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左右,天空下着雨,妈妈固执地从后门竹林走到坡顶,说要回娘家去。我追着她大声喊:“妈妈,你回来,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去。”妈妈仍下一句话:“你,早上懒觉一睡,等到你都不知什么时候了!″整个过程,我没看到她,也再没听到她的回复,我也没有追上去!
我从后门洗衣台处,通过堂兄家地坝,来到之前休息的躺椅上,发现儿子已睡着,便抱起儿子,示意父亲回到屋里。我抱着儿子,直接来到灶门前,打算烧水洗漱。灶门前,柴多杂乱,枯树到处支棱着,我侧身走过,找到烧火凳,屁股刚坐下,正调整坐姿,不料,一枝树刚好戳到儿子右眼,顿时,眼白翻出,我惊惶失措,赶紧扒开树枝,仔细看了看,没流血,也没明显外伤,才舒了一口气。
突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呼吸也明显顺畅了许多,才回过神来。刚刚是在梦里。
虽已知回到了现实,可我仍自然沉浸刚才挽留妈妈情景中,心里还在埋怨妈妈:为什么那么晚,那么黑,又下着雨,还不能留下来,等第二天我开车送你回娘家去呢?我可以不睡懒觉,你说什么时候出发,便什么时候出发。
虽然这是一个看似并不温馨,并不和谐,甚至有些的凄冷的片断。可我却觉得非常真实而亲切,甚至心理有过那么一丝温暖,一点幸福的感觉。
其实,我已清楚的知道那是个梦,这便是:有妈妈的幸福,哪怕是在梦中。
过了一会儿,我渐渐意识到梦中的妈妈,已离开我快6年的时间了。
温暖,幸福的感觉,瞬间消失。突然,一股凉凉的感觉,从胸前钻向后背,心里顿觉空落落的。
这时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凌晨4点多。
细细回想,妈妈离开的这几年,我梦见的她次数并不多,就三次。
第一次,上午来到鱼塘,叫我提醒老爸,做了活路要记得收钱,要注意身体,叫我照顾好儿子。我留她吃中饭,她死活没吃,走了。
那段时间,恰好我爸为收工钱发愁!当时讲给老公听,老公还打趣到,管事的人,在哪里都管事!
记得上一次,还是她过生日的前一个月。我清楚地记得,她坐在堂兄家那旧楼底楼,告诉我那天是她的生日。身体瘦瘦的,很虚弱,很可怜!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提出带她去看病。
醒来后,我伤心地哭了好久,把老公都哭醒了!我们决定买些纸钱等,去坟前看看她。在买纸钱时,咨询老板需要怎么做时,老板却说,不必去坟前,叫我们弄好饭菜,在家叫一次饭就行!
平时我和老公都是过年,清明,还有妈妈生日去坟前祭拜,从来没兴过“叫饭”。虽然从小见奶奶、妈妈过年,过节,或家里有客人,都会“叫老人"(当地的一种习俗,也称叫饭,就是摆好一桌饭菜,请逝去的老人们来吃)。也知道是怎么个流程。但从来没独立做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老公负责做饭,让我来请老人。想到妈妈那可怜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干了一次。
这次妈妈又托梦来,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大家都说今年闰二月,不宜祭坟,担心我们不去看她呀!而且这两次梦都有些凄凄凉凉的感觉,深更半夜,又下着雨,还要徒步回娘家,想想都难过极了!还有儿子眼晴被戳,是不是提醒我,儿子的眼睛又近视了,换眼镜还没去换!
我想对妈妈说:我并没说不回来看你呀,因为你外孙清明节不放假,调休到周五和周六,我们周六全家回来看你可好,另外看着林当娃眼睛近视,我也很难过,很无奈呀。爸爸现在没上班了,身体还不错!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