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年正值初夏，在狮驼国的乡间小路上，行走着一个少女。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头扎花色布巾，身穿粉红色衣服，外衬花色比甲，左手挎包、右手执剑，正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而在遥远的东土，已经是大隋的天下。
少女皮肤较黑，眉宇间带着英气，面容姣好略带憔悴，边走边想：“我已经离家出走两个月了，不知道师父和师姐怎么样了。”随后又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那天我向师姐表白后，我很后悔，没有脸面再回去。”
这个少女名叫春燕，和师姐如玉两人在一个山羊道士那里修道。山羊道士有上千年修行，早已修炼成仙，大家都称他位羊道士。羊道士住在狮驼国西边一百里的地方，四百多年前，妖王金翅大鹏雕在狮驼国建立了妖精之国。
就在两个月前，春燕趁师父不在，对着师姐如玉说：“姐姐，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过日子，做一对夫妻。”
如玉瞪大眼睛看着春燕，良久之后说：“春燕，你疯了吗？我是你师姐，我们都是女人，怎么可以做夫妻呢？”
“姐姐，为什么不可以，女人和女人就不能有爱情吗？你也可以把我当做男人啊！我也可以像男人一样照顾你。”
“妹妹，你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师父知道会把我们赶出去的。虽然我们情同手足，但是不可能做夫妻的。”如玉看起来很不高兴，说完扭头就走了，走前又说了一句：“春燕，你太荒唐了，以后不要再提起这种事情，否则姐姐会对你不客气！”
春燕看着如玉拎着篮子出去洗衣服了，便回到自己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东西，放在挎包里离家出走了。
春燕差不多往东走了五六百里路，不远处正是由西向东绵延八百里的狮驼岭，崇山峻岭连绵起伏，山上郁郁葱葱。虽然四百多年前，妖王金翅大鹏雕将整个狮驼国的人吃得干干净净，但是后来明令禁止吃人，狮驼国各地渐渐有了人来居住，零零星星地出现了一些城镇。
虽然狮驼岭的妖精还在吃人，但是本领不大，小妖精们只好抱团取暖，聚集在狮驼洞里，专抓那些过路人。因此狮驼岭依然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一般人不敢涉足那里。
春燕开始沿着东北方向前行，渐渐走进了狮驼岭，想到此处便是传说中的妖山，立即打起精神，担心有妖精出现。正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山洞，春燕便停在附近观望。
不多时，一个小女孩从山洞里走出来，向着春燕的方向走来，女孩年纪约莫十二三岁，渐渐走近。
春燕藏在树林里看着这个小女孩，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春燕以前住在比丘国，母亲是父亲妾室，八岁时，母亲去世，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经常打她。春燕十二岁时，父亲将她卖给了一个人贩子，在押送狮驼国路上，有一个和她相识的少年把她放了。
春燕逃到山里面，遇到采药的羊道士，羊道士得知情况后收留了她。
半年后，春燕正在屋子里烧水，突然看见师父抱着一个青年女子进来。女子已经昏迷，左胳膊断了一半，春燕在一旁吓坏了。这个女子就是春燕的师姐如玉，她离家出走了一年，被仇人砍断了半个胳膊，师父看见她昏迷在路上，把她抱回家。
羊道士见如玉满身血污，衣服湿透，便叫春燕帮她擦洗，换上新衣服。春燕把如玉的衣服全部脱了，用温水帮她擦洗干净。如玉真是人如其名，那洁白而又丰满的身躯，让春燕看着不禁春心荡漾。春燕一边欣赏一边抚摸着如玉的肉体，上上下下和自己的身体对比。
那时，春燕还是一个小女孩，被成熟女人的身体深深吸引，直到师父在外面催促，春燕才恋恋不舍地给如玉穿上新衣服。
后来春燕和如玉一起跟随师父修心养道、采药治人。春燕和如玉情同手足，无话不说，春燕一直暗恋如玉，渴望和她在一起生活。终于有一天，春燕鼓足勇气向如玉表白，没想到被如玉一顿训斥，春燕无地自容，便离家出走。
这时候，小姑娘从春燕身旁经过渐渐走远了，春燕紧紧地跟在她后面。见四下无人，春燕拿出剑快步走到她前面，对着她呵斥道：“我看你从山洞里出来，你是人还是妖？”
小女孩满脸惊恐，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头道：“我是小兔妖。我没有害人，母亲病了，我去山下帮她抓药。”
小女孩看起来很可怜，春燕连忙把她扶起来，柔声道：“我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我也是刚从这里路过。”
小女孩站起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春燕。春燕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花，求求你别杀我。”
春燕收起剑，心想她怎么长得和人一样呢？还长得这么标致，和姐姐一样皮肤雪白。想到这，如玉的音容笑貌好像浮现在眼前，于是春燕微笑道：“小妹妹，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好歇息一下。”
“山下有一个小镇，那里有客栈，前面有一个分路口，往另外一条路直走一两里路便到了。”
“那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姐姐，你刚才吓倒我了，我很胆小的。”
妖精也这么胆小，怎么活啊！春燕开始担心起她来，问：“你父亲呢？”
“我父亲在狮驼国城。我母亲不愿和他在一起，他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她。”
“没想到男人都是一种德行，做妖精也不容易啊！”春燕感叹道。
02
小花抓完药想回去，春燕说：“小妹妹，我想请你吃个饭。”
“姐姐，我娘不让我和别人在一起吃饭，我还要赶回家给娘熬药。”
“现在天色还早，姐姐很喜欢你，你就给姐姐一个面子吧。何况我也不知道哪家客栈好。”
小花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带着春燕进了一个客栈。春燕安排好住宿后，便让店家上菜，小花说要去如厕，春燕便在桌子旁等候。
此时一个白衣少年走过来，风度翩翩，笑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少年英俊又有礼貌，春燕也笑道：“是的。”
“姑娘，此地是狮驼岭，又称妖山，附近常有妖精出没，你一个人要小心。”
“多谢公子。”
“不客气。”说完，少年便出去了。
左等右等不见小花回来，春燕去茅厕处寻找并呼叫，小花始终没有出现。四处打听，都说没有看见小花，春燕不禁心中一紧，感到心在怦怦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春燕急步走到外面，沿街大声呼叫，始终不见小花回应。
“小花是不是偷偷回家了？不可能啊，药还在桌子上。”春燕自言自语道。
春燕连忙吃了几口饭，拿着药赶回小花的山洞里。
小花的母亲正躺在床上，看见春燕吓了一跳。春燕说明来意后，小花母亲顿时紧张起来，说：“小花没有回来，她每两个月都会去镇上，镇上的人都很善良，也都认识，难道是外地人绑架她了？”
春燕一听，呆了半晌，说：“大姐放心，我一定会把小花找回来。”
小花母亲拉着春燕的手哀求：“我就这个女儿，是我命根子，求求你，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春燕点头答应后迅速离开，刚到镇上，一个青年道姑骑着白马迎面走来。道姑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容貌异常秀丽，头发有些凌乱，左臂断了半截，腰间系着一把长剑。
春燕掉头就走，道姑在后面喊道：“春燕，我已经看见你了，你不要走。”
春燕只好强装欢喜，回头说：“姐姐也来了，这么巧？你吃饭了吗？”原来道姑是春燕的师姐如玉。
“我吃了一些干粮，现在不饿。”如玉下马说道，“幸好我们家里有灵猫，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往哪个方向走了。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现在跟我回去！”
如玉站在春燕身边，明显高出了半个头。春燕五官精致、容貌端庄、个头中等，是一个小美人，但是和如玉一比，顿时黯然无光。
“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去。”春燕说明情况后，如玉和她一起去找客栈的掌柜，掌柜说没有见到小花，也不认识小花。两人又在外面寻找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傍晚时分，春燕和如玉回到客栈。如玉把马交给店里的伙计打理，然后带着行李走进了春燕的客房，四下打量后，说：“只有一张床吗？”
“要不……我再帮你找一个房间？”
如玉没有吭声，摸了摸床，说：“春燕，被子这么脏，你也不看看？这样很容易得病的。在外面两个多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人都晒黑了，也瘦了很多。”
如玉就像训斥小孩一样，春燕毕恭毕敬地站在她身边。如玉又吩咐道：“你把被子拿去叫店家换掉，另外再拿一条被子，今晚我们两个就挤一挤吧。”
“好！”春燕拿起被子去找店家。不一会儿，春燕抱着一床新被子回来说：“只有一条被子，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如玉有点不高兴。
沉默了一会儿，如玉说：“小花经常来镇上，掌柜的据说也呆了很多年，这个镇子又不大，按道理他应该认识小花，怎么说从来没有见过？”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小花说他们之间很熟，她经常卖给他们蘑菇和山珍。”
两人都觉得这个掌柜有点古怪，但是又不知道什么原因。
“那个茅厕设在小树林里，平常很难有人发现，就算被绑架也不会被人知道。这个店有问题，我们要小心。”如玉说道。春燕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夜幕降临，如玉说：“妹妹，去帮我打点水过来，我要洗一下。”如玉手不方便，平常都是这样吩咐春燕，春燕也非常乐意去做。
“好的。”春燕不久就回来了，说：“姐姐，店家说水已经用完了。”
“什么破客栈！要什么没什么。”如玉杏眼微睁，嘴巴一撇，对着春燕说道。其实春燕根本就没有打算给如玉打水。
如玉换上内衣躺在床上，春燕站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她。如玉笑道：“妹妹，你上来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春燕连忙换成内衣，挤到被子里，和如玉肩并肩。如玉看了看她，吩咐道：“你睡那头去。”
春燕嘟着嘴说：“我的脚很臭的，何况你也没有洗脚。今晚就这样吧！”
“什么？”如玉很生气的样子，但是好像拿春燕也没有办法。
“姐姐，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们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你走了，我很难过。”
“你为什么难过……”
“妹妹，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
“我……”突然如玉捂住春燕的嘴巴，低声说：“外面有人！”春燕侧头观看，果然窗子上有人影晃动，便迅速穿上衣服，打开门，跳到院子里，却发现空无一人。
春燕回来说：“姐姐，我们轮流睡觉，我睡上半夜，你睡下半夜。”如玉答应了。
三更时分，春燕接替如玉，如玉倒头就睡，很快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春燕紧盯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微亮，外面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已经安全了。
03
春燕轻轻掀开盖在如玉身上的被子，不禁心潮澎湃，睡得正香的如玉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红润秀丽的脸庞还有起伏的胸脯……春燕悄悄拿出袋子里面的绳索，把如玉的右手腕绑在床头，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如玉。
如玉惊醒过来，瞪着眼睛喊道：“妹妹，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春燕笑了笑，走过去抱着如玉的头，狠狠地亲吻了她一下，如玉顿时发出“哇哇”的呕吐声。春燕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喊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春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都是女人，我是你的师姐啊！”
“既然你讨厌我，那我就做给你看。”春燕解开如玉的衣服，如玉露出哀求的眼神，不停地说：“妹妹，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做，快停下来！”
春燕把手缩了回来，垂头丧气地坐在床头边。过了好一会儿，春燕叹了口气，帮如玉整理衣服，接着又把如玉被捆住的手松开，说：“姐姐，我侮辱了你，你杀了我吧！”
如玉坐在床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哭道：“你这样做，我以后怎么去见人？”春燕默默地看着她，然后从门旁边拿出一根竹条交给如玉，说：“姐姐，你打我吧，但是不要打我脸和背。”
“好！如果不打你，难消我心中怒气。你把手伸出来！”
春燕把左手伸到如玉身边，如玉站起来挥起竹条重重地打在春燕巴掌上。一种刺骨的痛袭来，好像手都要断了，春燕“哎哟”一声，跪倒在床上，把头俯下，低声抽泣。
“我不打你，你不会长记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春燕抬起头看着如玉，说道：“不敢了，姐姐不要再打我。”
如玉满脸惊讶，说：“你不痛吗？”
“痛啊！钻心的疼。”
“那你怎么不哭，也没有掉眼泪。”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眼泪已经流干了。我从记事起，几乎每天都挨打，天天掉眼泪。”
“你为什么不让我打你背？”
“因为我哥哥每次都打我背，都被他们打烂了。”
如玉脱下春燕的上衣，突然紧紧地抱着春燕，哽咽道：“我可怜的妹妹，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受过这么多委屈。”
原来春燕后背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疤，如玉看见后心如刀绞。如玉含泪说：“怪不得你从来不让我帮你擦背。妹妹，我再也不会打你，我错了。”
由于师父经常远游，如玉和春燕相依为命，两人感情很深，互相依赖。
“姐姐，你的头发很乱，我帮你梳理一下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如玉简单地扎了一下头发，洗漱完毕，与春燕一起向客栈的伙计打听消息，得知掌柜不在。
突然从屋顶阁楼里传来一声尖叫，随后一个烧火的婆子跳进来喊道：“不得了，死人了！”
春燕和几个伙计一起上阁楼，阁楼里传来难闻的腐臭味，大家一看，竟然是掌柜的遗骸。头颅还在，开始腐烂生虫，但是能辨认，其他位置都是白骨。烧火的婆子去阁楼找装油盐的罐子，发现了这具遗骸。
春燕一看就知道已经死了很多天，便对大家说道：“掌柜已经死了好几天，那昨天的掌柜是谁？”
大伙都说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很奇怪，掌柜很多事情记不起来，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春燕对如玉说：“昨天那个掌柜应该是一个妖精，小花可能就是被他绑架走的。刚才有几个伙计告诉我，狮驼岭的西边有个狮驼洞，距离这里不到一百里，那里有很多妖精。”
04
春燕和如玉决定先去吃个早饭，然后去狮驼️洞打探。
如玉端端正正地坐在桌旁，春燕则把一只脚架在凳子上，如玉看了看春燕，春燕醒悟过来，连忙把脚放下。如玉笑道：“你脚很干净吗？下次干脆把脚放在桌子上吧！你终究是一个女孩子，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春燕吐了一下舌头，讪讪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姐姐在一起吃饭，就喜欢架脚。”
“妹妹，我们都已经修行两百多年了，有些事情你要去改变，不能由着自己性子，会让外人笑话的。”
“姐姐说的有道理，妹妹谨遵姐姐教诲。”春燕说，“姐姐，妹妹刚才无礼，你莫要记在心上。”
“妹妹，你怎么还在提这件事呢？”如玉去拉春燕左手，翻开手掌，叹了口气，说：“打得太重了，现在还疼吗？”
“姐姐，你是在心疼我吗？”
这时，一个白衣少年走过来，对两人笑道：“我知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请问你们要去哪里？”
“姐姐，我昨天见过他……”春燕还没有说完，如玉抢着说：“是的，我们要去比丘国，刚好路过此地。”说完，对春燕瞄了一眼。
“哦，那要往西走，最近的路是狮驼岭的山路，否则要绕很远。”
“听说狮驼岭的路不好走，还有很多岔路。”如玉问。
“只有一条岔路口，一条通向狮驼国城，一条通向狮驼洞。这两条路都可以到达比丘国，走狮驼洞的路虽然差了一点，但是路途短，你们如果赶时间走这条路为好。”
“我们不赶时间，还是走去狮驼国城的路。”如玉说道。
“可以的。狮驼国城和狮驼洞都有吃人的妖怪，两位姑娘结伴远游，肯定不是寻常之人啊！”少年又转头问春燕：“对了，姑娘，昨天不是有一个小女孩和你在一起吗？”
“哦，我和她不熟，是第一次认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们还要赶路，吃完就要离开这里。”春燕说完，看了一下如玉。
白衣少年笑了笑，说道：“两位应该是情侣吧？”
春燕很惊讶，看了看如玉，如玉把头低下，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怎么知道？”春燕问道。
“我看你们的眼神，还有你们的动作就知道。”
接着，白衣少年对着春燕笑了笑，说：“小娘子英姿飒爽，在下十分欣赏。我也不是本地人，若有缘再见，定与你共赏河️山。”说罢便告辞了。春燕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如玉这才抬起头来，脸上红晕慢慢褪去，说道：“妹妹，狮驼岭是妖山，非常危险，你为了一个小女妖冒这么大的险值得吗？”
“是我连累了小花。小花可爱又善良，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母亲，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如果小花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春燕咬牙说道。接着她又叹了口气，说：“姐姐，你说得对，那里很危险，你就不要去了。”
“姐姐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只有你这个妹妹！”如玉轻轻地拍了拍春燕的手，说道。
春燕心中犹如一股热泉涌过，说道：“姐姐……”
正说着，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牵着马，背着行囊，好像是赶路的。两人见客满，便直接走到春燕这张桌子，和她们共用一张桌子。
其中一个壮汉对着如玉调戏：“小娘子，长得不错啊，白白嫩嫩的，可惜断了一只手。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坐在旁边的春燕一听，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正要站起来，如玉忙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春燕只好坐着不动。
男子更加得意，又冲着春燕调戏：“这个应该是妹妹吧。长得虽然没有姐姐好看，但是眉宇间有一股英气，像一个侠女，不如都跟了我们兄弟吧。”
春燕紧紧地握着拳头，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男子走到如玉身边狞笑道：“小娘子，你虽然少了一只手，没有关系，我会照顾你的。”
春燕猛然站起来，走过来，左手掐住男子后颈，用力将他的头按在桌子上。坐在对面的男子想站起来，春燕右手迅速拔出剑指着他咽喉。如玉喝彩道：“妹妹好剑法。”
“你们再敢侮辱我姐姐，我杀了你们两个！”春燕对着两人骂道，吓得两人不敢动弹。春燕松开手，然后把剑收起，大喝一声“滚！”，两个壮汉慌忙离开。
旁边客人都吓坏了，惊讶地看着她们。这时候伙计端来两大碗面条，春燕端起来就吃。如玉说：“妹妹，你吃慢一点，小心烫着。”
“姐姐，我知道了。”吃完早点后，如玉付完钱，便和春燕朝狮驼洞方向走去。行李还留在客栈，她们只带了一个水袋、洗漱用具和创伤药，又从店里买了一些肉干做干粮。
如玉挽着春燕的手，边走边说：“妹妹真的好勇敢。”
“谁要是欺负你，我就跟谁拼命！”
“多谢相公！”如玉娇声说道。
“姐姐，你……”春燕心中暗喜，如玉竟然叫她相公，会不会改变主意了？手不由自主地拉紧如玉的手臂。
如玉含羞不再吭声，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们赶紧去找狮驼洞。”
如玉虽然年长春燕十岁，比她出道也早了十年，但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本领不如春燕，在外面不愿意惹事，宁愿被人侮辱也要忍气吞声。
05
狮驼岭的山路宽不到一丈，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满眼都是绿色，微风️中传来阵阵清香。不断有水从山上流下，流进路旁的山沟里，不时有小动物从身边经过。虽然已经是夏天，太阳只能从树林里的缝隙照进来，所以感觉不到一丝炎热。
风景虽好，但是春燕无心欣赏。两人沿着山路走了约半个时辰，正行走着，附近隐隐约约传来了声音，春燕和如玉趴开草丛一看，原来是客栈的掌柜在和一个妖怪站在树林深处。
春燕和如玉悄悄靠近他们，只听见他们正在说话。
掌柜的说：“大王每天都要吃人肉，现在要吃童男童女，只是不好找，昨天绑走一个女孩，已经引起了她朋友的注意。”
妖怪说：“大王说不必管那两个女人，要我们挨家挨户寻找童男童女，有必要时，大王会亲自动手。”
“现在店里的伙计都在怀疑我，我准备要换下一家。”
“下次先熟悉情况再动手。”说罢，两人准备离去，春燕和如玉跳出来，拿剑抵住掌柜和妖怪。妖怪要拔刀反击，被如玉一剑刺死，原来是一个豺妖。
掌柜跪在地上求饶，春燕喝道：“我知道你是妖怪，告诉我，昨天那个小女孩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被我们大王弄到狮驼洞去了。”
“狮驼洞在哪里？”
“沿着前面的小路往西走约五六十里，有一个岔路口，再往北走十几里路便到了。”
“那小女孩还活着吗？”春燕问。
“我不知道。”
如玉问：“我们想去比丘国，往狮驼洞方向是不是要近一点。”
“是的。”
“我们已经找到掌柜的尸体，你这个妖怪，在这里干什么？如不从实招来，我杀了你！”春燕呵斥道。
假掌柜吓得全身发抖，把自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
原来这个掌柜是狮驼洞里的妖怪，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悄悄潜入客栈吃掉了掌柜，把遗骸藏在阁楼里。然后冒充掌柜，想绑架童男童女给大王吃。
刚好昨天，这个妖怪看到了小花，小花去上茅厕，他在树林里等候，小花一出来，就被他捂住嘴巴塞到麻袋里，然后交给刚刚被如玉杀死的豺妖。
假掌柜见春燕四处打听女孩下落，心中紧张，昨天晚上想偷听她们谈话，结果被如玉和春燕发现，便赶紧溜走。
今天一大早，假掌柜和豺妖碰头，商量如何绑架更多的童男童女。
春燕想杀死假掌柜，又想从他身上再套点狮驼洞的情况，便对如玉说：“姐姐，怎么办？我们……”
假掌柜突然站起来抢下春燕的剑，如玉推开春燕，挥剑将假掌柜刺死。妖怪倒在地上露出原形，原来是一头獐子。春燕吓了一跳，如玉说：“妹妹，做事情不要分神，不要什么都问我，让对方抓住机会，这样很危险的。”
春燕问：“姐姐，为什么有些妖精死了会露出原形，有些不会。”
“师父曾经告诉我，妖精如果是修炼所得的人身，自始至终都是人体，除非有法宝才会现出本相。而靠变化得到人身的妖精，死后都会现出原形。”
接着如玉又说：“还有些本领强大的妖精，即使修炼成人身，也可以随意变回本相，而普通妖精修炼成人形后就变不回去了。不过，在照妖镜下，所有的妖精都会现出原形。”
“那小花就是修成人形的普通妖精，不然她可以变成兔子跑走。现在小花很危险，我们赶紧去找狮驼洞吧。”
如玉点了点头。春燕又说：“狮驼洞的妖王很残忍，我们如果能救出小花又能杀了他就最好，也算是为民除害。”
“妹妹有狭义心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只要小花还活着，我就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两人又往西走了约一个时辰，道路渐渐变窄，山间云雾渐起，春燕说：“姐姐，你在前面，我在后面，你注意前方，我断后。”
春燕担心妖精从后面袭击她们，便走在如玉后面，与她保持一小段距离。
春燕边走边四周查看。此时，周围白茫茫一片，除了如玉，春燕看不见其他东西，耳边只有她和如玉的脚步声，还有自己的喘息声。
06
如玉突然蹲在地上呕吐起来，原来如玉看见路边有两颗人头，旁边还粘有肚肠。春燕不知道如玉发生什么事情，正想上前询问。
突然前面传来狼嚎声，两人赶紧停住。春燕心跳加快，她快步走到如玉身边，两人紧握长剑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前面只有云雾，不见任何东西。
突然，从云雾中走出一条大灰狼，两眼通红看着她们。
如玉好像呆住了，口里不停地喃喃道：“小狼哥……”突然大灰狼跃起扑向如玉。春燕迅速把如玉推开，喊道：“姐姐小心！”这时候如玉好像醒悟过来，挥剑刺向大灰狼。
大灰狼被刺中，春燕举剑要杀死它，如玉喊道：“妹妹不要杀它！”
“为什么？”
“不知道……”
说话间，大灰狼一瘸一拐地走入树林里，消失在云雾中。
春燕发现如玉两眼有泪水，笑道：“姐姐，你怎么对一条狼也这么有感情，你不会爱上狼吧？”
如玉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推开春燕，往回走了。春燕大惊，知道自己说错了，忙在后面喊：“姐姐，你不要生气，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下次不会了。”
云雾中不见人影。春燕长长地叹了口气，以为如玉赌气走了，便只好自己一人往前继续行走。不久，一阵山风吹来，云雾渐渐散去。
春燕停住，往后观看，希望如玉能够回来。不一会儿，如玉走来了，春燕笑道：“姐姐刚才好像很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如玉笑道：“姐姐怎么会和妹妹计较呢？姐姐是爱你的！”
春燕喜出望外，说：“姐姐，你是真的吗？”
如玉点了点头，春燕扑上去，抱着如玉。突然春燕发现不对劲，说：“姐姐，你的左手怎么好了。”
春燕正疑惑间，远处传来一声娇叱“妹妹快走，她是假的”。春燕大吃一惊，慌忙后退，往前面看去，竟然又是一个如玉，正站在不远处。
春燕正慌张之际，假如玉显出真像，竟然是之前遇到的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哈哈大笑，对着如玉和春燕说：“两位小娘子，不要紧张。我喜欢你们，如果有缘再见，我一定会娶你们。”然后迅速闪身，腾空而去，消失在山间云雾处。
此时，如玉走近，春燕问：“这个少年是不是妖怪？”
“他行为有点怪异，但是看起来不像妖怪，也没有骗我们，至少对我们没有恶意。不过，江湖险恶，我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姐姐，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呕吐？”
“我看到路边有两个人头，好像是早上遇到的那两个汉子。”
“真是活该！”
“妹妹，他们也有家人，他们的家人也在盼望他们回去。”
“姐姐有没有盼望我回去？”春燕嘟着嘴问道。
“你是姐姐的家人，我当然盼望你回去，不然我怎么会出来找你。”
春燕心中好像喝了蜜一样，走了几步后，拉着如玉的手笑道：“姐姐，你老是呕吐，是不是有喜了？”
如玉笑道：“妹妹真会开玩笑。”
07
两人在前进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山洞和三三两两几个妖精，都被春燕和如玉轻松解决。两人越来越自信，觉得妖精不过如此。
又走了约半个多时辰，前面出现了岔路口，上面有路标，继续往西走是狮驼国城，往北是狮驼洞。
春燕正想往狮驼洞方向走，如玉拉住她，向她使了一个眼色，轻声说：“跟着我，别说话，也不要回头。”说罢，如玉往狮驼国城方向走。春燕不敢问，跟在如玉后面。
约莫前行了两三里路，如玉突然掉头往回走，春燕瞪着眼睛看着她，又不敢吭声，继续跟着如玉回到岔路口。如玉说道：“我们现在去狮驼洞。”
“你这是为什么呀？转来转去浪费时间。”
“你不知道有一个妖精一直在跟踪我们吗？”
“啊？”春燕惊道，“在哪里？”
“已经走了。”
“姐姐真是心细。”春燕叹道。两人继续往北走，道路变得崎岖难行，路旁的草有一人多高，不时有野鸡野鸭从草里飞出。
不久之后，两人看见西面远处乌云密布，不断️有电光在乌云里闪烁。春燕拉住如玉的手说：“姐姐，那边好像是一个山谷，我怎么感觉好恐怖。”
如玉身体在颤抖，眼睛直直地看着山谷。
突然，地面上有老鹰影子在移过，影子非常大，春燕知道不是寻常之物，忙拉着如玉躲在路边的石头后。
春燕偷眼看去，一只巨大的老鹰飞到山谷的悬崖上，老鹰站立时，有两丈多高，羽毛闪烁着金光。金雕脚下好像有个男人在挣扎，男人和它对比，就像一只耗子渺小无助。
如玉轻声说：“这应该是狮驼国的妖王金翅大鹏雕！”
金雕用鹰喙啄了一下脚下的男人，男人便一动不动了，又啄了几口，一副肚肠滑落掉下悬崖。如玉突然大声呕吐，春燕惊讶地看了一下如玉，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情。春燕刚刚闪了一下头，没有看见肚肠滑落的惨景。
远处的金雕似乎听到了声音，转头看向春燕这边。春燕大惊，迅速拉着如玉滚进了一人多高的草丛里。
春燕轻轻地拨开草叶远远望去，金雕巨大的身影已经立在小路中间，金雕目光如炬，盯着春燕和如玉这边。春燕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心脏在“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侧脸一看，如玉头上和颈上都在冒汗。
金雕又朝四周看了看，接着展翅飞走了，飞起时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树枝晃动、草叶摇摆。狂风过后，春燕睁开眼睛抬头再看时，金雕已经回到原来的地方。
春燕拉了拉如玉的手，发现她手是冰凉的，手心都是汗水，便轻声问：“姐姐，你怎么啦？”如玉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一会儿，金雕将遗骸抓起扔向山谷，然后发出一声长鸣，声音响彻山谷，再展翅，瞬间消失在天边，快如流星。春燕看得目瞪口呆。
如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长吁了一口，说：“妹妹，你不要发呆了，我们到对面去看一下，看看山谷里面有什么东西。”
“姐姐，你今天吐了三次了。师父说，刚怀上孩子的女人都会有这种反应，你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父亲是谁？”
如玉柳眉倒竖，脸涨得通红，大声说：“春燕，你在说什么？我实话告诉你，姐姐是一个处子，你再瞎说，看我不……”如玉瞪了春燕一眼，转身就走。
春燕不敢再说，跟着如玉走到小路对面。拨开一人多高的草丛，往前走了十几步，前面出现她们从未见过的恐怖场景，两人瞬间惊呆了。原来山谷里铺满了白骨，远处有一座用骷髅和骸骨堆成的大山，上空有一团巨大的乌云，不断有闪电从乌云连到骷髅山上。
春燕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如玉也站立不住，坐在地上。两个人都垂头丧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如玉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狮驼国的人被妖精吃光了，但是直到看到这一幕，我才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这些人死了还要被雷劈，为什么？”
春燕茫然道：“我突然觉得活在世上没有意思。人最终都是要死的，只是早晚问题，活着也只是在挣扎而已。”
如玉忙道：“妹妹千万不要这样想，小花还在等着我们去救她。”
“我这个样子，还能救谁？我连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再说了，小花现在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妹妹，你要振作起来！只要小花还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要放弃。”
春燕满脸悲伤，默然不语。如玉突然亲了春燕嘴唇一下，春燕惊讶地看着如玉，说：“你不是不喜欢这样吗？为何又要亲我？”
如玉说：“妹妹，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春燕依然唉声叹气，如玉似乎明白了她心思，说道：“妹妹，你怎么老是问我有没有怀上孩子，你在想什么呢？”
“姐姐，你真的没有怀小孩吗？我离开你两个月了，谁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春燕伤心地说道。
如玉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我怎么说呢？如果我怀了别人孩子呢？”
春燕腾地站起来，激动地说：“如果是这样，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哎呀，妹妹，你怎么这么糊涂！我是看到血肉才呕吐的，你想哪里去了？姐姐真的是处子之身，你要相信我。”如玉站起来，拉着春燕的手说道。
这时远处传来声音，如玉拉着春燕，走出草丛。远远走来两个妖精，抬着一个大木板，如玉忙拉着春燕钻进旁边的树林中。
08
两个妖精走近，春燕才看清楚，原来是两个黑熊精，一大一小。两个妖精刚好走到她们附近，停下后，卸下木板上面的货物，竟然全是人骨，然后他们把骸骨和骷髅往山谷里抛去。
大黑熊精说：“你是新来的，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你不知道。当年狮驼国的国王荒淫无度，鱼肉百姓，百姓苦不堪言，他们天天烧香拜佛，期盼佛祖来拯救他们。
“不久金翅大鹏雕来到狮驼国，把他和所有妃子以及子女吃了，自己做起了国王。
“当时老百姓举国欢庆，以为大王是佛祖派来拯救他们的英雄，谁想后来他们几乎被大王吃得干干净净。”
小黑熊精叹道：“哎！老百姓真可怜！以为这世上真的有英雄。”
“世上有英雄，只是他们运气不好而已。昨天大王抓了一个小女孩来，我看她挺可怜的，她可能也在盼望有英雄来救她。”
“我看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大王这两年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你见过有谁来救他们？”
“确实如此。听说你是从东土来的，那里怎么样？”
“那里现在也是连年战争，老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南北分裂，北边是大周国，南方是陈国。我见到无数次王朝更迭，倒霉的都是老百姓，尸骨遍野，无人掩埋。”
大黑熊精不无感叹地说：“是啊！我们提出要把狮驼国百姓的骨头埋了，让他们安息，大王说不必。我想也是，对活人都不尊重的地方，怎么会尊重死人。
“他们把吃完后尸骨到处乱扔，最后大王要建立妖国，觉得不妥，便安排我们把人骨收集起来扔到狮驼岭的山谷中，形成了骷髅山。我每每看到骷髅山，心中不甚伤感，心想，我们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这些骨头️里，有国王、王妃、公主、王子，上到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他们最终都是一堆白骨躺在这里，没有区别。为什么世人多烦恼，如果他们看到这些白骨，还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小黑熊精说：“在东土，有一位高僧告诉我，与相爱之人行快乐之事，别问对与错。我觉得痛苦和烦恼是因为想多了，其实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骷髅山上一直有闪电吗？听说是金翅大鹏雕让雷公电婆在天上施法，不让这些亡者超度，这些冤魂只能游荡在山谷里，或许是怕他们去阎王殿诉冤。”
两个妖精边说边走，春燕和如玉跳出来，拿着剑指着他们，两个妖精慌忙取出兵器迎战。几个回合过后，两个妖精就被春燕和如玉制服。
春燕要杀了这两个妖精，妖精跪在地上求饶。如玉说：“他们看起来并不坏，还是饶他们一命吧！”
然后如玉对他们说：“我们不是坏人，也不会随便杀人，我问你们，你们要老实回答我。我们要去比丘国，要经过狮驼洞，听说那里有很多和你们一样的妖精。你把狮驼洞的情况和我们说一下，我们也好防备。”
两个黑熊精磕头，说：“狮驼岭有大小三百多个洞，最大的就是狮驼洞，我们就是狮驼洞的妖精。
“狮驼洞很大，在一座笔峰下面，笔峰高耸入云，是狮驼岭主峰。
“前面有一个小山洞，离此处有十几里路，里面有个豹子精守哨，下面有两个小妖，你们要小心。再往前走两里路，就到了狮驼洞。”
如玉问：“狮驼洞妖精有多少？”
“有两百多个小妖，大王是两年前才来的，本领高强。”
“本领有多强？”
“我们也没有亲眼见过，大家都是这样说。”
如玉看了春燕一眼，继续问：“你们最近有没有抓过人？”
“有，一个小姑娘，关在后花园里，有两个在看守，小姑娘现在还活着。狮驼洞里有两个大门，小一点的就是后花园入口。”
“今天的事情，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随后如玉让两个黑熊精离去。
如玉看着他们的身影笑道：“瞧那两个熊样，没什么本事，还忧国忧民！不过他们挺老实的，问和没问的都说出来了。”
“姐姐，你怎么放他们走，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一个会珍重生命的妖精，我相信他本性是善良的。我相信善良人说的话，不管是人还是妖。”如玉叹道。
春燕低头不语，如玉看了看春燕，说：“妹妹，我觉得小黑熊精说的好有道理，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明白了什么？”春燕无精打采地说道。
如玉指着春燕鼻子说：“春燕，你真是一个傻瓜。”
春燕茫然地看着如玉。如玉看着春燕，良久之后说：“妹妹，我保证以后不会呕吐了，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春燕撅着嘴说：“姐姐，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你不要再失魂落魄好不好？你再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去救小花！你刚才没有听到他们讲吗？小花在等英雄来救她，你就是她的英雄哦！”
“姐姐，我错了！”
“我们赶紧赶路吧。”如玉上前挽着春燕的手，说道。
如玉和春燕在师父那里修炼已有两百多年，精通剑法，会飞行，但只能在低空中，距离也不长，还没有学会腾云驾雾和变化，飞行的时候也背不了较重的东西，平时她们主要还是靠脚走路。
09
春燕正走着，突然停住不前，如玉问：“你又怎么啦？”
春燕没有吭声，喃喃道：“阿云哥！”前方空无一人，如玉喊道：“妹妹。”
春燕听到喊声，清醒过来，说：“我刚才看到阿云哥站在前面，在对我微笑。”
如玉挤了挤嘴，讪讪地说：“你是不是又在想他了？”
“没有，我刚才是真的看到他了。我已经长大了，他好像还认得我。”
“也许你刚才看到的是魂魄。”如玉安抚了一下春燕，两人继续往前走。不久便看见一座笔直的山峰，直入云霄。再往前走，果然发现有两个妖精在路旁站岗。
春燕和如玉悄悄飞到洞顶草丛中。只听到两个小妖说道：“大王昨天抓了一个小姑娘，长得白白嫩嫩，可惜没有多少肉。大王不打算马上吃，想养一段时间，养肥了再吃。”
“他们说大王不想吃，是想等她长大了，让她做夫人。”
……
如玉悄声说：“妹妹，我们留一个活口，我再问些事情。”
两人纵身跃下，春燕杀死一个妖精，如玉把剑架在另外一个妖精脖子上，拉到洞口旁边，问：“里面有多少人？”
“只有豹先锋。”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三个是放哨的，前面就是狮驼洞，负责通风报信。”
“你们这里有多少个山洞？听说你们最近抓了一个小姑娘，现在在哪里？”
小妖说：“大小山洞有三百多个，最大的叫狮驼洞，两年前被一个大王占领。小姑娘在狮驼洞的后花园里。”
如玉问：“是不是刚才有两个黑熊精路过这里？”
“有，才走不到半个时辰。”
“他们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如玉继续问。
“没有，他们什么也没有和我们说，就直接走了。”
如玉向春燕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洞里传来声音“小的们，进来帮我倒酒”。妖精正要吭声，春燕上前一剑刺死了这个妖精。
春燕说：“姐姐，我进去，如果能杀掉他最好，如果不能，我把他引出来，你埋伏在洞口，趁机杀死他。”
“妹妹，如果不行就赶紧跑。”
“知道了。”春燕悄悄潜入洞里，只见一个豹子精坐在那里喝酒，豹子精看到了春燕，迅速拿起旁边的银枪，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敢擅闯我洞府！”说罢举枪就刺。
春燕举剑相迎，两人斗了几十个回合，春燕渐渐手软，便迅速后退，跑出洞来。豹子精紧随其后也跳出洞来，春燕回头举剑刺向豹子精。豹子精正要抵挡，突然被一把长剑从后面穿胸而过，豹子精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原来埋伏在洞顶上方的如玉看见豹子精从洞口出来了，飞身跳下，在后面举剑刺死了豹子精。如玉走上前急切地问：“妹妹，有没有受伤？”
“这家伙枪法厉害，我肩膀被他刺中了一枪。”
如玉察看春燕的伤情，说：“还好，只是皮肉之伤。”说完，拿出创伤药给她敷上。
“妹妹不是豹子精对手，他只是狮驼洞前的护卫，那妖王本领肯定非常厉害。”
“是吗？”如玉右手不停地抖动。
“姐姐，你怎么啦？”
“我有点紧张，你有酒吗？”
“姐姐，我不喝酒的。”
“我一紧张就想喝酒。”
“姐姐，你要不回去吧……”
“为什么？姐姐虽然紧张，但是并不害怕。”如玉有点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春燕没有听明白，说：“姐姐，你喝点水吧。你放心，妹妹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如玉闻言，右手慢慢不抖了，接过水袋，喝了几口，说：“现在可以确定小花是被关在狮驼洞后花园里，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今天天色已晚，我们就在洞里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去狮驼洞。”
10
春燕把三具尸体拖进洞里，一只花豹，两只麋鹿。春燕见里面有火，有水，还有柴米油盐，从鹿身上割下两块肉，架在火堆上烤。
如玉正在整理石床。春燕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如玉，如玉婀娜的身姿，每个动作都让她销魂。春燕好想冲上去抱着她，又想起昨天挨打的经历，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玉经常给春燕做好吃的，衣服都是如玉帮着洗，床和被子也都是如玉在整理，而她只有一只手。想到这，春燕眼睛湿润了，春燕摸了摸眼睛，依旧没有泪水。
不一会儿，肉烤熟了，春燕把烤肉给到如玉，说：“姐姐，你饿了吗？趁热吃块肉吧。”
如玉已经把石床重修整理抹干净，接过鹿肉，笑道：“妹妹对我真好。”
“姐姐，只要你高兴就好。”
“妹妹，在你还小的时候，你就帮我做很多事情，经常替我打抱不平。有一次，我们去比丘国卖草药，有一个混子调戏我，你还和他打了一架。”
“是吗？我都忘记了。”
“妹妹，姐姐有时候说的很过分，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我知道姐姐也疼我。”
“妹妹，你知道吗？我少了一只手，经常痛苦不堪，我有时候也想过死……”如玉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姐姐，你说什么？我不要你死！”如玉话还没有说完，春燕便激动地喊道。
如玉柳眉轻扬，笑道：“妹妹，那是以前，我慢慢就习惯了。我怎么会轻易去死，我现在有爱的人。”
“那姐姐现在爱的人是谁？”
“你说呢？”如玉摸了摸春燕的秀发，笑而不语。
春燕忐忑不安地看着如玉，她不知道如玉爱的人是谁。休息了一下，春燕打水帮如玉擦背洗脚，然后自己也洗了一遍。如玉在石床上躺下，春燕走到另外一头，准备睡下。
如玉说：“妹妹，睡我这头来。”春燕连忙从被子里爬出来，来到如玉身边躺下。
春燕抱着如玉，把头靠在如玉胸脯上。如玉抚摸着春燕的头，春燕轻轻摸着如玉柔软的身子。春燕整个人都酥软了，就像小孩躺在母亲的怀抱里一样，听到如玉的心在跳动，好像自己和如玉融为一体。这一刻，春燕无比幸福，这是她多少年的期盼。
“姐姐，我想知道，你昨天为什么生那么大脾气？我当时很害怕，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我心上人是修炼成人形的狼妖，是我们师兄，两百多年前，他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我看见大灰狼，想起了他……”
“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讲过。”
“哎！有些事情我不愿提起，妹妹知道就行。小狼哥勇敢善良，是我唯一的男人。”
“我也想做姐姐的男人。”
如玉笑了笑，不吭声。春燕紧紧抱着如玉，不再说话，很快就睡着了。等春燕醒来时，不见如玉，朝外面望去，如玉拿着剑坐在洞口边。春燕走过去问如玉，如玉笑道：“妹妹昨晚睡得好香，还打呼噜。”
“姐姐，你昨晚没有睡吗？”
“我担心有其他妖精会进来，所以守在洞口。看来那两个黑熊精确实信守承诺。”
“我昨晚太开心，忘记了危险还在。还是姐姐心细，你去睡一会吧，我来守洞口。”
如玉回床上了，春燕暗想：“姐姐脸上有愁容，她可能担心狮驼洞的魔王。姐姐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很脆弱，我一定要保护好她。”
不久太阳出来了，如玉也起床了，两人洗漱完后，春燕和往常一样帮如玉梳理长发。如玉说：“妹妹，你不在时，我只好自己随便整理头发，师父见了便过来帮我，但总是笨手笨脚的。”
春燕不禁“噗呲”笑了，说：“师父他老人家是个男的，当然不懂。”随后拿起如玉的银簪帮她插在发髻上。如玉也帮春燕整理了一下头发，捧着春燕的脸说：“明明是一个小美人，偏偏有个男儿心。”
春燕嘟着嘴说：“姐姐，我做男人，是为了保护你。”
“多谢妹妹。”如玉笑道。两人吃了一些干粮便出发了。
11
狮驼岭层峦叠嶂，奇峰罗列，山间云雾缭绕，山下有一条很宽的河流，鸟儿在树林里歌唱，风中传来幽幽的清香。狮驼岭风景秀丽，不像是一座妖山。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笔峰的山脚下，远远看见有一个大洞，洞顶上写着“狮驼洞”三个大字。两人摸索着到了距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发现有两个妖精守在门边，两个妖精好像没有睡醒，无精打采地靠在一起。
两人趴在附近草丛中观察，春燕和如玉相距不远。突然，春燕发现脸上热呼呼地有东西，一摸，竟然是一坨白色鸟粪。春燕很生气，回头仰望大树，正想骂脏话，突然发现有一个妖怪站在树上，正用弓箭对准如玉。
春燕爬起来去推开如玉，自己也顺势滚开，一只箭刚好射在如玉刚才躺的地方。
春燕轻声怒道：“妖精，竟然敢暗算我姐姐，去死吧！”飞身跃上大树，手起剑落，刺穿了妖精胸膛，然后迅速返回。妖精在掉下树前拉起了响铃。
洞口的妖精听到铃声，打开洞门大声喊道：“有情况，大家快出来。”
如玉慌了，春燕说：“姐姐莫要害怕，我去迎敌。”
如玉拉着她说：“不行，我去把妖精引走，你进去把小花救出来。小花认识你，而且你有双手，比我方便。”
“姐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你也要小心！完事后，我们在骷髅山边汇合。如果你没有见到我，就不要等。”
“为什么？姐姐如果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哎呀，你在说什么？我要过去了。”说罢，如玉想跳出草丛，春燕拉住如玉哭道：“姐姐，我不想让你去冒险。”
如玉从头上取下银簪，插在春燕发髻上，说：“妹妹，你要勇敢面对一切，我相信你！发簪代表我，姐姐永远和你在一起。”
如玉跳出来，大踏步走向狮驼洞，来到洞口前喊道：“叫你们大王出来。”
这时候，一个白衣少年走出来了，原来他就是洞主。春燕在旁边观察，心中暗惊，知道这个家伙善于变化，会腾云驾雾，便开始担心如玉起来。
如玉愣了一下后笑道：“原来大王就是你啊，你不是想娶我吗？我现在来了。”
春燕心中暗想：“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白衣少年大笑，走向如玉，说道：“不错，我就是狮驼洞的洞主。原来是白姑娘来了，黑姑娘呢？你不是去狮驼国城了吗？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正准备去路上找你们呢！”
“什么白姑娘黑姑娘？”
“我的世界里只有黑白。白姑娘虽然貌美如花，可是我更喜欢黑姑娘，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就先娶你吧！”
旁边的小妖精都在起哄。如玉大怒，拔剑刺向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抽刀相迎，笑道：“小娘子不要生气啊！”
如玉挥剑将少年的衣服刺破，少年生气了，喊道：“这个女人能够来到这里，可能已经把豹先锋杀了，大家给我一起上！抓住她重重有赏！”众妖闻言抄起家伙杀向如玉，如玉急忙后撤。少年带着一伙妖精紧追不舍。
春燕看见他们远去，连忙跳出进入狮驼洞里。里面几个妖精正在说话，被春燕结果了。
狮驼洞很大很深，弥漫着腐臭味，春燕感到呼吸困难。突然，她看见一个亭子里挂着一具无头男尸，赤裸着，肚皮被剖开，地上流了一堆肠子。春燕肚子在翻腾，忍不住要呕吐，她终于明白了如玉为何呕吐了两次。
春燕捂着鼻子摸索着往前走，前面有两个大门，穿过一个小一点的大门，果然是后花园，顿时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小花泪眼汪汪地坐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柱子上，旁边坐着两个妖精。小花看见春燕，春燕示意她不要吭声，然后溜到后面结果了这两个妖精，解开小花的绳索。
小花抱着春燕哭道：“姐姐，快救我出去，我好怕。”
“小花不要怕，我这就带你出去。”春燕拉着小花正要往外走，外面是乱哄哄的声音，有妖精喊道：“不好了，有人杀了我们的兄弟。”原来白衣少年觉得不对劲，叫大伙回去，自己去追如玉。
12
春燕拉着小花出来，舞动剑花，砍倒了几个妖精。其他妖精纷纷围拢过来，春燕抵挡不住，便拉着小花迅速往回跑，关上后花园大门。
妖精进不去，便在门外放火，把烟从门下面的缝隙里吹进花园。春燕暗想，妖精好像都回来了，是不是姐姐被他们抓住了，而自己和小花又被困在这里。
烟雾越来越大，再不出去，就要被烟熏死在里面。春燕慌了，小花吓得眼泪直流，紧紧抓住春燕的手。
突然从烟雾中走出一个妖精，喊道：“跟我走！”春燕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放走的大黑熊精。黑熊精带着她们穿过一片桃花林，扒开半人高的草丛，露出一个洞来。
黑熊精带着她们从山洞里爬出来，说：“沿着小路往下走，就可以回到你原来走的那条路上。”
“兄弟，你看到另外一个女的吗？就是昨天放你走的那位。”
“没有看到，我们大王还没有回来。”
春燕悬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谢过黑熊精后，春燕拉着小花沿着小路狂奔，不料惊动了停在树上的乌鸦，乌鸦发出凄惨叫声。下面的妖精看见后，齐声喊道：“她们跑了，快追啊！”
几个妖精在前面拦截，春燕挥剑迎上，连砍带刺，就像砍瓜切菜一样将这几个妖精结果了。春燕回头拉起小花继续往山下跑，后面的妖精紧追不舍，不一会儿，小花跑不动了。
春燕只好停下，旁边一棵大树上挂着很多长长的树藤，便对小花说：“你会游水吗？”小花看着宽阔的河水，怯怯地说：“太宽了，我最多只能游到河中间。”
“幸好水面平缓，你抓住树藤荡过去，荡到最后你跳下去，然后游到对岸。”
“姐姐你呢？”
“我飞过去，我就在你身边，你不要怕。”
小花抓起树藤，春燕把她推出去，然后腾空跟在她身边。远看快到河中间，树藤也荡到尽头，小花依然抓着树藤不肯松手。
无奈之下，春燕用剑割断树藤，小花掉到河里。小花浮出水面，奋力往对岸游去。春燕在空中快支持不住，于是飞到对岸，喊道：“小花努力，不要怕！”
突然，小花后面出现一条体型庞大的鳄鱼，春燕不禁惊恐万分，大声喊：“小花快点游！后面有水怪！”
小花回头看见鳄鱼朝自己游来，吓得拼命往前游，眼看鳄鱼就要追上小花，小花哭道：“姐姐救我！”春燕来不及思考，提剑飞身跃起，扑向鳄鱼，鳄鱼好像很聪明，迅速沉到水面下。
春燕正准备举剑刺向鳄鱼，见此情况，急忙在空中侧转迅速飞回，在小花前面插入水中，沉到水底。春燕再抬头时，小花正从自己头顶上游过，鳄鱼重新浮出水面，紧跟着小花游过来了。
鳄鱼离小花只有一步之距，此时鳄鱼张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跃起扑向小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春燕举剑从水下面窜出，奋力刺向鳄鱼，剑刺穿了鳄鱼颈部。春燕再用力往下一划，将鳄鱼肚皮剖开，鲜血顿时染红了水面，大鳄四脚朝天地躺在水面上。
春燕游出水面，打了一个冷战，这才发现河水冰凉刺骨。小花在水里挣扎，便赶紧向小花游去。
春燕右手握剑，左手拉着小花的手，又往前游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岸边。
春燕和小花都已经精疲力尽，瘫坐在岸边。妖精站在对岸看着她们，看来没有办法过河，只好全部退了回去。
两人惊魂未定，在岸边歇息了一下，脱下外衣把水拧干，重新穿上，寻找山路。小花说：“只要登上坡顶，我就知道小镇的位置在哪里。”
春燕连忙站起来，准备往山坡上走，突然远处树林间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姐姐如玉。
如玉喊道：“妹妹快走，这里危险！”
13
春燕不知道，原来白衣少年就是一条巨蟒，修炼上千年，会变化，但是武艺并不高明，和如玉斗了几十个回合不分上下。
如玉见他下面的妖精都回去了，心中焦急，知道春燕危险，无心恋战，想把白衣少年骗走。于是如玉且战且退，飞身越过河流，钻进了对面树林中。
白衣少年在后面追赶。如玉躲在树林里，见他进来了，便悄悄溜开，想赶回狮驼洞去支援春燕，不料被白衣少年发现。白衣少年露出本相追赶上来，速度极快，如玉大惊，慌忙跑出树林，正好看见春燕和小花。
此时巨蟒追上如玉，将如玉轻轻卷起准备飞回狮驼洞。如玉趁巨蟒还没有收紧，用剑奋力刺中巨蟒，巨蟒疼痛难忍，从空中掉下。掉在地上的巨蟒不断发出“嘶嘶”的悲鸣声，如玉的剑被甩落在地上，巨蟒张开口想吞下如玉。
春燕飞跃过去，用剑奋力一砍，将巨蟒尾巴砍下来了。巨蟒痛得打滚，把如玉甩出，小花跑过去，把如玉拉起坐在地上。如玉已经是有气无力，娇喘吁吁。
巨蟒扑向春燕，春燕用剑抵挡，巨蟒舞动身躯，瞬间把春燕卷起，拖到远处。春燕动弹不得，被卷得喘不过气来，剑掉落在地上。
春燕渐渐昏迷，突然听到如玉撕声裂肺地喊着“妹妹！”，春燕清醒过来，此时巨蟒把头已经伸到春燕头边，准备吃掉春燕。
春燕右手还在外面，从头上拔出银簪，朝着巨蟒眼睛奋力一刺，银簪深深地扎进了巨蟒的眼睛里。巨蟒发出痛苦悲鸣的声音，身体不停地扭动，想飞起来，离地三丈多高时又掉了下来，在地上翻滚挣扎。
昏迷过去的春燕被甩到河里去了，沉入水底。不知过了多久，春燕听到如玉的呼唤声，渐渐醒来，只见如玉和小花跪在她身边，不停地哭泣。春燕浑身酸痛，轻声唤道：“姐姐……”
如玉眼睛露出惊喜，扑过来，抱着春燕，放声大哭道：“妹妹，我以为你死了。”
春燕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哥哥在打我，爹爹也不要我。我看见母亲了，我求她带我离开那个家，母亲说，她已经不在了，要我自己好好活下去。”
如玉泪如雨下，抱着春燕哭道：“妹妹！”
“姐姐，我活在这个世上好累，你们看到的天是蓝色的，而我看到的是灰色的。我是一个疯子，没有人喜欢我。”
如玉擦了擦眼泪，嗔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刚才有多伤心吗！”说完，把春燕扶起来。
原来春燕被巨蟒甩入水中，如玉挣扎着爬起来，飞跃跳入水中寻找春燕。看见春燕已经沉入水底，如玉钻下去，将春燕捞起。可是如玉只有一个手臂，另外一个断臂没法游，而且已经非常虚弱。此时，小花游过来了，用手托起春燕，两人一起把春燕救上岸。
春燕找到巨蟒的尸体，问：“姐姐，这条大蛇是从哪里来的。”
“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少年，他就是蟒蛇精。”
“外表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却是一个恶魔，真是死有余辜！”春燕拔出银簪交给如玉，如玉笑了笑，把银簪插在春燕的发髻上，说：“银簪现在属于你的了，姐姐也属于你的了。”
春燕感觉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想流泪又出不来。
“你想要哭吗？”如玉笑道。
“是，我想哭，却哭不出来。”
春燕三人登上山顶，小花看到了自己家位置，她们翻山越岭，穿过河流瀑布，经过两天一夜终于回到了小镇上。
三人在客栈洗漱一番，春燕和如玉换上了新衣服，退了房，然后又去买了一匹马和一头驴，驴送给了小花，小花非常感动。
三人走到岔路口，小花要和她们告别，春燕说：“小花，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和母亲还是趁早离开这里吧。”
“这里是我父亲居住的地方，我母亲原来也有一个山洞，在狮驼国城西南方向，离这里有七百多里，我和母亲明天就搬走。”
“一路上要小心啊！”春燕叮嘱道。
“多谢两位姐姐的救命之恩。”小花向她们弯腰行礼，然后牵着毛驴往山洞方向走去。
14
小花消失在山林中，春燕方才回头，如玉却冷冷地看着她，春燕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如玉“哼”了一声，说：“我看你好想和她一起走。”
“我想有什么用，人家不一定喜欢我。”
“你说什么？你真的想和小花走？”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哪也不去，我就想自己一个人过。”
如玉忙上前拉着春燕的手说：“好妹妹，我错了，你跟我回去吧。”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得满足我一个要求。”
如玉愣了一下，脸上泛起了红晕，低头说：“妹妹，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什么都答应。”
“我要你抱着我，亲吻我……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如玉抬起头，片刻后，桃脸露笑杏眼含情，走上前用右手抱着春燕，把嘴凑过来，启朱唇露银齿，伸出舌头要和她亲吻。
春燕心跳猛然加快，双手紧紧地抱着如玉，张开嘴唇，舌头交织在一起。春燕心头撞鹿，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春燕闻到如玉身体上的清香，又回味如玉说的那句话“姐姐也属于你的了”，不由得用手抚摸着如玉的身体，好像她整个人都属于自己的了。
春燕偷偷睁开眼睛，看见如玉秀目紧闭，似乎也陶醉在快乐之中。春燕不愿意停下来，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良久之后，春燕终于停下来，说：“姐姐，今天是我一生以来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刻。你可以为了我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证明你是爱我的，我也感受到了你的爱，谢谢你！”
“妹妹不要客气。我把初吻给了你，我现在不仅是你师姐，也是你的女人。”
“什么？初吻！姐姐不是有过心上人吗？”
“我虽然有过心上人，但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
“姐姐，你真的要做我的女人？”
“真的啊！只要你喜欢，我都愿意去做。”如玉拉着春燕的手说道。
“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我们做不了夫妻的，但是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跨过了狮驼岭这座妖山，也跨过了心中那座妖山，我已经胜利了。我会像以前一样尊重你。”
“姐姐身体不方便，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在照应我，我也希望能和你永远在一起。我看你很喜欢小花，心中不愉快，我害怕你跟别人好上后不要我了。”
“我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小花怎么能和姐姐比，你才是我最爱的人。”
“那就好。姐姐今天很高兴，情难自禁！”
春燕说：“我从小就不喜欢和男孩子在一起玩。我有两个哥哥，他们是大夫人生的，和我是同父异母，经常欺负我。父亲在外面寻花问柳，对我不闻不问。
“有一次，哥哥又欺负我，我把他的手打断了，然后父亲就把我卖给了人贩子。我讨厌男人！
“阿云是一个比我大四岁的男孩，他非常喜欢我，经常给我买吃的，但是我不喜欢和他在一起。后来他去做了人贩子，后来又在中途放了我。”
如玉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他后来的结果吗？”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师父告诉我，他被他的老板杀死了，尸体被妖精叼走了。我很难过，也经常梦见他，但是我和他只是兄妹，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间的事情。我对男孩子没有兴趣，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我投错胎了吗？”
“你性格像男孩子，坚强而又勇敢。姐姐虽然性格外向，也曾经在外面闯荡过，但是实际上是一个爱哭的弱女子。你是我的依靠，我希望你不会让我流泪。”
“姐姐给我的吻，我会永远记在心上，我不会再有其他想法，你永远都是我最爱最亲的人。”
如玉面露喜色，说：“妹妹，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姐姐其实一直都爱着你，虽然姐姐和你做不了夫妻，但是我们可以像夫妻一样恩爱。我们赶紧回去吧，师父在家里一定很着急。”
“师父也想我吗？”
“当初我离开师父出走，回来时断了手臂，师父担心悲剧在你身上重演。”
“师父对我不仅有救命之恩，还有养育之情。我一直不敢忘记。”春燕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姐姐，我终于看到了蓝天白云了，好美啊！以前总觉得天是灰色的。”
“是因为你的心情好了，心病没有了。”
“姐姐说得太对了！”春燕说罢，和如玉两人骑上马，扬鞭向西飞驰而去。
15
时间飞逝而过，很快四十年过去了。这天，在灵山上，如来和观音在一起商讨取经之事。
观音道：“金翅大鹏雕在下界为恶五百年，在狮驼国建立了妖精之国，危害四方。”
如来说：“佛不以众生为念。凡间之事，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我们只能传播佛法，劝人从善。”
“唐僧师徒现在到哪里了？”如来接着问道。
“已经离开高老庄，即将经过黄风岭。”
“金翅大鹏雕不过是一个妖精，没有自知之明，我是看在他姐姐的份上，不和他一般见识。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收伏他，狮驼国刚好是唐僧取经必经之地，如今我们可以借助唐僧，降伏此妖。”
“如何降伏，金翅大鹏雕是妖王，孙悟空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大鹏雕不敢吃唐僧肉，说明他是一个只会欺负老百姓的妖精，大鹏雕非常自负，他一定会去抓唐僧。孙悟空将来会找我们求助，我们就有理由去降伏他。”
“弟子明白。只恐孙悟空还没有来求助我们，唐僧就已被他所害，我们需要一个万全之策。”
“在狮驼国城东边四百里的地方有一个狮驼洞，可安排文殊的青狮和普贤的白象下界，让他们在那里为妖，抢在金翅大鹏雕前面拦住唐僧。大鹏雕肯定不甘心，他想证明自己比孙悟空厉害，怕失去机会，他一定会去找青狮和白象合谋。他不会知道青狮和白象是我们安排的。”
几个月后，孙悟空在黄风岭上与黄风怪交战，黄风怪吹出宇宙级狂风，青狮和白象趁机下界，先后来到了狮驼岭，在狮驼洞做了妖王。
青狮和白象这两个妖王身高都在十丈以上，走起路来地动山摇，发出的吼声震彻山谷。狮驼岭从此日月无光、阴风阵阵，妖精横行、群魔乱舞。
金翅大鹏雕听说青狮和白象在他们的东边占山为王，非常恼火。他知道唐僧西去取经，即将经过狮驼岭，如此一来，唐僧首先会经过青狮白象的地盘。无奈之下，大鹏雕主动找到他们，甘愿做小弟，一起共谋唐僧。
狮驼洞方圆四百里的男女老幼都被抓去剥皮抽筋、敲骨吸髓。狮驼岭上遍地是骷髅和骸骨，头发黏成毡片，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狮驼岭的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味，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狮驼岭成了妖魔的乐园，可怜的人们只有等待英雄来拯救他们。十年后，唐僧师徒来到了狮驼岭，妖精的终结者孙悟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