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中迷迷瞪瞪听到骤急的雨声,清晨走出室外,只见秋雨洗刷的一切披了层寒意。脱离枝头的落叶静静地依偎着湿漉漉的地面,无悲无喜。枝头或苍绿或黄绿或枯黄的叶子也似参悟了天机,静谧沉稳,无欢无惧无忧。
生命是一段旅程,有生机蓬勃的春,有盎然繁茂的夏,有硕果鼎盛的秋,有凋零萧瑟深藏孕蓄的冬。
走过春夏,行至人生的秋季,就似那依然挂在枝头的叶子,明了来龙去脉,更加珍爱真善美,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谁。
孔子以“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为志向,他盼望着有那么一天,所有人在晚年的时候都能够安享幸福,朋友之间都能够相互信任,年轻的子弟们都能够怀有远大的理想。孔子是圣人,他的志向我同样向往,但力不从心,那我就从善待生养我的双亲做起,让双亲晚年安享幸福。
善待双亲,不在于能力大小,条件优劣,而在于能否竭尽全力。孔子的学生子夏说的“事父母,能竭其力”,也就是这个道理。
私下,我常反省:我的所作所为是否能令双亲“安享幸福”。
子女品正行端,有智慧有心胸,能担能立,可令双亲无忧。孟武伯问孝,孔子说:“父母唯其疾之忧。”孔子说的是“孝顺的子女使他们的父母只是为他们的疾病担心”。孔子时代,医疗、生活条件差,人们难以抵御疾病,所以难免因为疾病令双亲担忧;而今天,再让双亲为我们的疾病担忧也就说不过去了。爱惜身体,珍爱生命,强身健体,出色地活着,才能令双亲无忧,才能高质量地陪伴双亲安享晚年。
善待父母,不仅仅是供养父母的衣食住行,更重要的是要给父母以应有的尊重。孔子的学生子游问孝,孔子说:“今之孝,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孔子的意思是“现在称作的孝,是仅仅能供养父母就行了。然而就是狗、马,也都能得到人的饲养;如果没有对父母的一片孝敬之情,那赡养父母与饲养狗马有什么区别呢?”孔子的这段话也强调了对父母的“敬重”。
随着双亲年事已高,为人子女的,更应珍惜能够陪伴的时光。孔子说:“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意思是“父母的年龄不可以不知道。一方面以他们的高寿,自己长大了而高兴,一方面因为他们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而忧惧”。双亲健在,是子女的福气,快乐与幸福有人分享;双亲尚在,人生尚有来处,把握能够陪伴双亲的每一刻时光,让他们尽享天伦之乐,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放慢了前行的步伐,与时间同行,不错过陪伴双亲的时光。
因为血缘亲情,绝大多数人能够对父母做到尽心竭力地供养,也能够懂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也明白“身有伤,贻亲忧,德有伤,贻亲羞”,但难以做到的是“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所以孔子说:“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他的意思是“伺候父母,对他们的过错要稍加规劝,如果自己的规劝没有被听从,仍要尊敬他们,不加违抗,担忧他们但不怨恨他们”。孔子又说:“色难。有事,弟子服其老;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意思是“总是保持和颜悦色的态度最难。遇到事情时,子女为父母效劳;有好吃的,让父母享用,仅仅这样就算是孝顺了吗?”孔子反复强调的是对父母的过错要规劝,但不可怨恨,任何时候都应该做到和颜悦色。
最温柔的话语说与最亲近的人,最和悦的脸色留给最亲近的人,本是天经地义,可在现实生活中往往事与愿违。往往一言不合,稍有违背,就动辄言辞犀利,色厉颜威,如此又怎能令双亲安享晚年?俗话说“老小孩”,人岁数大了,往往不如个孩子,更需要晚辈担待、包容与呵护。想想十月怀胎,想想养育之恩,又哪里舍得粗声怒色回应双亲!
秋声渐起,秋色渐浓,寒意渐深,人生短短几个秋。何不趁苍劲犹存,在这秋雨后,来一个约定:竭尽全力呵护我最亲的人儿,让他们身心舒坦,乐乐呵呵,安享晚年!
你我携手,在这秋雨后约定——善待你我的双亲,如此,岂不是“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一家和乐,天下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