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一块画布, 一片洁白的画布,洁白如同初下的雪,如同白白的浪花,如同没有一丝污垢的白莲花。我一直为我过白嫩的皮肤而骄傲,我被摆在最显眼的橱窗内。能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一个胡子邋遢的男人带走了我,他粗糙的双手捧着我,放到用木头做的画架上。
他拿起长又尖的铅笔在我身上轻轻地流淌而过,画出一条又一条细细的铅笔线。他那明亮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我,长长的胡子遮住了他的嘴巴让我看不出他的心情。他的左手捧着下巴,若有沉思的样子。他时不时将我摆弄着,翻来覆去,左瞧瞧,右瞧瞧。连空气都沉静下来,只听到铅笔在我身上沙沙的声音。我很不满意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杂乱的笔画弄胜了我的身子。他粗糙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只觉得一阵烦躁。
我沐浴在阳台的温和阳光之下。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男士来到我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容。这位男士无礼地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你作的画?"他没有说话,只是拿着一块白布遮在我的身上,随后说,“我必须画画,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那时的我十分的恼怒了,愤怒那位男士无礼,愤怒我的无能,更加对他愤恨起来。
他又坐在我跟前作画起来,这次他带来了许多不同的颜料。瓶瓶罐罐的颜料让我感到很新奇。他小心翼翼地调好色,轻轻地涂抹在我身上。许许多多不同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竟构成了一种种梦幻的色彩。我暗暗惊讶于他的调画。但这时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他仿佛不是在注视着我,而是透过我去看我无法明白的东西。他眼里里充满着恐慌、恐惧,但又随即平静了下来。他变得豪迈起来,他每一笔都充满着力量。不像以前的小心翼翼,更多的是自信张扬。他尽情地在我身上作画。,他尽情地在我身上谱写着人生,他尽情地在我身上讲述着他的故事。
现在的我不再是一块的白布了,我的身上被各种的颜料充斥着,但我并不反感因为我现在高高挂在博物馆的高墙上。我不再为他而感到恼怒,因为我知道他将他的希望都给予了我。
我是《呐喊》,呐喊着那天的故事,呐喊着他的所见,呐喊着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