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的过世比想象中发出了更为震荡的波纹,可能谁人学生时代都诵读过那首《乡愁》,令这位从年轻的记忆中走来的老者亲切鲜活。
余光中的诗,绝不止一首《乡愁》就能说完。有人统计,余老一生创作八百余首,情诗占了一百多。
等待者,是余光中赋予自己在感情中的身份。那首最著名的《等你,在雨中》将这点心思表露无遗:
等你,在时间之内,在时间之外,
等你,在刹那,在永恒
这首《伞盟》他依然伫立雨中:
如果我立在雨地上
等你撑伞来迎接 等你……
等待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但同时心中必须装着另外一个人。牵绊着余光中一生情爱的是他幼年的表妹,青年的恋人,相伴一生的妻子,范我存。
等待在这段感情的最初就开始了:“一朵瘦瘦的水仙,婀娜飘逸,羞赧而闪烁,苍白而疲弱,抵抗着令人早熟的肺病,梦想着文学与爱情,无依无助,孤注一掷地向我走来……”
这世间所有美好和谐的关系,永远充满井然不可突破的因果。无论是彼时体弱多病的少女,还是后来四个孩子坚强勇敢的母亲,范我存总是会向余光中“孤注一掷地走来”,这给了余光中极大的慰藉。他不止一次向人提到:“她帮我摒挡出一片天地,让我在后方从容写作,我真的很感谢她。”
卿当做磐石,妾当做芦苇。芦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永远有人在等你;所等之人一定会来。不知哪一种更令人感到幸福。
如余光中所有情诗中描写的景象,世界好像落雨的荒原,他为持伞款步走来的身影而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