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初春的风还残留着丝丝的凉意,穿着单薄衣衫的我打了个冷颤。
你的身子顿了顿,眼里满是讶异。薄凉的苏音散在风中,飘渺而虚无。
“我和丹丹就要结婚了。”
丹丹。
老师说过,叠词是为了加深印象。
我的名字里也有个“丹”字,
你却从不曾这样叫过我。
昏黄的路灯照着我,那么悲凉,那么可笑。你的背影在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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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气般地走了,却委实没有勇气身处异国他乡。我到了蒙古。
一望无际的草原,牛羊成群。白色的蒙古包三五成群,热情的草原汉子策马奔腾。
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放肆的一回吧。
在极速的奔跑中,我慢慢放开了缰绳。刺骨的寒风蒲头盖脸地涌来。那一刻,生或死,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何况是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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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婚礼,我没有收到请柬。
至于婚期,还是你的新娘子告诉我的。
“佳丹啊,我们的婚礼已经订好了。记得要来哦。”
“嗯。”
我随意地敷衍着,对电话另一边的那个女人,我很是羡慕。有点恨她吧,但没有她,你也是会爱上别人的不是吗?
所以,她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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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艳阳天,但好可惜我并不知道你西装革履的样子有多养眼,我也不知道你亲手为那个女人挑的婚纱有多漂亮。
我不知道你说出那句“我愿意”时嘴角是否有梨涡浮现,那个女人的是否会笑面如花,喜极而泣。你给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刹那,你和她拥吻的那一瞬间,好可惜我都没看到。
你到底是不想见我,还是怕伤害了我。
那么绝情地,连你的婚礼都不愿让我看一眼。我站在教堂外,悠扬的旋律飘了出来,多可笑,连你的婚礼我都只能靠想象。
抬头望天,还是一如既往地湛蓝,云,也还是那么白。物是,人却非。莫名地,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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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喜结连理的几个月后,我小心翼翼地叩开了你们的家门。对,你们的家门。
开门的是那个女人,而你,好像不巧地不在家。
她热情地邀我进去,端来的是你最爱的红茶。她微微地笑着,调侃着你。自顾自地说着你们的那些甜蜜。
她慢慢地说,我静静地听。
我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每一个字都是那么地刺痛我。
“咔嚓。”
清脆的开门声传入耳中,转头,便是你的脸庞映入了眼帘。几个月不见,你的眉眼好像更分明了些,多了些,丈夫的味道。
你看着我,眸子里的讶异渐渐被怒气取代,一把拉起我的手,顾不得我还没站稳的步子,就冲出了门外。你就像甩垃圾一样,把我扔在了寒冽的秋风中。
乍起的风把我的发丝吹得凌乱,你的唇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我有什么资格?爱你,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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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没自讨无趣过。
转眼,就入冬了。
你生日的那天,我左手几瓶啤的,右手几瓶白的,还抱着几瓶红的。踉踉跄跄地爬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天台。我迎着风,仰头就是一大口。灌得有些猛,呛到了便咳了好几声。
我迷迷糊糊地划开了手机,熟练地输入你的号码。最后,还是按下了那个绿色的键。
“喂?”
你的声音就在我的耳畔,那么靠近,又那么遥远。
“生日快乐。”
我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四个字,没有哽咽没有悲伤,只是掺杂了一些凄凉。
你没有回应,也没有挂断了电话,只是沉默着。听筒那边传来的只有风的呼啸声,好像还有你急促的脚步声。
此时的我坐在天台的边沿处,一直没眨的眼睛有些酸,一动,竟有些泪。忽然很不想再颓丧下去,支撑着站了起来,我踩着的不是地板,而是那个窄窄的边沿。
一下子站起来有些不稳,只觉得霎时间天旋地转,头晕得很。却不料脚下一个踩空。
“丹丹!”
我感受到了地形对我的呼唤,也嗅到了死神的气息。可我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我好像也看到了你的面庞。是跑马灯吗?不是吧,毕竟你从没唤过我一声“丹丹”,也从没有在我的面前流露出那样绝望的神色。
不是跑马灯,真的是你啊对不对?
刚刚是你在叫我吗?叫“丹丹”。那个我羡慕了很久也嫉妒好久的称呼。
我感受到了失重,地心对我的召唤让我如转瞬即逝的流星,陨落在地。
疼痛肆意地传遍了四肢百骸,周围是一滩殷红色的液体。那是你最爱的颜色对吗?我一直都记得。
我好像看见你在向我跑来,我好像听见了你在说“对不起”,我好像,还是随着风,闭上了眼。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