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旅者—归乡人—04

为了给现实一个满意答卷,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埋葬自己的梦想.

怀着忐忑的心情,丹迈尔陪伴着洛奇姆三世来到了议事厅的大门前.一想到要与那些油嘴滑舌、两面三刀的权贵见面,他顿时感到一阵不自在,仿佛有几只星天牛在背上爬.

“丹迈尔阁下,看来我们运气很好,恰巧赶上了饭点,刚好可以满足一下你的胃口.”

“嗯.....感谢陛下.”丹迈尔沉浸在如何面对贵族们趾高气扬的思考里,当洛奇姆三世对他说话时,他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才尴尬地应付了一句.

对此,国王陛下只是一笑了之,他拍了拍炎神行者的肩膀,示意他多放轻松.

进入大厅,天花板上五彩斑斓的巨型吊顶灯便首先映入眼帘,承载着各种鲜艳花朵、以大理石铸成的杯状花篮列在大厅的边边角角,就连地板上铺盖的陶瓷也白如凝脂,镶嵌的金边闪烁着亮光.在大厅的中央,更有一座里外三层、顶端雕刻着大地之父约希蒙德塑像的室内喷泉.这不由得让丹迈尔感到惊叹,尽管辛吉尔的富丽堂皇他早已见识过不下百遍,也曾听闻莫凡尼亚雄都崔法兰的巍峨壮美,但在一座不起眼的城市看到这样内部构造惊人的建筑,丹迈尔还是不由得对莫凡尼亚的建筑业感到惊叹.

整栋大楼的内部被以水泥浇筑陶瓷装点的阳台划分为五层,每一层都有数个做工精致、装饰典雅的门扉.很明显这是为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宾准备的房间,而在第五层最中间那扇最大最高的门,应该就是议事厅了.

此刻大厅之中人来人往,其中很多均是忙着打扫卫生、准备食物的女佣.即便她们脸色疲惫,但在看到大驾光临的洛奇姆三世时,这些女佣还是会礼貌地抬起头向她们的国王致意,与此同时洛奇姆也会抬手还礼.这一融洽的氛围让丹迈尔心中的忐忑削弱了几分,要知道在辛吉尔,几乎人人都对兰德陛下见之如虎,比起尊敬更多是畏惧.而这等亲和力除了他的好友洛奇姆三世外,他从未在任何其他国王身上看到过.

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大厅第一层的中央大门前,在推开它之前.洛奇姆似乎是看出了丹迈尔的心思,开口询问道:

“丹迈尔阁下是不太喜欢跟贵族权贵们一起相处么?”

“嗯.......老实说我实在不喜欢跟贵族打交道,跟他们一起用餐更是一种折磨,很少有人正经用餐,宴会上常常全是反复讨论一些无聊的政治话题,噢,荷妮芙啊,贵族的宴会上压根吃不了什么东西!”

“噗呲~咳咳咳..........没关系,阁下想要尽情用餐的话,可以到旁边的员工餐厅.别担心,那里的膳食没什么不同.”看见向来沉默寡言的丹迈尔如此发牢骚,这可把洛奇姆逗乐了,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作为国王的镇定.指了指旁边另一扇较矮的门.“用餐结束后阁下再来找我吧,我会等着的.”

“唔.......谢谢陛下.”

丹迈尔打完招呼,洛奇姆简单地示意了一下,便走进了宴会厅.现在,炎神行者要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待一段时间了,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先吃饭.

按照洛奇姆的指示,丹迈尔轻轻敲了敲员工餐厅的门,发现没有回应后他立马推开了门,在四下观察一番确认没人后.他这才安静地走进了员工食堂,该说不愧是用来接待宾客的地方,就连员工食堂也装修得十分华丽典雅,但丹迈尔顾不得那么多,他很快就被长桌上放置的一大堆鲜美食物吸引了.尽管周游列国品尝过各种珍奇美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饱含莫凡尼亚当地特色的佳肴.桌上有一些食物残渣和用过的餐巾,看样子员工们很早之前就已就餐完毕,确认这点后丹迈尔也不再客气,随手摘下一颗奶油蜂蜜蛋糕上的樱桃便塞入口中.樱桃入口的那一瞬间,炎神行者波澜不惊的面孔闪过一丝惊喜,就连丹迈尔那双平日里懒惰无神的眼睛都因此瞪大了起来.

“Doulish(帕多维语,意为好吃、美味)!”丹迈尔不由得惊呼出声,没想到在这种山地国家,竟能品尝到如此鲜甜的水果.

在感受到这颗樱桃所带来的惊喜后,炎神行者不再矜持,也顾不上使用餐刀,他拿起一旁的食品手套快速套上,抓起一块烤好的羊排便狼吞虎咽起来.尽管放置有一段时间,谈不上热乎,但凭着多年来的经验,丹迈尔判断出这是一头乳羊的肋排,它的骨头才会这样小而脆,肉质才会如此鲜嫩.

享用完它之后,炎神行者继续下一个目标,他撕下一只外表烤得光滑蹭亮的烤鸡鸡腿一口咬下,无需咀嚼轻轻一抿便吞入腹中.接着他拆骨撕肉,慢慢把整只烤鸡全部干掉.尝完了脆皮烤鸡,他又举起一旁的甜鸡尾酒仰起头一饮而尽,只把空空的杯子轻轻留在已经稍有不整的桌面上.随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烤乳猪、牛肉馅饼、菠萝派、鸡蛋沙拉、烤里脊................不一会儿,偌大一张长桌上的所有美食都被一卷而空,几乎接近十个人的量,丹迈尔一个人便解决掉了.

“嗝~好久没这样舒服了.”吃饱喝足的炎神行者靠在墙边,满足得摸了摸肚子,很神奇的是,在吃下这么多东西后他的腹部竟没有一点膨胀.这是因为炎神行者那核反应炉一般的胃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将食物消化转变为能量,并最大化地利用它们.以至于炎神行者们甚至不需要像常人那样把分泌物排出体外.不得不说这项能力真的很方便.

吃饱喝足的炎神行者随手拿过一把椅子上坐下,就把食堂当家一样,想要在这里美美地小憩一会.然而,门外一声怒吼却让刚闭上眼睛的他无法安睡.通过敏锐的感知能力,他得知了这里正在举办竞技.透过窗户,丹迈尔看见了在那花岗岩组成的巨大擂台上,两个赤膊着的大汉正互相手持巨剑进攻着彼此.

“有点意思.”秉着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找点乐子的心态,丹迈尔敏捷地翻过了窗户,“呲溜”几步便走到了擂台入口处.而在他走后不久,食堂里却传来一声属于中年女性的怒吼:“这XXX(莫凡尼亚脏话)哪个小崽子吃的?吃这么多也就罢了,还搞得一团糟!”看样子炎神行者的行为让负责清洁的人员非常头疼,不过她是不可能得到回应的.

“嘿,这位兄弟,我可以进去么?”来到竞技场的门口,丹迈尔望了望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守卫,试探性地问道.说实话,在莫凡尼亚这还是头一次他抬头看人!

“嗯?那么可以出示一下你的门票吗?或者说,作为参赛者的话,可否上报你的名字?”高大的守卫仔细端详了炎神行者一会儿,接着他便提出问题.

“名字?唔.......兰顿·卡拉迪孔.”思索一阵,丹迈尔还是决定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唔..........可是我在名单上没有看见您的名字啊.”掏出小册子翻找了一通之后,这个大块头挠了挠头,表示不解.

对此,丹迈尔只是轻轻用左手比划了一个手势.那大块头守卫顿时呆住,接着就好似突然顿悟了一般.

“哦哦..........是兰顿先生啊,请进,请进,好好表现.”

就这样,炎神行者兵不血刃地避免了一场尴尬或是一场可能的冲突.

走进竞技场,丹迈尔听到了观众的欢呼与擂台上传来的怒吼.纵使在踏入这座军事要塞之前,他已经估摸出了这竞技场的大小,但只有真正进入它的内部,才能感受到它的巨大与壮丽.此刻,万众瞩目的擂台上,两名巨汉的争斗也分出了胜负.更为高大的那个抡起盾牌顶住了对手势大力沉的一击,顺势借着这一破绽一记重锤击打在他不设防的腿部,那较矮的巨汉顿时失去平衡被打倒在地.乘着这一机会,那位更加高大的巨汉欺身上前,用盾牌把对手死死按在地上,胜负已分.

“恭喜!让我们恭喜来自尼因卓的勇士,巴特·凯里获得属于他的胜利!这位6诺尺高的天神斗士再一次创新出了299胜无败的记录!他是否能再度缔造神话,拿下300胜呢?女士们先生们,敬请期待!”伴随着那个叫巴特的巨汉获胜,造作的主持人立刻站上了擂台,大声宣布了这场比赛的结果,同时带动了全场的氛围.擂台下的观众席响起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

目睹了战斗过程的丹迈尔双手抱胸,眼神里闪过一丝无趣,或许在普通人里这位巴特很厉害,但是面对铁驭,单靠这点力量或许都没法胜过随便一个铁皮屠夫.再加上主持人那千篇一律听得他耳朵起茧的发言,顿时让丹迈尔更感无聊了.一瞬间,他有点后悔钻进来看这无聊的演出.

丹迈尔于是不再关注比赛,他四下观察着整座竞技场,注意到了选手们休息的地方.终于有了能勾起他兴趣的地方,以旁人看不清的速度,炎神行者瞬间便跨越上千诺尺的距离来到了此地.

在这里,各位参赛选手于此准备,他们大多身材健壮孔武有力,平日里宛如巨人的丹迈尔站在这群人里,竟一点也不显眼.但他们本质上还是与真正意义上的强者相差甚远.无法与军队正面交锋,也不具备独自屠戮几支小队的力量.毕竟他们既没有魔力,也并非经过超自然手段的强化.但在一众大汉中,一位瘦弱的参赛者却吸引了炎神行者的注意力.他身高目测还不到4诺尺,与周围这帮动辄4诺尺半甚至5诺尺的家伙们来说,简直就是个“小不点”.这也让丹迈尔更感好奇,他为何要来参加这场他根本没有丝毫赢面的竞技.

“你好,这位先生?”走到这位瘦小伙的跟前,丹迈尔礼貌性地打招呼.

但他没有抬头,只是格外认真地在擦拭保养自己的剑,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炎神行者.

“呃..........你好?”丹迈尔再一次做出试探,很明显,这一次他有点尴尬.

“嗯.....嗯?啊,不好意思,我一直忙着擦剑,请问您是?”终于,这个有些消瘦的年轻人抬起头来,面对高大的丹迈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随处转转.........你也准备上擂台跟那些大块头一较高下吗?真是勇敢.”见对方回应,丹迈尔顺势提问,他想知道是什么让这位瘦小的男子决心要跟那些壮汉比试.

“啊......没什么,没什么.”当被问及到参赛原因时,这位的眼神有些躲闪,他低头继续擦拭他的剑,手法却变得有些慌乱,像是在掩盖自己内心的秘密.

“是为了荣誉么?我觉得你也打不赢那些大块头,被干趴在地可不是什么荣誉行为.”见对方不再搭话,丹迈尔索性用起了激将法.

“不管你的事.”听闻此言,男人别过头,继续擦拭他的剑,然而剑上的污垢和瑕疵明明已经看不见了,他还是在继续这种无意义行为.

“你很慌乱,很明显有心事.”

“你是什么心理学家么?这么了解我?”似乎是对纠缠感到厌烦,这个男人站了起来,手里提着刚擦拭的剑.

“嗯~,这样倒是有点战士的样子了.不过空有气势并不能带来胜利.”丹迈尔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他刻意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欠揍一点,以让对方出手.

“既然你觉得我空有气势,那便试试吧.”这个比丹迈尔矮了一头还要多的男人举起剑,摆出战斗架势.

然而,站在他对面的丹迈尔却一脸悠闲,仍旧是一动不动.他神态轻浮,甚至当着男人的面伸了个懒腰.

“呀!”对于这种傲慢的挑衅态度,男人自然忍无可忍,用尽全身力量举剑便刺.

但,划破空气的声音刚产生便安静了下来.用尽全力的刺击被停在了某个固定点,再也不能移动分毫.丹迈尔仅凭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利剑.顿时,站在炎神行者对面的男人也意识到了他们之间宛若云泥的巨大差距,他感到自己的利刃好像是刺入了一座高山的缝隙,又似没入了深不见底的沼泽.无论他如何使力,愣是无从拔出.此刻,男人的脸上流露出畏惧之色,冷汗更是狂飙,这股压力就仿佛有数百条蜈蚣爬上了自己的后背.

但这股压力很快消失不见,丹迈尔松开了剑.然而刚刚的骚动已经吸引来了一群围观人员,也就是先前那些正在热身的选手.

“看来我们得换个地方说话了.”撇了一眼周围嘀咕着的人群,丹迈尔以常人无法察觉的速度抓起瘦小的男人,刹那间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在原地面面相觑的人群.

只是一瞬,丹迈尔便带着年轻人离开了选手休息室,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魔法.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坚持参赛了吗?”丹迈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趁我现在还有闲工夫,说不定可以帮帮你.哦对了,你的名字是?”

“..........我叫雅各布,从利德尔那边过来经商.但是由于近年生意不景气,到现在我甚至没能凑够回国的路费.而现在铁驭就要攻过来了,我只能铤而走险通过竞技获取奖金,我想能够见到家人.”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轻叹一口气.“我是个没用的家伙,对吧?”

“不,你很勇敢,雅各布,一般人是没有勇气参加这样的竞技活动的.”夸赞着这个年轻人的同时,丹迈尔也暗自感叹.自己与利德尔人还真是有缘分.“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代替你参赛,放心,奖金归你.”

“呃........先生你......”雅各布显然被炎神行者突如其来的热情整的不知所措.

“别担心,实际上是洛奇姆陛下得知了阁下的遭遇,特意让我过来帮忙的.我方才的举动都是为了试探你”

“呃........国王陛下怎么会知道?他又为什么要帮我?”

“嘘,这是秘密.总之洛奇姆陛下他不希望任何友邦人士在莫凡尼亚的土地上受累.”

“唔.......十分感谢您,阁下.也感谢国王陛下,愿普根斯的和风常伴你们左右.”

“请雅各布选手入场!”突如其来的大声宣告打断了二人的寒暄,而炎神行者也终于等到了可以打发时间的消遣.他自信地走向擂台,同时向雅各布挥手告别.

“请在这里耐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呵,看来在弄死那些家伙之前,得先跟你玩玩呢,约希蒙德的蠢石头造物.”面对着从地底钻出,比山脉更加高耸的岩石巨人,瑟图娜邪笑着露出獠牙.

但约希蒙德的岩石造物没有情感也没有语言能力,它用于回应挑衅的方式便是一记猛拳砸向眼前对它而言比蚜虫更微小的东西.城镇大小的岩石巨拳在空气中猛烈摩擦从而燃烧了起来,以至于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正在坠落的流星,或许在威力上也与之无异.

但纵使这一击威力再大,对于瑟图娜而言也实在是太慢了,就宛若蜂鸟眼里爬行的蜗牛一般.只是纵身一跃,这位铁驭杀手便跳上数千米的高空,轻轻松松躲过了大地巨人的毁灭一击.再看瑟图娜原来站立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个与先前瑟图娜起跳时后坐力导致的陨石坑洞大小相当的巨坑.

“啧啧啧,你难道不是为了保护这块土地才出现来阻止我.怎么自己倒先破坏起来了,你这蠢石块?”瑟图娜站定在一颗巨树的顶端,纵使知晓面前的岩石巨人没有情感,她依旧发出了嘲讽.

接着,她猛然从树顶起跳,亮出双手的腕刃,猛地朝大地巨人挥去,这凶猛的斗气浪涛足以轻易将大地撕裂出百米深的裂谷,但直击在大地巨人伟岸的身躯上没有丝毫效果,却将远处的山丘切割得四分五裂.

“吼!!”大地巨人发出了一声咆哮,似乎是在宣称对手的攻击根本不疼不痒.

“哈!我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好你主子的【山川大地】了吗?”瑟图娜继续嘲讽着,但她也很清楚一般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到这头巨大石头怪物分毫.并且,她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一压力正是那声吼叫之后出现的.

伴随着这股压力出现的同时,大地开始塌陷,百米巨木接连不断地倒下,被自身的重量所压垮.瑟图娜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个岩石巨人正在操控重力!

而在重力的影响下,方圆数诺里的引力场都发生了变化,瑟图娜也不再能够像之前那般灵敏,而这正是那头岩石巨人所要的.乘着这一机会,拥有天灾般破坏力的巨拳再一度挥起,瞄准了从半空中因超重力而坠落的瑟图娜.这一次,大地之神的使徒很确定这招将不会再如之前那般被轻易躲掉.

在接近100倍重力的环境下,纵使瑟图娜远比声音的传播速度更快,如今也变得无比迟缓.那原本如慢动作的巨拳,竟结结实实地正面轰中了她.并将铁驭杀手进一步打入地面,地表在可怕的破坏力与重力的结合下被硬生生砸至隆起,形成一个个山坡.同时也击出一个无底坑洞,把位于中心的瑟图娜直接打进了距离地表十多诺里的地下河之中.

满身是灰尘与泥土,被流水冲刷着躯体,愤怒的面容逐渐从瑟图娜脸上显现.

“该死的石头块儿,别TM得意忘形了!”随着她的一声怒吼,瑟图娜竟无视了重力影响,直接从地下猛地冲出.这一冲,也连带着把地下河的河水一道带上了地表,让整片森林都被直抵云霄的滔天洪水淹没,此刻瑟图娜漂浮于比大地巨人更高的空中,浑身上下闪烁着金属一般耀眼的光泽,方才通过吸收地下矿脉中的金属成分,她进一步增强了力量,接着,她做出了之前用于发泄的那一动作.

末日钟摆自大地巨人的头顶坠落,汇聚了瑟图娜全力的猛烈踢击,便比之前更强悍十倍有余.凶猛的斗气撕裂了法莫森林上方的整个天空,更将千里云层吹散.同时,自天空坠下的死神之镰也终结了大地巨人的生命,如果它真的存在生命的话.瑟图娜的右腿完全粉碎了约希蒙德使徒的整个上半身,足足二十诺里高的浩瀚身躯如今只空余一半.而另一半也随着上身的崩解而轰然倒塌,这场如天灾过境的争斗以瑟图娜的胜利宣告结束.而这也导致了几乎四分之一个法莫森林的毁灭.

“呼~这下总算热身完毕了.”胜利者自灰尘中站起,吐出一口热息的同时露出那一抹标志性的邪笑.一场狩猎,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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