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源:一场美丽的邂逅, 一段“河清难俟”的长情

张茂渊


她是晚清著名李鸿章的外孙女。

晚清有名大臣张佩纶的女儿。

还是民国才女张爱玲的姑姑。

她,名叫张茂渊,故事的女主,一场偶遇让她单身78年,不过结局还是好的,最终出嫁了初恋。

父亲张佩纶


母亲李菊藕


1925年从上海去英国的轮船上,数日的奔波,张茂渊可吐得一塌糊涂了,晕的昏天暗地的。

所谓缘分天注定,她不经意间遇见了风度翩翩的李开弟,他细心呵护、陪她聊天,温柔关怀,让一个远游异乡的女子怎能不动心,而这心一动,就是一辈子。

他将外套披在船头发呆的她的肩头。

他用英文高声朗诵起拜伦的诗歌。

从此,她的脑海印下了这个人,存了一辈子。

张茂渊


她手里卖掉过许多珠宝,只有一块淡红的披霞,还留到现在,因为欠好的缘故。战前拿去估价,店里出她十块钱,她没有卖。每隔些时,她总把它拿出来看看,这里比比,那里比比,总想把它派点用场,结果又还是收了起来,青绿丝线穿着的一块宝石,冻疮肿到一个程度就有那样的淡紫红的半透明。襟上挂着做个装饰品罢,衬着什么底子都不好看。放在同样的颜色上,倒是不错,可是看不见,等于没有了。放在白的上,那比较出色了,可是白的也显得脏相了。还是放在黑缎子上面顶相宜——可是为那黑色衣服的本身着想,不放,又还要更好些。除非把它悬空宕着,做个扇坠什么的。然而它只有一面是光滑的。反面就不中看;上头的一个洞,位置又不对,在宝石的正中。

姑姑叹了口气, 說:“看着這块披霞,使人觉得生命没有意义。”

——————张爱玲《姑姑语录》

张爱玲、张茂源


在和张茂渊不间断的交往中,李开弟,他对张茂渊的了解也更加的深入,她出身豪门望族,外公竟是李鸿章。在李开弟眼中,李鸿章可是不是一个“好人”,在《马关条约》中出卖祖国利益;而张佩纶也决非英雄。马尾一战,张佩纶罪责难逃,其狼狈逃窜的举止被李开弟视为懦夫行径。又听到其兄是个打吗啡、嫖妓的浪荡子。于是,李开弟在张茂渊面前,婚嫁之事绝口不提,张爱玲母亲在有意无意之间提及,李开弟也装聋作哑,置若罔闻,仅作为好朋友交往。

1932年,李开弟与未婚妻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张茂渊和嫂子俩人出席李开弟的婚礼。张茂渊落落大方,十分得体,仿佛她和李开弟之间只有友情,而无爱情瓜葛。

张茂渊


1929年,李开弟夫妇归国,他与张茂渊及张爱玲母亲,他们的友情一直没有中断。1938年,张爱玲考入伦敦学,由于战争的爆发,使张爱玲不能如愿赴英就读,转而进入香港大学,而此时需要一位监护人,张茂渊首先想到的是李开弟,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而李开弟听说后一口答应了张茂渊的请求,去了怡和洋行香港分行就职,照顾张爱玲的生活。李开第对张爱玲如父亲般照顾,所以她尚能立在摊头吃上油煎的萝卜饼,偶尔还可以喝上牛奶,吃上甜面包、三角饼、椰子蛋糕。从1938年到1941年,整整3年,李开弟都是悉心照顾着张爱玲。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1945年,抗日战争结束后,李开弟回到了上海,进了一家机械进出口公司从事外贸工作。而这时张茂渊与李开弟夫妇和张茂渊始终相互走动着。

1965年,夏毓智病重住院,临终前,她拉着张茂渊的手,深情地说:“我早知道你和李开弟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当初李开弟对你的出身抱有偏见,对你的个性也不甚了解,他是一个粗人,就断然拒绝了你的爱恋,贸然和我恋爱并结婚了。李开弟苦恼过,悔恨过,内责过,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晚了。我将不久于人世,我过世后,希望你能够和李开弟结为夫妇,以了结我一生的宿愿,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会死不瞑目。”

1966--1976李开弟变成了反革命,于是革工资,扫地出门,磨难接踵而至。张茂渊作为封建官宦的娇小姐日子过得异常艰难。年近古稀的李开弟每天要穿着长筒套鞋在里弄里打扫卫生,一桶水、一把扫帚、一把挖勺成了他每天的必备工具,有时真有点力不从心。张茂渊一如既往,不怕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时常带些食品、礼物去看望李开弟。在帮李开弟打扫卫生之时,她也会捋起衣袖、卷起裤管,用她一双细小的弹钢琴的手帮李开弟干粗活。

张茂源,李开第和子女


1979年,李开弟得以平反了。此时两个人已经是年近80的老人,时间留给他们的爱恋已不多。李开弟写信给远在广州的儿子,征求他的同意,儿子当然赞同老爸的黄昏恋。李开弟又写信给远在美国洛杉矶的张爱玲,征求她的同意。立即回信表示同意,并向姑姑、姑父二人祝福。

在心底,保存着52年的爱,不管多晚,都要嫁给自己想要嫁的那个人。不争不抢,不急不躁,不卑不亢,用时间去等待。虽然只有12年,虽然已是近黄昏。

用自己的坚贞和不朽的执着与信念,书写了一段流传千古的爱情佳话。

她这一生,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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