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了山顶的祖坟之处,摆列了果品纸烛等祭礼,先祭奠了久眠于此的列祖列宗。从此,将更多一人长眠于此,爷爷应不会孤单。生命之车终点于斯,万类生灵亦聚于斯,散只是刹那,聚方为永恒。如此一想,爷爷于此,父亲也将于此,我亦会于此。而我笃信,死而有知!
男人们用铁锹挖出墓穴,将爷爷的棺椁放入,随即掩埋立碑,祭奠一番。此时,簌簌的下起雨来,淋湿了我们的素服,显得愈加厚重苍朴。
祭奠毕,一行人下山。我忍不住回头看,青白色的石碑,在孤幽的山顶受雨打风吹,直到“先考邢天之墓”六个大字消失在深林之后。
我的爷爷叫邢天,待我稍大学习些许文史之后,我常跟他说:“阿爹,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山海经》有个刑天,你也叫邢天。”于我心中,我的爷爷一直就是威武刚直的刑天,一人一枪一柴刀,就敢在此山中与兽谋食。
我常问奶奶,那时候爷爷不害怕吗?爷爷不告诉我的事,奶奶总会藏不住。奶奶多了一嘴:“猛兽不可怕,可怕的不死而成精的东西。传说:食人肉而增修,犹生人为佳。”那夜,爷爷不幸成为兽精之所欲食,为此,曾在深山中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