手在阳光下摊开手掌，感受阳光跳跃于指间的温度，唇角微微扬起笑意。
我承认，一瞬间心脏漏跳一拍。
“许艾！”
“恩？”
上课呢，注意力放在哪里了？我讲的东西你都会了吗？！！”
“。。。。。”
我能感受到你微微回头，嘴角噙着似有若无幸灾乐祸的笑意。
[2]
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任何预兆，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就开始牵引你的视线。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如你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结束。
亦悲亦喜。
我喜欢你。这种事情竟然来的猝不及防，让我单调苍白的青春里，一瞬间有了色彩。从此，你的世界在我眼里，而我的青春，只关于你。
[3]
高中的学习生活每天繁复无比，却依然有新意。我一个喜欢艺术的文艺女青年就这样在高二分科时悲壮的走进了理科班的高考征途里，第一次月考，除了语文英语，几乎每一门课程红灯高挂。老班无语之下，决定让英语并不好的你来负责我的功课补习，美其名曰相互帮助，相互激励。但是------在办公室低头等待批评却得到这一意外惊喜的我下一秒不由得哀叹老班的单纯，看来也只有天知道我纯净乖乖女的形象下深藏在心底的小九九了。
那些场景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
我记得每天下午放学后你留在教室帮我补习功课的模样，窗外细细碎碎的阳光投在你的侧脸上，将你的脸部轮廓衬托的英俊而挺拔，我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你扇面一样忽闪的睫毛，我沐在你白色衬衫的清新的香味里，像是一个满怀着心事和秘密的偷窥者，躲在你遮挡的阴影里，却抑制不住自己狂乱的心跳，疯狂的想要与你靠近。
天哪，我想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
我以为有些心事凭借掩耳盗铃就足以安稳的私藏很远，因此固执的以为无论自己表现的多露骨，只要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可是，高中的我们好无聊啊，无聊到哪怕班里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草木皆兵起来。不久班里就在地下传起了我们的粉色新闻。
你成绩并不是特别好，但是属于那种不怎么用功，却一点就通的聪明学生，再加上开朗温暖的性格为你赢得了班里很多女生的关注。
而我，成绩平平，却也是男生喜欢的高中漂亮文静女生的典型。我们的“绯闻”一度让我很恐慌，担心老师的责备，爸妈失望的眼神，或者说更加担心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不再理我。我承认，在你面前，我一直很渺小。可是，绯闻传出一个多礼拜，同样身为故事主人公的你，却淡定的一如从前。终于有一天，装作无意识的问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的“绯闻”。
我至今还记得你唇角弯起的淡淡笑意，带着些许坏意和温暖。
“能和你这样的大美女一起传绯闻，仿佛是我赚到了呢”若有所思的微笑，你在阳光下转过头来看着我，“开玩笑啦”。
“。。。。”我语塞，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你低下头，笔尖不停演算着公式，半晌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我，有些局促的开口。
“你。。。他们这样说，是不是对你们女生不太好？”
“恩？”我望着你隐隐不安的样子，摇摇头，然后对着低着头继续认真做题的你偷偷弯起唇角。
神啊，这就是我喜欢的男孩子，有些玩世不恭却又谨慎而认真的样子。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那个不经意让我心动的午后，我还会不会爱上你？可是，中学时那样的你，自信而又张扬，不论是课堂上对老师提出的问题准确惊人的理解力，还是平时不怎么用功，也会拿到不错的成绩单；不论是你在篮球场挥汗如雨，帅气的总能让女生驻足的投篮，还是在教室窗户边温温柔柔不可思议的指着题目问我哪里不会的你。这么多的你，与我相遇的概率那么高，每一个场景都足以令我怦然心动。
了解到你对“绯闻”的态度，我终于松了口气，于是安安稳稳藏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安安稳稳的走出中学，迈向令人向往的大学生活。以至于后来想起这些场景不禁嘴角上扬，只是当时不知这些秘密，竟然是维持自己青春叛逆期的最自欺欺人的甜蜜的回忆。
[4]
也许是上天眷顾我，你的存在，几乎拯救了我的不安，当然也包括我岌岌可危的成绩。省去我为了能追赶上你的成绩每天深夜拼命的努力和用功，省去我千方百计在老班那里偷看你的报考志愿，省去我违背了自己大学要去看海的念想，报了内地的学校，省去很多很多为不和你离得太远而努力的过程。这样，我们终于上了同一所大学。
记得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惊愕的语调，你说“许艾，我刚去看了榜单，我们竟然在一个大学里哎”
我噙着狡黠的笑意，抱着听筒：“真的吗，好巧好巧”
你说：“那开学我们一起去学校吧，我帮你扛行李。”
。。。。。。
[5]
偶然去学校办手续，正巧新生报到，我看着她们腼腆而又明净的微笑，不觉感叹时光飞逝。家长围簇着的公主们就连面容的骄傲气质都清晰熟悉的无可附加，像极了我的昨天。
许言，我在想，很多年前的这天如果不是你在我身边忙前忙后的把我捧得仿佛是对所有人宣布归你所有的模样，我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不顾一切的奢望归属于你。是不是我就会慢慢放下你，像每一个大学女生一样去享受男孩子的追求，去恋爱、去结婚。是不是我就不会总是这样神经兮兮小心翼翼，是不是我就不会，这样难过。
只是你还不知道，你对老同学出于责任、礼貌的亲近照顾，对我而言，更像是默许了我能够接近你的通行证。还是我太需要这样一个类似的东西，来对我长达三年的暗恋找一个应得的幻觉了，我需要它，仿佛没有它，之前的一切毫无意义。
[6]
那时候，我们依然保持着很铁的关系，你下了课有时会接我去食堂吃饭，而我也会在你每次篮球比赛的时候负责你的后勤工作。每每遇到你的熟人起哄我们的关系，你总是看着我大方的笑说我们是高中同学，仅此而已。当然你也会抱怨理工科院校美女太少害你打光棍，然后坏坏的笑。
“许艾啊，要是大四情人节咱俩还都单身，咱俩就凑合凑合吧”
“好啊”我仿佛已经受了你的影响，变得没节操起来。
就这样开着玩笑，度过了两个友情名义的情人节。
我原以为我们会一直停留在这种朦朦胧胧爱的样子，以为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在一起，再或者，我们各自找不到适合的对象，保持单身的状态直到毕业。可是我错了，我放弃一切是为了等你，而你放弃一切只是在等另一个对的人，所以，我早不在你的选择之列，再或者，从未出现在你的选项里。直到——
她的出现。
就个人来讲，我真心不愿意多谈起她，我不知道在你没有来找我的一个礼拜里，你是用什么高招将她收为你的女朋友的，当然以你的条件应该也不困难。但是，当你带着她欢欢喜喜出现在我面前，献宝一样将她介绍给我，下一秒我就懵在原地。礼节性的打招呼换回对方冷冰冰的微笑，你识相的带着她三秒内在我眼前消失后，我就突然就手足无措了。
很多从前没有注意到或者故意隐藏在心底的细节就这样在脑海中一一真相起来。
[7]
许言，你知道么，我如此喜欢你，喜欢到自动屏蔽了你的感情，我只注意到你望向我眼中的温暖，却忽视了你的眼神中并没有爱意；我只看到你对我掏心掏肺侃大山侃的天花乱坠，却屏蔽了你在我面前丝毫没有所谓的男生特有的自尊；我只看到你帮我拒绝一个又一个令人无语的追求者，告诫我找男友要找你这样的，却自动屏蔽了你得意洋洋地语调里没有丝毫嫉妒和不满。
那么----------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哥们还是闺蜜？
是你将我捧上天，宠到不想再有其他男生接替你的位置，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随时都能出现在我身边，现在又想划清界限说这一切都不是爱情。我的天哪，我们竟都如此不懂爱情么，竟然不懂男生对女生的有些好并不是爱情，竟然不懂若不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和她保持距离，这样才会有别的男生来爱她。
你带着女朋友向我宣布所有权的那天，也是我这么多年来空落落最茫然失措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路边喝完了一瓶啤酒，微量酒精使得意识有些模糊，但又足以让我顺利回寝室。
我一个人拖着影子垂着脑袋走在林荫道边，一边回忆一边诅咒你见色忘义。然后一个不留神就和飞速过来的单车面对面，在下一秒，单车车主向右摔在了一边草坪里。而我，运气也没那么好，被车把撞得四仰八叉。
“ＫＡＯ”对方有些怒气“你怎么走路的？！”“．．．．．．”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我的错，可是那一刻仿佛各种涩意都涌向心里，一个没忍住，便坐在路边嚎啕大哭起来。
“你、你没事吧”说实话，我还是很同情对方的。“．．．．．．”我从未哭得那么伤心，你感受过五年的爱情终于空落落连坠地的机会都没有的感觉么。我从未向你表白，却仿佛已经被拒绝了。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生会恋爱多久，可是，终究知道了，这么多年，你的心里，并没有我。我不知道今后要怎么办，想前进，没有出路可以走，想后退，却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那天我在寝室里独坐到天亮，第一次觉得夜好黑好长，清冷的空气从边边角角侵入身体，第一次觉得孤单，却无人可以诉说。那一夜是我最无助的时候，这个时候--------
许言，你不在我身边。
［8］
日子依然继续着。
你牵着她的手继续在某个拐角不经意间碰到我，每当那个女孩对我露出不悦的神情，你都会在晚上打电话跟我道歉。
我说没关系。渐渐说的久了，便沉默不语。你也心照不宣。
你说让我明白你的困境。在友谊和爱情冲突里的犹豫。
我说我知道啊。然后深吸一口气透过眼中的水雾说许言你看月亮多大多亮啊。
许言啊，其实你从未犹豫过，一旦选择，你总会毫不犹豫的牵她的手。你的困扰，仅仅是对我的一丝丝愧疚而已。而我讨厌她，仅仅是因为你在她面前的样子。我从未见过你看着她时的那些表情，那种胆怯、期待、委曲求全、小心翼翼。这些都让我陌生不已。
你和她之间出了问题，你抱着我的酒喝的酩酊大醉，我看着你东摇西晃，不断拍着我跟我扯东扯西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好心痛。你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孩啊，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放纵成这个样子。
这样子的你，像是将我的自尊一同踩在她脚下。有一瞬间我竟然在想，你怎么样我不要管，可是就凭她平常在我面前高傲惯了的样子，还有你现在一副对社会不满的样子我都有理由抽你两巴掌，都是因为你，我在她面前变的一文不值。
［9］
你在我面前永远是一副自信满满，无所不能的光辉形象，曾经以为我对于这样的你才是最自在最合适的存在。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是爱情的样子。
很多年以后——
是啊，我还真是固执的爱着你很多年呢。
[9]
少了你的骚扰，我也有时间开始学着化妆，买一些精致的瓶瓶罐罐，没事的时候涂涂抹抹。也试着散开长发，学着穿高跟鞋，也开始有很多男生递情书，想方设法的约我吃饭。原来少了这样一个多管闲事的你，我也没有那么卑微。可是对于那么多的爱意，我只能婉拒。你已不常在我身边，但我始终不知道自己还在等待什么。
记得《何以笙箫默》里何以琛站在黑暗里对何以玫说过：“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我不愿意将就。”
或许，我也不愿意将就。
我经常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认定你。也许是记忆里你阳光下的侧影温暖而心安，也许是你对我讲话时的温声细语，也许是你坏坏得意微笑时发亮的眼眸，也许也许。。。也许是我记忆中的你挥之不去。
我记忆力一向不好，却始终忘不了你。
年少轻狂的我们曾固执的以为爱了便爱了，从不计较这份爱情是否有回应，也从不知道何为回头，直到伤痕累累后才领悟到，一份令自己痛苦的感情，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
爱情有时候是一种习惯。
我们执意的说着爱。我们在最青春苍凉的岁月里争先恐后的寻爱，在每一个令人心动的异性怀抱里做短暂的停留；或者在某个人身上用尽心思直到筋疲力尽伤痕累累；在每一个可能的瞬间想要更接近爱情。我们挥霍着感情来追逐着青春，唯恐它在漫长的生命里苍白而荒凉的划过。
只是我们都过于盲目，每个人都在低着头赶路，急急忙忙想与尽可能多的路人碰触，却从未有人抬起头来望望对方的面庞，是否足以让自己心甘情愿驻足停留。那么，我们一直寻找的、爱着的，究竟是某一个人还是爱情本身？
［10］
有人说，我所认为最深沉的爱，莫过于分开后，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你第Ｎ次与她吵架然后和好的时候，已是第二年春天，我背上背包，踏上了一个人的毕业旅程。那个我魂牵梦绕却从未到达过的天涯海角。我在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给你写了明信片，却从未寄出过。到达祖国最南边已经旅行一个月了。我坐在夕阳的余辉里，幻想你的样子，一遍一遍在沙滩上写着你的名字。
许言，你幸福吗？我一遍一遍想象着你回答时的样子，遇到她，你眼眸里埋藏的是微笑还是苦笑。
许言，你再也不是那些年余晖里的样子。
你再也不是那个一身干净，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自信而落拓的——
我爱的样子。
［11］
凌晨12点。
我接到了你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你醉醺醺。
你说，许艾，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你沙哑着声音，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寂静的拍打着树叶，听得我心生涩意，这些天刻意埋藏的思绪在一瞬间掀云覆雨。那一刻，许言，我好想见到你。
第二天就收拾行囊，结束了的旅程，在辗转三十几个小时以后，我出现在你身边。
你肿着眼睛，面色苍白，嘴角扯出微笑，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我却依然读出了你眼角的清冷和落寞。
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KFC，我们在店里寻了一个角落坐下来，你迫不及待的跟我说你们分手了，说罢就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蓦地，我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我看着你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颓败开来，点燃一支烟细细诉说着你的爱情，你的挣扎，你的伤心，我突然恍然，原来少了我，你同样没人可以叙说， 也原来，我在你心中的样子，一直也仅仅是一个倾听者而已。
…….
许言，你知道当我看着她站在酒店门口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感觉是什么吗？那晚的夜风格外清冷，我站在路灯下隔着宽阔的马路与她面对面，却依然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不屑。
我不知道你对她在执拗的坚持什么，如同我同样不知道自己还对你在心疼什么一样。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样的我，没资格再去管你的事。
也只有这样，才会让我好过些。
［12］
这年的春天姗姗来迟。室友迫不及待的折了几株桃花放在窗前。我想我第一次穿长裙散开长发的样子在你心中是不是美好，是否如同你身着职业装一身帅气的模样在我心中的惊艳。然后，我接到你的电话。
“喂”
“许艾，我想向她求婚”电话那头掩饰不住的快乐。
“————”耳旁霎时间没了声息，感受到心底渐渐涌起一片潮湿。我在想，许言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13]
我站在公司的顶层，看到你和她幸福的相拥在一起，世贸天阶的LED屏幕上映着你对他的表白，这些情景仿佛化作千千万万的碎片，在一瞬间包围我，扎向我。心底生生的痛起来。我看着你缓缓向她单膝跪下，向她伸出手，我看着你期待满满…..
你是我的世界啊，我至高无上的信仰，你怎么可以对着别人下跪，我的世界从此对她认输。
许言，你不会知道我流了多少泪。城市里的灯光如此纷繁耀眼，人海那么汹涌，方向感一向很好的我竟突然不知身在何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向何处去。这么多年，失去你，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你见过一个女孩在人群中哭得歇斯底里的场景吗？我完全不顾形象，借着人群作掩护，发泄强压在心中的抑郁，心里再也没有一个你，能够穿越人潮，一步步走向我，带我离开这个让我深深厌恶的地方。
我蜷缩在角落里，任凭泪水肆无忌惮的在脸颊上滑落，我恨我自己怎么这么爱流泪，我恨我自己如此伤心，更恨我自己，让自己这么难受，连止泪的勇气都没有。我蜷缩在角落里，一遍一遍对自己说，许言，我不爱你了，我不愿再爱你了，我再也爱不起了。
放了我吧，我不再爱你了。
原来解脱自己的路仅仅一步之遥，而我却执意走到死角。我绝不会让你知道在你与幸福近得伸手可触，全心全意的飞蛾扑火时，我躲在自己的黑暗里绝望的哭泣着，一遍一遍对自己说我不爱你，说到自己都相信；我也绝不会让你知道，我竟然突然觉得一定要拼了命的在你面前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我终于对你心存戒备，在伤痕累累一无所有之后，在痛到终于崩溃。
[14]
阳光刺痛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我在一片刺眼的明亮里睁开眼。我将自己扔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然后突然间开始惊人的厌恶着这个世界。你伤痕累累，你痛不欲生，你如此恳切的想要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长眠，你抱着硕大的委屈和怨恨，你的生活乱七八糟，可是这个世界呵，日升月落，规律的像是一种高调的讽刺，轻描淡写的直视你的伤口，强迫式的的让你振作，开始狼藉一片的生活。
勉强支撑着身体从地板上站起来，忍受着全身的酸痛将自己拖进浴室。镜中的那个人让我目不忍视，红肿的大眼袋，蓬乱的头发以及哀怨凄婉的神情，我竟然放任自己这么狼狈。然后，我听到了敲门声。
。。。。。。
门外英俊的男孩对我展开微笑，看到我的形象，露出诧异心痛的表情。
他说，你没事吧，在你们公司门口没等到你，不放心你。
我微笑。
许言，我究竟是有多在意你才从未注意到，原来自己也拥有这么一个人，远远注视着自己，在意着自己，忍受着自己的无视与冷漠。
我从未怀疑过我爱你，可是这一刻我却怀疑了，我最青春的岁月里迷茫执拗的爱着一个不属于我的人，真的是因为爱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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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你说，许艾，她拒绝我了。
我扯着嘴角，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不想说。
有人从身后抱住我，温暖而心安。我终于放下你了，也终于知道没有你占满的世界里竟然也有如此多的人和事代替你，而我也不再是那些年一副小心翼翼的乞讨爱的样子。
我终于用最残忍的方式被动将你从我的世界里清除出去，从此世界一片安静晴朗。
许言，我爱过整个青春岁月里的男孩和男人，这样一个曾经以为再也放不下的人，终于放下了。我曾为你写尽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浪漫剧本，两个人的电影，鲜花，圣诞节甚至是求婚，却不知自己仅仅扮演了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你可知我后来也做了这个剧本的女主角，男主角却再不是你。
还好我不会羡慕你有我的浪漫，你也不会去嫉妒我比你幸福。是的——
我，比你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