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明正挥汗如雨的拉着一架子车灰浆,往塔吊上送的时候,手机响了。
电话是妻子乔春兰打来的,说是女儿有病,需要住院,赶快寄一万元过来。
已经四个月没有发工资了,就是现在用一千元也拿不出来,不用说一万元。
钟小明放下架子车,转身朝工头的办公室跑去。
由于紧张,又加上平时不大爱说话,钟小明说了半天,工头仍是云里雾里。
“不要紧张,紧张个啥,有话你慢慢说。”
“我_我女儿病了,需要住院,家里让寄一万元?”
“那你就去寄,请个假看把你紧张的。”
“我不是来请假的。”
“那是为啥?”
“我是来借钱的,你也知道,这几个月没发工资了,我手里连看劰钱也没有,那里有钱往家里寄?”
工头思俯了半天,淡淡的说道“你也是知道的,因为咱们的工程质量不达标,所以反工了,致使甲方给咱们不结工程款,现在料钱都是佘的,供料的人已下了几次通谍,再不结帐,他们就不给咱们供料了,这几天,我也为钱发愁了。”
“求求你,不论怎样,给我想想办法,救我女儿要紧。”
钟小明象老牛一样,放声大哭。
把个工头也难得在地上直打转转。
“你先上班去,我去给你想办法,下午4点再来。”
钟小明来到工地,脑海中全是女儿活沷可爱的影子,那还有心思干活,并且因心不再焉还酿成事故,说明原因后,工友们劝他,既然这样,你就不用干了,等工头的消息吧:
终于熬到下午四点,当他来到工头的房子里时,工头拿出一沓钱,塞到他手里,只有五千元。这还是工头老婆听到钟小明要给女儿治病,从别人处借来的。
这可怎么办?
钟小明彻底失望了,妻子在电话里说明,要治好女儿的病,最少得一万元,现在只有五千块。
为了能让女儿及时住院,他决定先把这五千元寄过去,剩下的五千元他再想办法。
钟小明给妻子乔春兰打电话时,妻子气呼呼的说:“你一年四季不管不顾家,到用钱时没钱,把你个没用的东西,余下的五千元,赶紧想办法寄来。”挂电话的同时,乔春兰显得极不情愿,还再骂。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钟小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导致床板咯吱吱乱响。被吵醒的工友不情愿的发牢骚,睡不着就到外面转去,不要影响其他人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来。
钟小明知趣的披衣下床,经过外面的凉风一吹,头脑中便闪现了一个挣钱的主意。
转身进了工棚,悄悄地和衣而睡。
中午,当别人都在休息时,他着急慌忙的向医院跑去。
一连十天,都是如此,别人问他干什么去,他谎称有个亲戚住院,乘中午休息去照顾。
这天下午,钟小明请了假,他要去邮局,寄五千元钱。工头问他那来的钱,只说是同老乡借的。
当钟小明从工头的房间出来,忽然一阵眩晕,栽倒在地。
等他醒来,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陪护他的工友见他醒来,报怨的说:“钟小明,你为了女儿,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加班加点不说,还偷偷去卖血,由于营养不良,导致虚脱,昏睡过去,可把工友们都吓坏了。”
“现在你需要挂水,住几天院,补一下身子,医生见你没醒,让不要打扰,先休息一下也好!”
“什么?要住院?我那来的钱住院。”
边说边一咕噜从床上翻起来,因翻的太猛,使得眼冒金星,为了不住院,他强装镇定,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还住什么院?
工友见他一根筋,没有再说什么,跟在趔趔趄趄的钟小明身后,朝医院外走去。
钟小明摸了摸内衣里的口袋,便朝邮局走去。工友知道他要去干什么,知趣的自个儿回了工地。
由于身体不佳,钱寄回去也不能上班,钟小明便决定回家,一来可以省下这几天的伙食费,二来借机看看女儿究竟怎么了?
钟小明向工友借了回家的路费,两手空空来到车站,搭上了去他家的班车,一路颠簸,到了所在的乡镇,离家还有三公里,需要步行,下车后,没顾着歇气,迈步朝家走去。
来到家门口,见大门紧闭,院内寂静,见女儿心切,便直接推开了堂屋的门。
眼前的一幕让钟小明彻底懵了,一个小伙子正趴在乔春兰身上做鱼水之欢,乔春兰兴奋的神态,看不出丝毫有为女儿治病的忧愁。
理智压制了一时的冲动,痛苦的靠墙趷蹴在堂屋门口,女儿小燕子似的扑到他的怀里。
钟小明一把女儿揽进怀里,见女儿脸蛋红朴朴的,在脸上亲了一口,疼爱的说:“你没病?”
“我和花花每天玩得可欢了。”女儿答非所问,让钟小明气得筛糠似的发抖。
小伙子逃也似的跑了,乔春兰跪在钟小明身旁:“我错了,我不该少人了养小情人,而逼你要钱,更不应该好端端借女儿有病,达到你能在最快时间把钱寄来的目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咱俩离婚,女儿归我,你不是养活孩子的料。”
“原谅我吧!原谅我吧!”乔春兰痛苦的泣不成声。
钟小明感到无比伤心,结婚五、六年,全是假情假义,为了一个小白脸,让他承受了卖血的痛苦。
钟小明抱起女儿,向民政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