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捡板栗捡的是什么?

        处在丘陵地形的家乡无法像平原地区有良好的地理优势,发展非常缓慢,但丝毫不影响这片土地所赐予我童年时代的欢乐,也一直延续至今。

     在外工作这些年,经常有同事发问:“你老家有什么特产?”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桔子,板栗!”

   “呀!板栗是个好东西!”

   “我老家有成片成片的板栗树……”

      发问者眼里有一丝艳羡,而我聊起的那股子劲则来自于那些年捡板栗的美好记忆。

       十月秋风劲,落叶最知寒。板栗树叶泛黄飘落的同时伴随着板栗球和板栗子“哐当哐当”砸在房顶亦或竹子上,许多藏草丛里亦或更隐蔽的地方。

       板栗树基本高大挺拔,很少主人愿意攀爬到树上去摘,只能让其成熟自动掉落,很多板栗树几乎成了公家的,虽然不是很金贵的东西,但成就了小孩们的天性。

       村中有板栗树的都是奶奶那一辈,有大片板栗树的人家很少,而奶奶家就只有几颗树且就在房屋三米之远,那里正好盖着几间瓦房做猪圈和茅厕用。从九月底开始,你在静谧的夜晚细听,时不时会有板栗子掉落砸瓦片上的美妙声音传来,此时你可能连睡都睡不安寝,期待着明天一早的捡板栗大战,隐隐有兴奋之感!

       每当板栗成熟季到来,孩子们也舍弃了睡懒觉的习惯,天刚蒙蒙亮就爬起来,拿着手电筒,精神抖擞地跑去捡板栗。等到天大亮,妇女们与有些腿脚还利索的老人们也出动了,那段时间你远远地就会看到板栗树周围有老少晃动的身影,并且都在慢慢地移动着。

        那时,我们小孩有个策略,先把自家旁边的很显眼的板栗子捡完,然后马上跑到别人家的板栗树林去捡,而那里早就有别的小孩了。看得见的板栗子很容易被发现,自然如捡黄金一般马上被小孩们捡完。接着就是技术活了,毕竟在山上。那些掉落在荆棘里,犄角旮旯里的板栗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需要考验你的耐心与决心。山上荆棘本就刺人,而掉落在地的板栗球像刺猬一样表面更扎手,有些小孩不怕,手指被扎破还在继续,有些带着硬手套,自然速度慢些,有些地方较危险,只有有胆量的小孩敢于去。大人们没有小孩那么狂热,等到把家里的事收拾好了才会去打发时间地捡一下,等到吃午饭时间大家就都撤了。

      板栗成熟持续的时间差不多一个月,这段时间读书放学回来的孩子只专注这件事,放下书包就往山上跑,那仔细寻找板栗的态度要是拿来读书该多好!别家的地盘我们一天只去两次,不过收获却是满满的,自家门前的那就是一天到晚的在那里晃动着,堂哥堂姐们都很执着地守着,生怕一转身一个板栗子就掉下来了。

        我自家是没有板栗树的,犹记得读书时代,年轻的母亲闲下来时去各处捡板栗子,每次我回到家看到母亲的成果总会惊叹,忍不住会问:“在哪捡这么多?”母亲说:“反正没事,跟你伯母一起到处去捡!”

    “有的山路不好走,别摔跤什么的,你也别必要捡那么多!”

    “这不是你爸爱吃嘛,留着他回来给他吃!”

        一时之间我竟无从回话。

       经年累月,那些板栗树依然伫立在那里。十月里我会看到还在读书的堂弟堂妹在朋友圈发板栗子的照片,发在某处捡板栗的照片,他们继续着我曾经的乐趣。母亲在电话里会说:“我今年捡了不少板栗子,留着你回来给你吃!”

       过年回到家,吃板栗子时,我会细细品味每一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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