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咋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和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刚憩步于港湾的游子随着汽车的鸣笛,又一次踏上了他乡的征途,带着亲人的期盼,载着家人的希冀。小时候,每逢除夕一过,酣甜的梦乡里就多了那些轱辘辘的吵闹声,那时还很庆幸自己能在家过完元宵节再上学,也能陪着家乡看花开花落,四季变换。不知何时,也许是从第一次踏上了远方的列车起,家乡就只剩下冬天了。
岁月把我们从曾经狭小的天地带往了辽阔无边的世界,我们习惯了城市的灯火辉煌,我们习惯了城市的高楼大厦,我们习惯了城市别有用心的精致,我们也习惯了闻不到鸟语花香,若不是家乡的稻田和青山提醒着我,我都快忘了,我其实不属于这个地方。家乡,确实是个很美好的地方,它刻上了你儿时与玩伴最深刻的回忆,而那些,一点一滴落进了岁月的河流,再也回不去了。果然,经过岁月的洗礼,最熟悉的人会变成陌生人,我路过小学同学家门口,我记得某年某月,只是借着帮她补习数学的名义,我在她家住过长长的一段时间,我记得我们上初中还互通书信。后来,听家人说,她爷爷死了,再后来,我们坐车遇见过一次,我们报以礼貌的微笑,再后来,再无联系。
还有一个男生,我们同村同组,比我大二十几天,不是青梅竹马,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的,至少小学一起玩了6年,如今,再遇见,却是无话可说,连微笑都没有,有时,我都在恍惚,我的记忆里,我真的认识这个人么?今年,在镇上,也遇见了初中的一个同学,还记得初中每次考试完后会一起对对答案,偶尔会聊聊以后的打算,平时也会打打闹闹,闹着玩。如今,也只是礼貌地笑笑,再熟悉的话也止于唇齿了。
还记得小学玩得极好的一个同学,初中隔壁班,记得曾经写毕业留言,她留给我的是她家的具体地址和固定电话,她叫我有空一定要去找她,去年,听朋友说,她已嫁做人妇,而我,似乎也回不去曾经的圈子了,也只能在此默默祝福。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我们大家之间相隔的,是一望无际的岁月,这段岁月里,我们犹如漂泊的小舟,早就驶向了不同的方向,我的经历他们未必会懂,他们的故事我也未必会明了。满腹言语,说出来,也许是笑话,也许是废话,那么,不如止于唇齿,留下曾经安静美好的岁月。
曾经,我多么期盼着长大,如今, 岁月的脚步却让我惊恐,每一次回家,父母的双鬓都添了几根白发,额头都添了些许皱纹,他们的双手也越来越枯槁,他们的眼眶也越来越深陷。每一次在镇上,碰见那些熟悉的人,愣了半天也叫不出名字,突然觉得,时间把我曾经熟悉的世界带走了。也许,生命本是一场漂泊的漫旅,走过的地方,遇到过的人,都将成为驿站,成为过客,对于曾经的驿站,只能剪辑,不能驻足,对于曾经的过客,只能感激,不能苛求。
岁月沧桑,再见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