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繁华落尽,我们还能依偎拥抱;记忆的笑,雕刻的美好;那时我青春年少,那时你两鬓斑白;手牵手的日子,一本书的时光;我们可以坐在花园里安静看一下午的书。我们演自己的日子,做自己的观众。当记忆回旋,我淹没于大千世界。关于青春,关于爱恋。流星飞过,有人虔诚的许愿,而我却没有了你。感谢我的春天,有你的微笑;感谢我的盛夏,有你的陪伴;余下的雨落秋天,和飘雪的冬天,我会给你温暖。
——题记
素未谋面,心却相连。这便是幼小的我和爷爷的关系。因为家庭的原因,我的幼年似乎只出现爷爷的身影,原因就不便细说了。
爷爷是市里一所学校的数学教师,自我开始读书,便带着我一起了。那里是在郊外,每当雨季到来,站在窗口听雨,仿佛雨打在巷子的屋檐上,巷子寂静无声,屋外是几片树林,有一些雾萦萦绕绕,可爱又温情。
我在那里无忧无虑的长大了,转眼到了渴望知识的年纪,身边的平凡便暴露出来了。耳边的童话故事已经烂熟于心了,校园里的广播似懂非懂索然无味,而我的眼里,世界是那么的大,仿佛童话故事里金碧辉煌城堡,对我这样无知的孩子是多么大的诱惑。
接下来我便不由自主的盯上了爷爷的小书柜。
爷爷的职业似乎注定了他的温和性格,年轻时喜欢奔走在每个学生的家之间,为学生辅导作业,年老退休后沉迷于读书,不声不响,每每茶余饭后,他都会坐在小花园前面,夕阳下,他瘦弱摇晃的身影,端着一本发黄的旧书,却又那么稳当,那么执着。
我记得爷爷有一个神秘的箱子,从来没有打开过,而我的好奇心实在是大,于是趁着爷爷不注意便潜入房里找箱子。最后在柜子里面找到了那个所谓神秘的箱子,打开后全是带有年轮的书,对我来说,那无疑是新大陆啊,以前从未见过的书,现在就摆在我眼前,不带一本怎么可以。便偷了书,躲在角落里静静的读。随着书页的翻动,那些古老的传说便熟记于心,《战国策》、《资治通鉴》、《长恨歌》……我的思绪跟着那些刀枪剑戟策马奔腾,满腔充斥着我的童年。
初二的一次语文课,学习了俄国作家契诃夫的《变色龙》,老师说有兴趣的同学可以试着续写,可能是急于表现自己读书多的原因,便鼓起勇气写了。我写了整整一个本子,正反两面加起来不下50页,有督警奥楚蔑洛夫的阿谀奉承与见风使舵,有小市民赫留金的无奈与悲哀。我的续写得到了老师的赞赏,被放贴在了教室进行展览。
这对于小小的我,肯定是极大的鼓舞,我开始觉得写作是一件伟大的事,曾经也想要成为一名作家。这样的大话当然没有结果,在我说过这话以后,似乎就把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但是表明我有一个作家梦。
爷爷终于还是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他开始为我推荐适合我去读的书,直到那个夏天他生病了……
时至今日,我依然深爱那个老人,他在我孤独的年少,温暖我的春夏秋冬。而我,变得更加珍爱书,一闲下来便喜欢静静地读书,因为只有读书的时候,才会感觉那个老人还在我身旁,看着我,望着我。后来啊,总觉得日子过的有点快,快到有时会忘了他,也只有在读书的时候,才会慢慢释放自己的罪恶感。
有时候,为了排解烦闷,会写些东西,但总是充满了庸俗,我想可能是我读书太浅的缘故,不会写作吧,于是放下一切去读书。
后来,总以为读书该是我一生的事情,哪怕眼前千峰万仞,瘦马蹄音,哪怕灼灼星月,猎猎长风,哪怕世界荒芜,注定流浪,唯有书能带给我渐行渐远的回忆,让我保持纯心与虔诚。
我离开家的那天,他没有说话,只低头读那发黄的书,夕阳下背影还是那么孤寂……
爷爷一生清贫,却又一生富足。十年树木,十载风,十载雨,十万栋梁。这样的他,随时都散发着亲近,每当看完书了,给我讲的时候,眼睛里散发的光亮,仿佛穿透了历史,里面的金戈铁马,气壮山河,还有那诗画闲情,静水流深,足以让我铭记此生。
我还记得他常对我说的话,“总是有寂寞的日子,总是有痛苦的日子,总是有孤独的日子,总是有幸福的日子,然后再度孤独,答应我,忍住你的痛苦,不发一言,穿过整座城市,远远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