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自由写作小组,第16篇--
一日拜访伯伯,见案头摆放《文学回忆录》上下两册,下册尤其厚。信手翻了翻,讀进去了。
伯伯说,女人家每日忙绿,还是不要看这些书为好。
他是桐乡人,与木心同乡。
那次的因缘,几年后才解。我还是从某种意义上挣脱了家务的羁绊,开始读木心了。他真是为人师表,毫不张扬。
一入江南,自然便想读书画画儿,千年的底蕴风骨,到处可见那顶遺世獨立的礼帽。
木心的画笔和文字,学不来的。读的书、受的苦还不及他万一,遑論血統家風。
陈丹青说,那批人都倒下了,谁知还漏了个木心。这个人,眼睛炯炯地看着你,好奇怪好奇怪的一个人。
先生在纽约,生活窘迫。他自己缝制馬褲配皮靴,還是不輸氣度。偶尔去吃道地的上海生煎,兴奋得跟孩子一样。
坐牢數年,他在桌上刻出钢琴键盘无声弹奏肖邦。“白天我是犯人,晚上我是个王子。”
他用牢房地面的污水作画,有些画后来被收入大都会博物馆。画家在西方,这是顶尖待遇。
木心带着一帮作家、艺术家讲文学,这场文学远征一讲就是好多年。陈丹青说,“他使我不再害怕这个世界。”
先生讲文学,实在不止文学!他講文學家的生平,講他們的友誼和性格。
“心里有的痛悔、内疚、反省,放在心里深思即可,不要发出声音来。一发声--就居心不良。”
“你是艺术家,你就是人中的凤凰,你到哪里,人间的百鸟就要朝凤--你这凤凰是一声不响的。”
“狄更斯描写过一个人。此君夜晚等车,周身疲惫,颓唐不已。驿车来,他抬头挺胸,气度非凡步入马车。--人在世间做人做事,无非是要这样一点态度。”
先生的名字,木心,意“挂在十字架上的那个人”。
晚辈有幸,与先生同日生辰。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