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括来讲,萧红的一生,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可怜劲儿,却偏偏遇上了才华。
母亲早逝、父亲凶暴、逃婚、私奔、怀孕、被弃、满城流言与白眼、饥寒交迫、贫病交加、新生儿送人、背井离乡、爱人出轨、被家暴、怀着前任的孩子再婚、战争、婴儿死亡、逃难、肺结核晚期、抽烟、英年早逝。
最坏的时代也就是最好的黄金时代。
黄金时代
直男恐怕是无法坐在电影院足足3个小时来看这种文绉绉的片子的,出于对许鞍华导演的作品和对汤唯的喜爱而追了这部片子。
萧红笔下的世界冷清、生猛强悍,人情淡漠、苛责生硬,正如她的人生。有怎么样的生活,呈现在笔头下的就将会是怎样的世界。如张爱玲的爱而不得,如李碧华的颠嗔痴怨,如鲁迅的沾血馒头。
有人骂萧红说她是“饥寒年代的贱货”,因为她冷漠,无情,对爱情的攀附和对男人的需求,总是在口口声声宣扬自由与独立,却一次次依靠男人,汲取温暖,抛弃自己的孩子,没有独立的人格,没有经济来源,仅靠报社的稿费过活,美名曰:只想写作。所以一生清贫流离,朋友几度接济。
可谓,矫情至死。
但这正是她啊!是她孜孜不倦的追求啊!
一个人选择过怎样的生活,别人无权指手画脚。
电影的海报做的足够吸引每一个设计界的同行,也为电影的票房奠定了一定的口碑,汉字的拆分如锋利的刀剑,挑起黄金时代的皮肉,让人忍不住想去看看里面的骨血。
被嫌弃的萧红的一生
如果说,还有温暖,那便是幼年时候在爷爷家里的回忆了吧!
年仅31岁的萧红被诊断出了肺结咳,严重到笔都拿不起来,整日卧在床上,脸色蜡黄,目光呆滞。弥留之际,回忆起来一生,最柔软的时光便是在爷爷家,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自由的奔跑,放肆的笑声,大胆地跳跃,空气里都是自由的气息。
如今整日里的坍塌,昔日的倔强和爽朗都殆尽不见,几口烟抽下去,整个人咳得蜷缩成一团,掐了烟,拉上被子,昏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了。
她的丈夫回来带了几个苹果,放在床头,便去倒痰盂。听到动静她醒了,用袖子擦了擦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像一个婴孩,等人喂哺。
这便是萧红最后的特写了。
19岁的时候,因为喜欢上了自己的表哥,本有婚约的她便逃学私奔,成了村里的反面教材,也受尽了白眼,举家搬迁后,父亲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不管她死活。
千不该这万恶的爱情啊,也算是遇人不淑,不久之后萧红便被情郎遗弃。
孑然一身的萧红找到了自己那只有一纸婚约的未婚夫,他的收留使萧红抓住了维生的稻草。
千不该这万恶的避风塘啊,也算是遇人不淑,不久之后萧红便被未婚夫遗弃,连带着欠下的600元巨款房租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茕茕孑立的萧红哪里付的起房租,便一纸求助刊登上报,青年作家萧军前来了解情况,却不料看见了萧红的绘画手稿,两人聊起了文学。
一见倾心,一聊倾生。暧昧的气氛逐渐高涨,多巴胺的发酵加速心跳,荷尔蒙的催促下两人立马滚了床单儿。
一爱不可收拾,再爱不可辜负,三爱不可挽留。
也不是没有甜蜜的时候。他们一起生活,一起聊文学,一起拜访鲁迅夫妇,一起结交好友,一起参加聚会,在大冷的冬天依偎走在哈尔滨的街上,躲进小饭馆喝一碗热乎乎的肉丸子汤,互相搓着手取暖,裹上大衣慢慢蹒跚。
爱人的眼里容不下沙子,就连风吹过,也会迷了眼溢出眼泪。萧军和一位文艺圈儿的女孩子打得火热,萧军动手打了萧红。
萧红独自去了日本,在日本的生活过的孤独而冷清。每日里除了写作、散步、抽烟、发呆,剩下的时间全都被孤独笼罩着,漫无边际。
萧军叫她回来,她便真的回来了。两人重修旧好。
战乱时,两人奔赴延安避难,后来战乱稍微平息,萧红要回西安安心写作,而萧军要接着留在延安打游击,两人产生分歧,再次分开。
好巧不巧,那时,有一位叫端木蕻(hong)良的青年才俊走进了萧红,日夜的陪伴和谈笑风生,使萧红怀着萧军的孩子嫁给了端木。
但萧红在听到萧军登报和别的女子结婚,如此的大张旗鼓,魂不守舍般的夺门而出。那一刻,她是难过的,也是无可奈何的。
她和萧军的孩子,出生后便染了风寒死了,唯一的牵挂也断了,自此便真的咫尺天涯了。
躺在病床上的萧红脾气越来越不好,常常指责端木的不是,加上医院误诊使他没了耐心。端木本就是逍遥公子哥儿,哪里会照顾人,就连战乱爆发,从武汉去香港的只有一张船票,挺着大肚子的萧红也让端木先走,要是能活,谁不愿意看这世界纷纷扰扰?
在香港,战火不断,东躲西藏。端木说要出去找路子,也常常三四天不回家,陪在萧红床边的是她弟弟的朋友骆宾基,他在危难时来投奔的萧红,最后的日子里,他们谈理想,谈文学,谈创作,也谈人生。
终于,也是骆宾基送走了萧红,写了萧红传。
死前写下:“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