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85后一代中的很多人,美剧以最不boring的形式,给彼时因年轻无力支付国际旅费的青年打开了一扇观察世界,获取新知的窗户。甚至对一些人来说,我们日后的友情、爱情、对世界和自我的期许、对生活方式的选择、对自我的认知与重构,都或多或少带着美剧的影子。
如果说要找一部美剧始祖的话,非《老友记》莫属。原来以为老友记只是在中国粉丝之间流行,后来跟来自各个国家、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聊过后发现,《老友记》早已超越了一部美剧的初衷和价值,《老友》是世界人民的《老友记》:从五月花起航的普利茅斯港口,到流着奶与蜜应许之地的巴基斯坦老铁,从来自烤肉王国的94年小哥哥,到6岁随父母从波兰移居猫本的睿智暖叔叔。聊起《老友记》的时候,再拘谨不善言辞的人,都能讲出一些曾打动过他们的细节。
(1)一千个人有一千个老友记
普利茅斯杀马特R同学曾经跟我提起过,他最喜欢的是瑞秋跟罗斯在恐龙博物馆的玻璃棚里一夜春宵后,在清晨醒来被一群小朋友隔着玻璃当标本观看的片段。
巴基斯坦老铁最喜欢的是有点学究呆子气的罗斯,哥们跟土澳读了两年会计,去年冬天刚买了车,边跑Uber边找工作边办移民签。在认识巴铁哥们前,我对传言中的巴基斯坦人民对中国和中国人民的深厚感情是持怀疑态度的,后来哥们的一系列表现,让我终于相信巴铁的传言绝不是空穴来风。刚刚在一个Festival认识的当天,交换完联系方式的巴铁同学就很突兀的用一大段文字表示了他对中国人民的真诚情谊,有图有真相。话说在巴铁哥们指出来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巴基斯坦是第一个承认新中国,第一个跟中国通航班的国家…若不是后来对斯人有了一点了解,面对巴铁哥们提出来的:“你和你的中国朋友可以在任何时候获得墨尔本city范围内的免费Uber服务”,我怕都是要怀疑哥们的动机啦。
(2)Hello 秋香姐,Hello 钱德勒!
至于个人,老实说,十年前第一遍看《老友记》的时候,我最喜欢的是那个抱着吉他风疯疯癫癫唱着smelly cat的中二少年菲比布菲,大抵也因为那时的自己正处在一个low-self-esteem的阶段,对新环境的适应,第一次面对某个个人能力完全无法扭转的绝望境地,进而被迫了解当时尚处于亚文化位置的某个群体的震惊之中。除了用扮演小丑似的滑稽风格来充当保护色之外,彼时的“秋香姐”面对巨大的无措,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与世界和周围的人互动、和解。不过也好啊,秋香姐也是没少给大家带来笑料。
十年后重温,并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某同学说他最喜欢的角色是钱德勒。有些人也许生来就足够细腻,对情绪的体察要早于同龄人。可是,又何尝不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一些钱德勒的特质呢:
我们期待亲密关系又恐惧亲密关系,希望在这个空寂的世界里有人陪着一起冒险,可是又害怕因此而必须对谁露出软肋;
我们曾经因害怕而拒绝面对少年和童年时遭受的创伤,也许身边人哪怕与己无关的争吵与情绪变动,都会牵动不安的自我,要反复检查确认才能确定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们在必须要暴露自我真实感情时变得紧张无措讲不好笑的笑话,只不过为了试图扭转气氛、分散注意力;
可是啊,故事里的人终究会老,而故事外的我们,也终于从偏执的少年,一点点套上枷锁,到了要面对中年危机,失眠、抑郁或者当爹当妈的年纪。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我们的旅途中还会遇到属于自己的Monica 和Jo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