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唐】韩愈《进学解》
回公司的路上，韩愈告诉王语嫣一切顺利，暂时自由了。韩愈的心里却没有嘴上那么轻快，他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对于突然提到李教授他有不祥的预感却一脸茫然。他不声不响的回到办公室，似乎同事们都没有发现到什么。工作中的韩愈会散发出特别的气质，一个下午的紧张有序让韩愈暂且忘掉了配合调查的“荒谬”。
“哦……昂刺鱼姬菇汤。”
韩愈喜欢清淡带点质感的菜，王语嫣也是。
下了班，韩愈去超市买鱼，烧汤的昂刺鱼比红烧的要短小些，六七寸长的小鱼可以一次炖两条。韩愈挑的昂刺鱼头颈发黑，侧线鲜亮略微泛黄，在缸里安静不动的那种。杀鱼时韩愈通常侧目不望，他遵循着《了凡四训》中的告诫——“见杀者不食。”买完鱼，买了些姬菇、香葱和蒜头就回家了。
韩愈进了厨房，一点点撕掉了鱼肚子里残存的肠膜，再里里外外冲洗了两遍，摆在盘子里沥水透干，鱼浑身有光泽非常新鲜。在沥水的间息准备好了油盐酒葱姜蒜，姬菇撕好备用。
韩愈起灶架锅，洒上少许底盐，中火、冷油，先下葱姜蒜热至锅底出香，放鱼煸炒至变色，淋上料酒，即刻酒香与鱼鲜齐飞，倒入开水没过鱼身，大火沸煮，直汤色见白，放入姬菇，片刻菇白与汤底一色，中火闷炖至鱼菇糯融，汤色渐清，关火。准备一小碟香醋，蘸鱼或加在汤碗里助消化。韩愈没有放鸡精，他觉得鸡精已配不上鱼菇齐飞汤酒一色。
此时，王语嫣回来了，她已顾不上鲜香满屋的鱼汤，冲进韩愈的怀里：“那警察没把你怎么样吧？那个司机不知道怎么样了，没想到你出手那么快那么狠。”
“那警察带我去纪委，纪委的同志问了问我就没事了，我是被迫防卫，就会三脚猫的两下子，别的也不会。先别说这些了，喝碗汤压压惊，凉了就腥了。我再弄两个菜。”
“哦，是这样啊。以后最好不要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今天课题组在讨论阿尔卑斯山的工作计划和安排，我已经申请带家属了。”
“嫣姐，我去不了了，纪委已经限制我出境了，今天他们提到了李达康教授。”
“李达康？是那个商学院的教授，你的导师吗？”
“嗯。”
热气腾腾的汤气后面，王语嫣的眼睛里有些模糊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韩愈看不清也想不清，看到一口鱼肉泛出王语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容颜，看到一勺鲜汤浪出王语嫣丝滑香浓意犹未尽的神色，他稍许欣慰，暂时抛开了云里雾里的困扰，就不多说什么了，起身忙饭去了。
勤思录(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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