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圆
沈从文曾在致妻子张兆和的信中写到“我这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说起正当最好的年龄,从古至今不乏谈论。在文学家苏轼眼里,或许是失意政治里赠予的诗与酒,故有了“诗酒趁年华”的感慨;在诗人海子眼里,或许是同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在太阳的灼烈中,完成诗歌永恒的事业,故有了“愿做远方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短暂的情人”的誓言。
但无论时间的齿轮如何旋转,最好的年华里都离不开“才情”二字的闪耀。看而今锦绣年华的我们又何尝不正是将自己的梦想作为前进的方向和动力。
梦想之实
“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他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的来临。”
——余华《活着》
现实里的平凡、琐碎总会将年轻的遐想敲打得七零八落。让拼凑于纠结的梦,难免带有病蔫;让缝补于慌乱的梦,又难免流于闲散。从而让造梦者时而陷入梦想放大后的无端忧患、郁郁不得志;时而陷入梦想放小后的画地为牢,沾沾自喜;时而陷入梦想放轻后的顾盼游离,浮夸自满;时而陷入梦想放重后的泰山压顶,气喘吁吁。
但当沉重的土地袒露出他的胸怀,当劳碌的母亲绽放出她的笑容,年轻的我们终于领悟到梦想存在的实感,就在于它不依附于时间去乞讨生存的理由,不因忌惮流言而践踏执着于心的坚持,而是以“活着”的姿态,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存在。肩承梦想的真实取向,耐得住现实所给予的苦难,不因一时情绪、一时心结而迁怒;懂得过滤生活的美好,用内心的热忱抵御虚无和幻想,用实际行动去填补困惑与迷惘;不再竞相抱怨、充满苛责,而是笃定内心理想的坚持,在漫过浮光掠影、虚幻飘渺的干扰后,让真实于心的梦想承担起社会赋予我们的责任与义务。
梦想之光
“我想描述一束光/它诞生于我的内部/但我知道它/并不像任何星光/因为它并非那样明亮/那样纯粹/它并不确定”
——《我想描述》
因为知晓所有深奥和意义都散见于平凡,所有玄妙和真理都印证于朴素,于是年轻的我们总想透过这束光,寻找到活着的希望,为梦想筑上真实的烙印。
但自古繁华皆与落寞相对,正如历史的长河既见证过夜夜笙箫,歌舞升平的秦淮河畔,也怜惜过犹唱后庭花的商女,更垂涎和哽咽过是非人物的欢乐与泪水。即便跨越千年,我们仍能依稀在诗篇里触摸到波澜壮阔的气节和壮怀激烈的志向,感受到依依惜别的情愫和怡然自得的情趣。
虽然我们梦想的这束光,略显暗淡,就像桌前的灯,只能发出点点温暖,如卵石击水,只是溅起浅浅波纹;不谙世事,就似未经刻画的年轮,经不住风霜雨雪,没有裁剪的余地。但它依旧用不乏冷峻、不乏端庄、不乏滑稽的方式穿透着当下的弊端。尽管现实凌乱,但梦想之光聚焦的地方却始终保有温暖,载有正义。
从而让我们在点缀自己生命意义时,内心会不由呐喊一句“永远不要轻视自己手中的那束光/那支笔/那首歌/那份职业……”。只要它诞生于我们无畏执着的初衷,只要它闪烁于我们坚守理想的情感,只要它来源于我们内心平静的答案,即使追逐的光亮没有星星闪耀,我们也无悔于自己的抉择。
梦想之路
“你终于闪耀了吗?我旅途的终点。”
——《水仙辞》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折射的不仅是自然变迁的预言,更是寻获希望的宣言。然而追梦之路,并非是一马平川的康庄大道,正如并不是所有的期许都会获得好的结局。也许只是昙花一现的美丽,也许只是烟花刹那间的绚烂,但我们终不可否认曾经拥有过的心情。就如鸟儿掠过天空,虽然没有留下飞的痕迹,但至少有过飞的历练;就如疾驰的火车,虽然不能言尽来往的里程,但至少懂得只有与轨道亲密接触,才能获得长久的运输。
在追逐梦想的路上,除了坚守,还需开拓;除了固本,还需容纳;除了宣言,还需行动。固步自封、裹足不前,只会让我们陷入没有出路的终点,又何谈闪耀呢?
谁能言尽苍老之事,谁能主宰一生沉浮。至少曾经的颠沛流离,让我们寻得跨越苦难的支点,而不是不知所措地在原地踏步;至少曾经的热血沸腾,让我们寻得点燃激情的能量,而不是久久地感怀迟暮与衰老。
终有一天我们可以自言:“只要时光在闪烁,梦想就一定会在悟道中前行”,那时的我们定是承受住了追梦路上的寂寞与荒凉,浮华与诱惑,荆棘与坎坷,不负韶光、以梦为马,走过了自己最好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