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火车已经行驶了九个小时,心情复杂又期待。记得有个词叫做,近乡情怯,可能不过如此。
我盼这一天盼了整整四年,可是真正在途中的时候才发现,我依然是胆怯的,就像这几年来对你反复又执着的等待一样。
曾经连云港这个城市于我而言,只是出现在地理书上一个诸如“郑州”“砀山”的平面式名称,可是在遇见你之后,它变成了一个和你共存的、特殊的存在。
我从四年前就开始想,连云港,到底是一怎样美好又神奇的城市,你从那座城市的哪条路走过,曾在哪个角落里逗留。
耳机里一直唱着,“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2
到徐州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半,徐州火车站灯火通明,扑面而来的湿润气息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江苏。你看,我还是一点一点,靠近你的城。
却在这过去的四年里,始终未曾走进你的心。
我发现自己没那么悲伤,只是淡淡的,淡淡的,有些莫名的情绪浮上来,翻起的全是曾经的记忆。
而我对你所有无法言说的感情,也只能停留在“曾经”——或者说,关于你的记忆,我只拥有曾经。
3
那时候啊——讲故事的人总喜欢用“那时候”。那时候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喜欢在空暇时间涂涂抹抹地写小说。结局总是天各一方的悲剧,情节总是安排让女主角在大一寒假到连云港。
对这座城市的执念,就从那时候深深地埋下了种子。然后在这四年的每一天里,生根发芽,枝繁叶茂,亭亭如盖。
像我对你澎湃又隐忍的感情。
很多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毕竟从开始到现在,再到往后余生,怀念且留恋的,都只有我一个人。在感情里,与你有关,却在你同样爱我之前,又与你无关。
就像连云港,在我爱你的时候,与你有关,可是我来到这里,又似乎与你毫不相干。
4
到连云港是下午,下火车之后又坐公交,中间经过了特别漫长的两三站,然后到达外国语学校。
离开连云港的时候我去了外国语学校,长假期间,门是锁着的,也没有见到一个穿着校服行色匆匆的学生。
没关系,真的,我只是来这里看看,看看过去的你,然后跟过去的自己告别。所以啊,看一眼,这旅途,就圆满了。
第二天去海边,阴天,风很大。连云港这座城市,好像并没有多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要不这大风,怎么频频吹起我的衣摆,吹的我眼泪都要下来了。
晚上吃火锅,店里送了月饼,多啦A梦的气球,酸梅汤。胃是满满的,心却空的想流泪。我想在港城的夜雨中大喊你的名字,然后告诉你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
5
一张照片,一场感冒,耗尽了我对你最后的所有的热情。
我突然就释然了。
临时决定改签,不再在这座城市太多逗留,我选择洒脱又狼狈地逃离。还好有一个人陪我,万水千山,追随而来。
徐州,我来时更深露重,我去时灯火通明。
这短暂而漫长的旅行,在凌晨乘务员报站声里草草结束。这四年,也终于要画上一个潦草而破碎的句号,用以宣告它真正的结束。
这世间有些事情本就是没有结果、没有意义的,所以无论你坚持也好,放弃也罢,结局都是相同的。
相同的眼泪,相同的悲伤,相同的得不到。
6
再见了,徐州。再见了,连云港。再见了,你。
可能这一生,还有很多的机会再踏足当初未曾成行的城市,还有很多时光,再去看清该不该能不能去爱的人。可是这一生,还有多少总是不计后果不问来由地奔赴,有多少无法忘记无法放弃的等待。
我来过你的城市,走过你走的路,看过你曾看的风景。从此山高水长,你有你的万家灯火,我有我的漫漫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