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erita是我在南非的一个好朋友。这是一位浑身都透着故事的老人,精力充沛。
她是西班牙人,热情似火。我做的鱼宴属于大厨级别的,都是她教我的,手把手的教,吸引了不少来家吃饭的人。
Pierita培养了两个律师儿子,老大娶了意大利知名服装品牌的女儿,老二娶了一个相貌平平、打扮平平的南非姑娘。Pierita望着我着短裙的腿,总是不无惆怅地感叹:老二的老婆那个腿是你的三倍,还长腿毛。都不知道老二中了什么邪。
我听了总是哈哈大笑,我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他们小两口的甜蜜,平常里能调出蜜的小夫妻。
大儿子一家长期定居在迪拜。小儿子住在约翰内斯堡,只有度假时才会下来开普敦和Pierita住上一两个星期。
Pierita的房子离海边不到十分钟,是一座红瓦白墙地中海风格的两层楼,亭廊是由八条圆柱子支撑出来的拱形建筑。
花园面对着蔚蓝的大海,围墙上到处挂着主人自己做的各种土陶器,里面种着各种艳丽的花,衬托着白墙在阳光下更加的耀眼,海更加的蔚蓝。
我不知Pierita是怎么定义这个在画作义卖上邂逅的我,我的年纪比她儿子还小,和同龄的外国人比起来亚洲人看起来更嫩,简直就像一个高中生,却在当地的团体生活里游刃有余。
出于好奇,Pierita请我去她家喝下午茶。她给我讲她和她去世的先生为什么选择定居开普敦。
她问我你猜我把我先生埋在哪里? 我说海边的墓地里。
她端着茶杯轻轻一指,就在你坐的地方。
阳光明媚,海风习习,我以为她开玩笑。
“那怎么也不立个墓碑呢?“她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更是毫无惧色,显得阳光妩媚。
“等我老了,孩子们会把我们葬在一起。到时再建一块墓碑。”
我这下真的知道她没有开玩笑,大惊小怪会来的太迟。我挪到她旁边,不再坐在她的对面,原来那是给她先生留出来的位置。
我不太放心自己以后还来不来,又问:
“是火化,还是埋的棺材?”
Pierita瞪大了眼,“你要吓死谁? 当然埋的骨灰。”
我其实也被我的想法吓得瑟瑟发抖。非洲的大太阳我真是不太介意。
真的不太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