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奥克兰市中心到卡瓦卡瓦(Kawakawa)有二百多公里的路程;若走一号高速,两个多小时便可抵达。中途会经过在新西兰为数不多的公路收费段;不过公路标志非常友善,不断提醒驾车者可以绕道来合理规避收费。
说是收费,其实道路是不设收费站的。费用只需行车人在规定的期限内上官网或指定地点自行缴纳。
卡瓦卡瓦是新西兰唯一一座有铁道穿越大街的城镇,当初是应采矿业的需求而建;如今,这段铁路已成为卡瓦卡瓦到派希亚(Paihia)的怀旧旅游线。而卡瓦卡瓦的声名鹊起完全与另一个名字有关:佛登斯列•汉德瓦萨(Friedensreich Hundertwasser),因为汉德瓦萨将其绝世之作留在了这里。
汉德瓦萨留给卡瓦卡瓦的遗产如同他献给维也纳的汉德瓦萨之屋(Hundertwasserhaus)呈现出独有的汉德瓦萨元素 ── 强烈的对比色,起伏不定的的线条,不规则的瓷贴,彩色玻璃和小型雕塑,还有生机勃勃的绿植。
汉德瓦萨,真名Friedrich Stowasser,是奥地利20世纪末最有名的艺术家之一。他一岁丧父,母亲是犹太人,二战期间有69位亲属被送往集中营后遇害。因为父亲生于天主教家庭,母亲声称母子信仰天主而逃过此劫。
笔名汉德瓦萨其实脱胎于他的真名。Sto在斯拉夫语中是“百”的意思,而Friedensreich是“和平之地”,因此汉德瓦萨也有另一译名 ── 百水先生。他从绘画起步,后来透过建筑造型、邮票、旗标等设计表现他的哲学观和“讶异的艺术见解”。
汉德瓦萨认为人有三种肌肤:生理的(皮肤),身着的(衣服),和身居的(房屋)。这三种肌肤应该不断地生长变化,否则肌体就会死亡。1977年,当时的维也纳市长邀请汉德瓦萨建设一座人与自然共生的公共住宅时,他欣然接受,并分文未取。如今那栋汉德瓦萨之屋已成为奥地利建筑杰作之一,几乎成为游客必访之地。汉德瓦萨之屋有53个单元,4个办公室,16个私人阳台,3个公共阳台,250颗树和灌木。汉德瓦萨在卡瓦卡瓦的作品也是功能型的。
1998年卡瓦卡瓦的社区委员会准备对镇中心已有40年历史的公厕进行修缮,当时侨居在那儿的汉德瓦萨提出了自己的设想。设计被采纳后,汉德瓦萨亲自督造,并贡献了自己的收藏,与志愿者们一起用回收的旧瓶旧砖为如厕者提供了特别的“冥想之地”(汉德瓦萨自语)。
自1999年落成后,茅草屋顶依旧随风起舞,而入口处的小树早已成材,穿过廊顶直冲天际。造访者也绝非应内急之需,更有甚者会闯入性别禁区,只为一睹全貌。公厕如此,恐怕也超出了汉德瓦萨本人的预期。
汉德瓦萨设计的公厕在小镇大街上并不起眼。如果找到小镇博物馆,那么去到对马路,就不会错过。
如此公厕,在新西兰并非绝无仅有。距皇后镇70公里的瓦纳卡(Wanaka)郊外,有一间最富娱乐性的公厕。你可以安坐其上,仿佛穿越回到古罗马。
在新西兰北岛,以保护和传播新西兰传统文化为己任的奥托罗杭格(Otorohanga)则通过公厕朴素地展示艺术家们烧制的瓷砖向乐于奉献者致敬。
绝世之作也好,绝妙之作也罢,人在旅途,有缘就有绝美 ── 或因鬼斧神工的天赐,或因良工巧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