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沉进座位里,戴上眼镜,银幕上的第一束光,化作了时光机,带着你,一个麻瓜,穿越到1926年的纽约。在街头你会看到那个拎着箱子初来乍到的巫师,在满街的蒸汽机车和呢帽长裙中,他身上的英伦范儿是如此鹤立鸡群,还有调皮的眼神和坏坏的笑。你会对他手上的箱子感到好奇,它的锁总会自动打开。在纽约灰色的公寓楼的某个糊着壁纸的房间,你钻进那个箱子,会到达那个神奇动物居住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有大个的屎壳郎,神奇的鸟蛇,嗜钱如命的嗅嗅,可以消除记忆的蜷翼魔和各种各样的神奇动物。
二
你不需要竖起耳朵,就能听到那个词,那个你曾经是那么熟悉你以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词: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还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部电影从片头起就那么像一个明明初见你却觉得熟悉已久的老朋友。那些尘封的记忆,突然的从角落里升腾,漂浮,旋转,就像奎妮的神奇厨房里的那些碗碟,抖落的灰尘让你晕眩,幸福的晕眩。那些冲出闸门的记忆一阵一阵地冲刷着你的鼻翼,旧时光像水一样漫过你的身体,轻轻拍打着你激动得战栗的肌肤。
三
希腊神话里,具有一切天赋的女人潘多拉出于好奇,打开了众神送的盒子,结果一团烟冲了出来,将一切礼物全都释放,这里面包含了幸福、瘟疫、忧伤、友情、灾祸、爱情,从此人类的平静生活被打乱。
罗琳的魔幻世界里,纽特的箱子被一个麻鸡雅各布打开了,释放了嗅嗅,鸟蛇,独角兽和隐形兽,整个魔法世界可能暴露于世,人类和魔法世界的冲突一触即发。
人们害怕魔法世界的动物,而在纽特·斯卡曼德看来,魔法动物正暴露在最危险的动物—人类—的包围中。
就像一部港产喜剧鬼片,人和鬼突然撞上,站定,惊愕,然后同时发出大叫,各自扭头飞快地逃离。
麻瓜们害怕魔法师,恐惧他们身上的魔法;巫师们却害怕麻瓜的这种恐惧会导致类似塞勒姆那样的惨案再次发生,导致人巫的对立进一步加剧。
影片里最大的反派动物默默然,就是年轻巫师因为这种害怕,压制自己法力而产生的一种负面的魔法生物。它寄居于宿主体内,当宿主产生强烈的情绪时就会和宿主一同爆发。
罗琳阿姨其实是想暗示我们,真正的恶魔藏在我们每个人体内,是不宽容和误解导致的恐惧,以及由此产生的内心的情绪失控!
四
纽约。中央公园。
对着一头发情的母独角兽,斯卡曼德搽了它最喜欢的香水,模仿一头公独角兽,跳起了奇妙的独角兽之舞。明明很滑稽,却偏偏很温情,月光下,斯卡曼德竭尽全力去模仿独角兽的摇头,扭动身躯,摆尾,你会觉得那样的舞姿竟然如此奇妙的曼妙婀娜,透出了浓浓的母爱,你刚咧开嘴巴,就发现鼻子酸了。你只能默默的对小雀斑的演技竖起来大拇指!
五
雨。从天而降的漫天的雨点。
温柔的像情人的抚摸的雨点。
在这样的抚摸下,你会迷醉在情人的温柔乡里,但愿长醉不复醒。因为醒来,就意味着遗忘!
如果你是雅各布,你知道在这样温柔的抚摸下,你会忘记你的好友,你的奇遇,还有......你心爱的姑娘,你愿意放弃你宝贵的记忆,跨出那一步吗?那通向雨中的一步?
可是你不是雅各布—工业社会的弃儿,天真的面包师!他明知道会忘记自己心爱的女孩,甚至连曾经爱过都会忘记,还是毅然走进了雨中。因为,那是他爱她(们)的方式。
因为爱你,我愿放弃那段记忆!哪怕这段记忆因为有你在其中而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宝贵……
最后一刻,他问斯卡曼德,“你当时为什么选中了我?”
明明就是你拿错箱子才会惹出这一连串麻烦好不好?可是斯卡曼德却咽下了这句话,微笑地看着他,“因为......我喜欢你!”
你见过比这更温暖的谎言吗?
六
记忆是有温度的。
画面亦然。
纽特·斯卡曼德看着那些鸟蛇,“Hey,Mum's here!/妈妈来了!”
纽特在酒吧不得不把护树罗锅交给线人时,脸上瞬间掠过的不忍和心痛。
雅各布从害怕那些动物到熟悉再到喂食时亲昵的爱抚。
蒂娜和奎妮在自己的公寓里款待纽特和雅各布,那些自己在空中飞舞成型的食物和送到睡前送到床边的热可可。
面对几乎破坏了半个纽约市的默默然,纽特和蒂娜依然不放弃挽回他的最后一线希望,在他们眼里,他只是被压迫欺侮的可怜的克莱登斯,一个值得同情和原谅的大男孩。
还有片尾处纽特对蒂娜的含蓄的表白,“Maybe......I can bring you the book in person./也许,我可以当面把书给你。”再加上那么深情的帮她捋头发,听懂了弦外之音的蒂娜离开时按捺不住迈着轻盈的步伐……
当然,还有那个被丢在雅各布身边的装满银蛋壳的手提箱,和面包店里面热气腾腾的做成各种神奇动物形状的面包。
原来画面和记忆,和面包一样,都是有温度的!
七
光线熄了,也息了声音。
你知道这趟时光之旅结束了。时光机返回了起点。
你微笑着,摘下眼镜,起身。
你感觉得到那些温度犹存,暖意刚好,可以帮你抵御外面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