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铁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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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叮叮当……”一阵清脆的金属敲打声从松花江畔的唐江镇打铁街传来,街口不远处的李家铁铺里火星四溅,雾气缭绕。店主李文轩和他七十九岁的老父亲李洪正在热火朝天地打铁。屋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大火炉,炉边架一风箱,每次推拉几下风箱,风吸进火炉,炉膛内火苗呼呼直蹿。他们将要锻打的铁块先在火炉中烧红,然后移到旁边大铁墩上,老父亲右手握小锤,左手握铁钳夹住红铁块,儿子抡起大锤从空而降,父子俩你一锤我一锤,叮叮当当配合得十分融洽默契。他俩的关系既是父子又是师徒。几十年来他们经常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将一块烧得通红的生铁锻打锤扁,烧红,然后将它折叠起来,再锻打,淬火之后,再锤扁、折叠拉长、再烧红锻打,如此反复,就像我们做面食搓揉面团一样,可以将坚硬的铁块打成自己想要的任何形状,让人想起魏晋时期刘琨的诗句“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铁块经过匠人的千锤百炼,将里面的炭去掉一部分就变成有柔的钢了。手起锤落之间,火花四溅,红铁入水、淬火的气泡翻腾、雾汽弥漫,蔚为壮观……这久违的打铁情景,仿佛让人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手工业盛行的农耕时代。

俗话说:“世上活路三行苦,撑船、打铁、磨豆腐。”民间一句老俗话道出了打铁行业的苦。李洪经常对大儿子文轩说:你上不了大学的人手里要有绝活,身怀手艺的人一辈子饿不着,打铁看似简单,却不易学,它不仅是力气活,更是技术活,打铁还要自身硬,说的是身体要好。正因为艰苦又是技术活,能胜任的人就不多。独特的生意竞争少,出品价格也就比其他手艺高一点。在我们国家,打铁铸造业从春秋战国时期以来就有了。别看咱们唐江镇不大,可这条打铁街风风雨雨也有三百年了。一眼望过去,整条街道是由大大小小的暗青色鹅卵石和石板铺成的路面,几百年以来被南来北往的商贾踩磨得光滑发亮又坚固,石头的缝隙里渗透着无数细小的铁砂钢粒。在清朝康熙年间,清军的长矛和刀箭主要是铁器构成,这里几乎成了当地官府的“兵工厂”,当时的铁匠地位是非常高的。到了近代,生产工具制造业不发达,农民们用的农具、厨房用具主要是铁匠手工打造成的,铁器需求量很大,这就带动了古老的打铁业兴旺发达。在上世纪最兴旺的时期,这条街上的打铁铺子多达七八家,那时候李洪还年轻,因为有父亲李瑞的遗传基因,他很快学会了打铁这门手艺并且自己另立门户,并且在镇上租了个店面干了起来,父子俩这一打就是几十年,如今已经变成闻名遐迩的老字号铁铺了。

说起李家铁铺,三代人的锤炼人生可谓历尽沧桑。店主外号“铁拐李”是李家庄人,庄里人经常夸奖他说“剩”(胜)者为王,之所以剩下的是李家铺子,是因为李家的铁器质量好,知名度最广,也是因为李文轩有个没见过面的好爷爷李瑞。以前周边的人宁愿多走一点路来李家铺子买铁器,也不愿意去县农机厂商店买那些粗糙劣质农具。大家都亲切地称李文轩为“铁拐李”。上世纪四十年代铁拐李的爷爷--李家第一代铁匠李瑞,是本县有名的铁匠和英烈。现在顾客一进铁铺可以看见柜台后面的正墙上挂着一把用玻璃罩起来的钢铁大刀,就是前辈李瑞亲手打造的。虽然大刀看起来岁月久远但外形依然显得威武大气、线条遒劲,据说现在用它来砍东西,仍然有削铁如泥的感觉。当地市博馆领导想把这“瑞刀”用来做红色教育宣传品,派人来家里征用了几次,李洪老爷子都没有同意。如今它成了李家铁铺的骄傲和镇店之宝,有关这把刀的来历,听我慢慢道来。

话说当年日本鬼子占领了唐江镇与李家庄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附近几个县里有血性的男儿们在地下党的领导下自发成立了一支五十多人的抗日游击队,游击队一共才弄到三支三八大盖枪和十多支打猎土枪,装备严重不足。后来队友们发现本县李家庄铁匠李瑞铸造的六十公分长大刀非常好用,特别是在夜间偷袭或与鬼子近距离肉搏、子弹打光时能用得上,对着敌人砍杀时犹如如庖丁解牛、痛快淋漓,游击队员都喜欢用李家庄李瑞的大刀,它会在敌人身上留下标志性的长裂口,鬼子每次看见了这种的刀痕伤口,个个都知道是李庄游击队干的。在村镇里的街上或荒郊野岭,经常可以零星地看到被李家刀砍杀过的尸体。那时候北方的长城抗战中已经出现了著名的八路军大刀队,每个战士背后都挂着一把长长发亮的大刀,显示出队员跟敌人拼杀到死的决心。报纸上登出他们的事迹和照片以后,他们勇敢杀敌、视死如归的精神鼓舞了全国人民的抗日斗志。所以唐江镇的日本人一听说李家庄的大刀游击队来了,个个都吓得心惊肉跳。

驻守在县城的日军宪兵司令部的指挥官山田大佐听说本县李家庄有一个这么好铁匠,一心想得到李瑞,希望他为己所用,打造一些军刀。于是山田想方设法派人去李家庄探听李洪的行踪,放出消息说如果谁找到了李瑞就赏一百块大洋。

有一天晚上李洪悄悄回村里干活,一个想得到赏金的汉奸知道了马上去告密,日本人迅速地包围了李家庄,当汉奸带宪兵首先出现在李瑞的铁铺门口时,看见屋子里的李瑞和徒弟正在叮叮当当地干活,十几个敌人举起手里的枪瞄准师徒俩,汉奸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李铁匠,皇军请你去做客,大大的有赏,跟我们走吧!”

“别急,再等一会就好了,我不会跑的。”李瑞不慌不忙地白了那汉奸一眼,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平静地说:“你做日本人的走狗,有脸见人吗?游击队会找你算账的。”然后李瑞将正在打磨的大刀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发出一道闪亮的寒光,吓得鬼子和汉奸倒退了几步。

他从容不迫地打完最后一把刀,放置好刀具收拾好行,跟徒弟交代两句就出门了。

李瑞来到山田大佐的司令部办公室,只见办公桌后面的墙上贴着“武运长久”四个大字标语,表达了日本人对武士精神和军刀的崇敬。外表斯文身材微胖的山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见双手被绑的李洪,假装生气地对旁边的宪兵和汉奸说:“混账!谁叫你们捆绑李师傅的?马上给师傅松绑,去厨房拿酒菜过来,好好招待李师傅,我们一起喝两杯!”

然后山田大佐用手扶了扶金丝眼镜,眯起眼睛,转脸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李洪说:"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是我几个手下不懂事。我们皇军是过来与你们共同建设大东亚繁荣圈的,我们需要各种人才。听说松花江游击队的大刀很多出自李师傅之手,您确实是一位能工巧匠啊!哈哈......呵呵,如果...如果李师傅能为日本皇军打造军刀,皇军大大的有奖赏,保证你荣华富贵,来,这边请坐!”

说话间,几个卫兵很快端来一桌好酒好菜放在山田和李师傅面前。

“山田你这个刽子手,你们侵略中国杀了无数百姓,罪恶累累。还想我给你们造刀?想借我的刀去杀害我自己的同胞?做梦去吧!我的刀只杀你们日本鬼子!中国人也是有骨气的,今天要砍要杀,随你便!”铁匠李瑞理直气壮地说完,对着桌子猛踹一脚,掀翻了面前的一桌酒菜,顿时满屋子都是酒味。山田目瞪口呆,看着虎背熊腰铁骨铮铮的李瑞怒目圆睁看着自己,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一个李瑞!你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来人呐,把他拉出去枪毙!”山田暴跳如雷,拔出腰间的指挥刀跺跺脚,气得哇哇直叫。

“砰砰砰!”五分钟后,日军司令部后院上空响起几声凄厉的枪声,一代英豪铁匠李瑞壮烈牺牲......

那一年,李洪才三岁,他与妈妈躲在外乡的姥姥家里幸免于难。

解放后,李洪在李家庄结了婚有了一个爱家贤惠的老婆,他每天干完农活后,有空就跑到5里路以外的打铁街跟师傅打铁赚钱,那时候刚刚搞土改不久,大部分人还过着吃不好穿不好的日子,如果一个男人手中掌握了一门赚钱手艺,就可以给家庭带来稳定的收入,李洪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可是好景不长,到了著名的大跃进期间,上级为了实现“十五年赶上英美”的目标,神州大地开展了全民大练钢铁运动,不管是集体还是个人的财物,只要含有铁的物件都得拿出来炼钢。为了达到炼钢的产量,成立了工作组,村里和镇里除了集体必需品,凡是与铁相关的那些机械农具器物都必须全部上交炼钢中心,有的村把煮饭的锅也砸了送去炼钢,大家一起吃集体食堂,各级头头们都想超额完成任务,最后那些工作组的兴致冲冲地来到了打铁街,这里铁器最多,铁匠铺就成了洗劫的重点场所,他们拿走了铁匠为乡亲们打造的锄头菜刀、门栓、铁钳还有杀猪刀等,炼钢指挥部还在打铁街就地支起炉灶,建了一个小型炼钢中心。年轻的李洪看着自己精心锻打的一件件作品全部投入红彤彤的熔炉里变成铁水,感觉那冒烟滚烫的液体就像流过心上一样难受。

有一天炼钢指挥部的头儿带几个年轻人来到店里,头领一进门就对他说:“李洪,听说这里有一把你老子李瑞留下来的大刀,拿出来给我们看看。现在全国都在破四旧,砸烂腐朽的封建主义古董,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你要响应上级号召,把家里的铁器交出来为国家炼钢去!”

"各位领导,不好意思,那把大刀被小偷拿走了,我也找不到了!”李洪低头轻声回答。

“你不老实、骗人,你不配合大炼钢铁运动,一心想着打铁赚钱,资产阶级享受腐化思想严重,应该抓起来批斗!”

于是李洪被工作组的人五花大捆地绑起来,站在村头操场上接受群众的批评教育,让他在烈日下爆晒几天,一直到李洪俯首认罪为止。最后有一位好心的县领导念及他是烈士的儿子,到工作组为他说了几句好话,工作组才放了他。

原来在工作组那些人来到之前,村长开始号召大家要砸锅献铁的时候,李洪感觉到大事不妙,已经暗中把父亲抗日时期留下来的大刀偷偷藏了起来。看到炼钢运动如此轰轰烈烈,李洪知道铁匠铺是开不下去了,于是唐江镇所有铁匠都关门回到村里,继续跟社员们一起群众抓革命促生产,积极炼钢铁,放弃个人追求,割掉资本主义尾巴,打铁街上回荡了几百年的“叮叮当当”捶打声消失了。

任凭雨如注, 总有天晴时。再冷的寒冬终究会过去, 温暖的日子总会到来。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搞活经济、改善群众的生活成为全民的头等大事,农村也实行生产责任制包产到户,大家都可以在自己分到的田地里种些东西来增加收入了。个体户和私人经济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铁匠们的春天又来了!

刚开始铁匠们走家串户,哪里有铁器需求,就到哪里支起炉灶,燃起煤饼,拉起风箱,抡起铁锤叮叮当当开始干起来。那时候李洪打好一个锄头一面铁锅能赚两三块钱,已经够全家吃一天了。大儿子李文轩放了寒暑假也跟着他去做帮手,跟了几年,李文轩也轻车熟路爱上了这一行,学校的功课可落下了不少,导致他后来没有考上大学,但是外快赚了不少。父子俩打铁半年的收入等于当地教师两年的工资,李洪家是村里第一个买彩色电视的人家,也是李家庄第一个买摩托车的人。后来镇政府适当引导私人经济的发展,要把曾经砸烂的打铁街恢复生产,将铁匠集中到打铁街来经营,形成了规模经济。老李租下了靠近街口的这个店面,沉寂了多年的打铁街从此又热闹了起来。

李洪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一直跟着他打铁,有了前车之鉴,小儿子李铭读书时就更加用心培养了,妻子除了干农活有时也来到铁铺里帮助拉风箱、添加木炭煤饼之类的活,所以那段时间家里的经济来源都来自于父子俩打铁。虽然有点辛苦,但这手艺能维持全家人的生计。 老李甚至用他的铁匠打磨精神把小儿子李铭送进了一所全国知名的大学。

时代的年轮已经进入了21世纪,李家第三代铁匠“铁拐李”李文轩将打铁变成了自己的第二职业,他也生了两个孩子。平时还做外卖员和网约车司机。他还将打铁与网络联系起来,在淘宝网上开了一家铁铺子,上面挂着各种铁器照片,可以收到五湖四海客人的订单。现在流行农家乐,小农场、养花场也逐渐多了起来,这些地方都还需要农具,甚至可以收到国外农场客户的订单,很多外国人喜欢李小龙,他也姓李,爱屋及乌。店里四周摆放整齐的货架上挂着许多已经完工的锄头铁锅、耙子铲子、菜刀等农具;一天24小时中李文轩还要时不时去看看柜台桌子上的电脑或手机网店上发过来的订单,及时回应客户对铁器的需求。李洪年纪大了处于退休状态,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由于身体硬朗他还想继续做点事,一般参与复杂工艺铁件打造和指导工作,有时闲得慌了他也会轮起锤子来打两下,按老爷子的说法是“动一动更健康”,老人一直都是退而不休的状态。他舍不得把李家第一代铁匠遗传下来的锻造工艺荒废掉了。当年儿子李文轩因为打铁辍学错过了上大学的机会,老爷子有点内疚,就让他一直跟着自己打铁,也一直帮扶着他,七八十年代打铁比做一般的手艺更赚钱。李洪那个值得骄傲的小儿子李铭,从中山大学毕业后在深圳一家公司做高管,小儿子叫他去深圳养老可他不去,说不习惯大城市生活,丢不下这个铁铺子,想一辈子跟这些铁疙瘩粘在一起,孝顺的李铭干脆把这个租 了多年的铺子买下来送给父亲和哥哥用,又在镇上买了一套两居室商品房给父母住。村里人来镇上赶集时见了他都说:老爷子,怎么不去深圳儿子那里享清福呢?李洪答道:深圳是年轻人的世界,我去了那里也是个闲人,我在这里可以打铁,为大家做点事,日子过得快活着呢!

李洪经常对儿孙们说:别以为打铁很容易,打铁火候的掌握、淬取的时间、物件的锤打方向,都很有讲究;多大的铁块能打多大的物件,也全凭铁匠心里的那杆“秤”。打铁技艺要靠悟性,做多了悟性就高。产品不同,技艺无定法,但是总体来说,整个流程无非是选料、烧料、锻打、定型、抛钢、淬火、回火、泽油等几个工序。

几十年的打铁生涯中,李洪已记不得自己曾多少次因此受伤。厚厚的老茧是长年手握铁锤留下的,手指关节处还有青年时期打铁时蹦入肉里不曾取出的铁屑。对打铁这门手艺,铁拐李和父亲有种说不出的情感。

如今外出打工赚钱的人多了,在家种田的人少了,耕田采用机械化现代化作业的多了,铁器需求量也相应减少了,打铁行业风光不再,整条打铁街只剩下李家铺子还在继续营业。

岁月流逝,青丝变白发,李文轩也有五十多岁了。李家父子守着一方炉火、怀着一身技艺,不知不觉就打了一辈子的铁。虽然机械化生产早已普及,铁拐李和老爷子却不愿闲着,镇里村里人找他打点小玩意儿,特别是做饭铁锅和除草松土的小钉耙比较好卖,深得用户喜欢,父子俩觉得这是件挺幸福事,李洪父子俩在所有产品都刻上一个小小的“李”字作商标,代表着铁匠界的精品。

如今谈起匠人,人们总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往德国、日本等发达国家。什么克虏伯制造、莱卡相机,什么雪崴天妇罗、寿司食神、劳力士手表。

老爷子李瑞那把遗留下来的游击队专用大刀,曾经让日军闻风丧胆,经过了七十多年岁月的风吹雨打,在新世纪阳光的照耀下,愈久弥新,它不断激励着匠人们的后裔,依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我泱泱中华民族数千年的匠心工艺,其传承与文化中所蕴含的精神力量与灵魂是何等的坚韧!

中国不是没有匠人精神,只是我们民间和乡村里的工匠地位太低,特别是在读书人、商人和企业家群体崛起之后。

他们地位谦卑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他们只是低调做事,踏实做人。

在科技快速发展的今天,打铁这门从春秋时期传承下来的手艺,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当信息化、数字化的装备和工艺风起云涌,许多古老传统的手工工艺已被很多人遗忘,李家庄最后的铁匠“铁拐李”还能坚守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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