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x的献身:逻辑的尽头是告白与告别

天才物理学家汤川学(福山雅治 饰)此次又受内海薰(柴崎幸 饰)所托,调查一件不可思议命案。受害人富樫慎二被发现死在河边,面目指纹尽毁。最大的嫌疑人是他的前妻花冈靖子(松雪泰子 饰),然而靖子却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一个人能够同一时间出现在不同地方吗?当汤川发现住在靖子隔壁的是当年的大学同学、同为天才的数学家石神哲哉(堤真一 饰)时引起兴趣。

毕业后因要照顾父母没有留校反而去高中教数学、一直生活得很落魄的石神每晚利用公用电话教靖子如何应对警察追查,靖子渐渐感到被束缚,但是由于给出的口供毫无可疑之处,警察决定放弃对靖子的调查,这时汤川却指出石神是关键人物。

案件的真相如何?世界上真有一个人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的事情吗?本片改编自日本人气推理小说家东野圭吾06年的直木奖获奖作品。©豆瓣

石神
石神在电话里给花冈靖子谋划

人们常说理智与情感作为对立面无法共存,在科学与逻辑面前,人性的弱点显露无遗。在看完电影的最后一幕,我们不禁陷入思考当中,关于石神如此甘愿奉献自己的性命来获得心上人的安宁,而两人从根本意义上来说根本不相识,究竟什么样的邂逅可以舍命不悔?逻辑的尽头,不是理性与秩序的理想国,而是深情的告白与告别。

电影延续了日式一贯有的清冷风格,色彩严肃而淡定,每一句台词都显得意蕴深长。数学天才同时也是生活落魄的邻居石神先生在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仔细分析后敲门。他教给花冈靖子如何应对脱罪,同时就引出了接下来一系列的掩埋与计谋。看到这里,有些怀疑。是出于对柔弱母女俩的怜悯而不惜铤而走险卷入命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但是石神所做的并不止于此,他甚至真的自己犯罪来保得口供的真实性。他严谨,面对警方逼问将步步为营让案情更扑朔迷离,同时他也简单得愚蠢,不惜犯罪。一个苦情的角色——天才数学家。生活潦倒,不关心世俗,空有一身数学才能却只能屈于三流大学遭学生嫌弃,他的世界平静而黑暗,也是理智而疯狂。

石神的数学世界

那么我们可以设想这样一个对生活绝望的人,当他决定上吊结束自己的生命时,花冈靖子母女就像一股清风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些许慰藉。她的笑容和问好,天真与善良,便当的温暖,都渐渐地拯救了他的生命。就像《美国往事》里总说的一句台词:“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但是同时,一种疯狂的迷恋也袭来,所以他窃听跟踪,以无声的守候埋下爱的种子。

初次见面

这样的感情,花冈靖子无法理解;作为好友的物理学家汤川学也不理解,虽然他说他感动。不需要理由去注解,不需要时间去沉淀。可悲而可叹的孤独天才,强大的理性思维在感性的爱的方程式面前瞬间土崩瓦解,被深沉汹涌的感情牵引得迷了路,意识到了以后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前扑。

让我印象很深的一段是,石神先生开始在乎自己的外表,有一次羡慕地对汤川说:“你看上去永远都那么年轻。”转而是无声的惋惜与自卑。汤川后知后觉才明白,在喜欢的人面前卑微到尘土里,石神是恋爱了。最后的告别,石神的信中写道:【我要感谢你,因为在我最绝望、想要放弃一切的时候,是你拯救了我。我想,你一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不过,这样最好。】【工藤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你能和他结婚,你们母女一定会得到幸福。请记住,如果你不幸福,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理性至极的数学家,躺在监狱里时,望着看守所的天花板证明四色猜想时,石神依旧是兴奋的。点连成线,线连成面,和谐而又泛着荧光的柔和颜色,令人心醉神迷的数学世界——美,极致的美。可是,他宁可不要。生命,一起丢掉,没有关系。严谨的科学文化与他冲动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四色猜想

(靖子把石神从绝望中解救出来,却把他推入另一个绝望,这是石神始料未及的,却恐怕是一生中所遭受的最大打击,他实在无法接受,靖子竟然在看了那封情真意切、赚人眼泪的信之后还是选择辜负他、不让他安乐,无法接受他用他那天才的头脑设计出的完美无缺的题目最后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这无疑是从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刀。电影中的这一段拍得比原著写的更为煽情,石神的脸痛苦的扭曲着,撕心裂肺的仰天悲嚎恰如小说所写“仿佛正呕出灵魂”,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死不承认,作最后的无谓挣扎,靖子跪在地上不断地流泪不住地“对不起”,汤川则在之前与石神谈话的房间里听着二人的哭喊难受心痛到不能自已,三人的表现正印证了石神劝诫汤川时所说的“谁也无法得到幸福”的结论。至此,这个故事的悲剧性与石神这个人物的悲剧性都达到了极致。

最后给花冈靖子的信
...
END

人类有限的智慧在浩瀚博大的科学面前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但连科学也无能为力的,却是人的情感以及因此做出的决定和采取的行动。石神猜到了过程,却猜错了结局,徒留两行浊泪,一声叹息。)——《爱让科学无力》

END
END
END

看了一遍感觉懂了些什么,又感觉一无所获。有时候在想影像对于观众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对于现实生活暂时的逃离,沉浸在别人的人生里说完了故事,当灯光亮起的时候我们再次面对生活。他人的献身、告白与告别,在某种意义上给了我们些什么呢?

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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