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闻与传播学院编导1407班 柴卓
一次上课,老师无意谈起了文化。
说某日去饭店吃饭看到大厅有戏台,便问是否有戏可听,得了答案特意去了几次想听戏,却都失望而归。戏台在那里,并没有生旦净丑的粉墨登场。然而饭店不远处有一个露天戏台,烈日炎炎,舞榭歌台上一代脸谱,咬嚼吞吐。也许是天热,台下稀落的人群显得单调寂寞,饭店的呼呼凉风却让他心内一燥。
双颊饱蘸浓彩,一颦一笑,一举步一甩袖,字字清啸岂止是戏里历史的重现?
咿咿呀呀的唱腔,蕴含的是地方独特的文化韵味啊!
作为一个黄冈人,我一直对我的故乡倍感骄傲。“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长江汹涌拍打石崖,乱石穿空,一袭玄衣孤傲独立,望着滚滚江水,月下映衬双鬓的几缕银丝透露出悲壮,一樽清酒与月对饮,一腔热血洒进滚滚江水,千军万马顷刻间,烟消云散……
初中学到苏轼的《赤壁赋》时,为“苏轼被贬黄州时所作”的注释激动不已,这儿便是我的故乡啊!前些日和同学说到赤壁,满心以为大家都知道,一个问句让我急急解释又停住了嘴。
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个“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的不是岳阳?那个每逢仲秋,皓月当空,水天相接,石塔中的点点烛光与月相衬,波光粼粼,柔柔三潭映月的不是杭州?
赤壁呢?
故地重游一次。赤壁很静,笼罩着书香与静谧的气息,和记忆中一样,没有多少人来此,它却在茫茫的时间中若隐若现。我喜欢它的静,也心疼它的静,遗憾它的静。
不同于幼年的那次闲略一过,我慢慢行走在这有着古树成荫的庭院和建筑之中,跨过一道道朱红的门槛,视线扫过石碑——那幅黑底的刻画,我记得这刻着的倒了的梅花是苏轼的“倒霉”,然而我却不能准确地说出究竟是什么事情所致,具体又是何时所作。回家爸爸问我重游可看到那个用好几种写法的寿字时,我也不知所云,阵阵懊悔,究竟错过了许多迷妙,也遗憾当日在庭院里没有一位解语花来解惑。
千年尘封的传奇和那些粉墨登场的锵锵人物在一道道门后,时时抱憾而归。
再一次,我可悲地听到了一个外地人说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竟感受不到文化气息,可一座城的文化不是遍布于生活的点点滴滴,而非刻意的宣传之时么?
城内人一无所知。单说那酒店的戏台,吃吃喝喝时的无意陪衬不也辗转着音腔反复迂回?
我其实欣喜于我的小城在努力地朝展示自己魅力的方向改变着,以苏东坡文化为依托的遗爱湖公园也让故乡的文化有了另一个展示的窗口。竹林习习,草地茵茵,杨柳依依,水韵荷香,小桥亭榭,不一的石子路皆通向一条条幽静之处。
饭后闲暇之余来此,安逸至极。公园里有古建筑展厅,玻璃柜台里陈放着诗文、瓷器、笔砚,木制的悬梁萦绕的是笔墨的芳香,也是尘封的记忆。它真静,明明华丽却像沧桑的老者,静默地观望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好像被遗忘在了一角,又静静等候。
几日过后再去,三三两两的老人含笑跨出了门槛,不少父母带着孩子转,朋友也调侃到附了趟风雅。走到展厅一角,我偏过头,看着被朝阳笼罩的古建筑展厅,熠熠生辉。愿它在暮色熄灭时,还有温度,还能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