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看到一个帖子,心血来潮地就对爸妈说,想吃毛华玉兰饼了。
那一种味道叫熟悉。
熟悉的另一面叫陌生,比如今早被刷屏的最佳商业城市,还有空间时不时出现的钢筋森林全景,仿佛这就是无锡这座城市的名片。但快速发展的城市经济圈,并不是全部分的故乡。摩登气息给生活带来少许便利的同时,也让人感受到了若有似无的疏离感。是因为偶尔接触,但并不走近。
—吃过小笼包吗?
—喝了6年黑米粥。
我熟悉的小城市,它有着最完美的早晨。电动小毛驴载着清晨还未完全醒来的我,搭上一杯热腾腾的黑米粥,狂奔在并不平坦的道路上。阿姨大妈竞速在同一起跑线上,等待红变绿的一瞬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重复,能在周末早起去吃上一碗四色大汤圆,就是一整周的全部动力。老新村最热闹的时刻总是会在这之后出现,花花绿绿的人群瞬间涌入街头的画面,而我和老妈已带着暖意和老爸的早饭踏上归途。我们不常吃小笼包,也不特意去点红汤面。总是由着自己性子,或者被时间催着走,往往随手一拿就是熟悉的美味。
—坐过地铁一号线吗?
—知道501路。
喜欢坐车等待夜幕降临,然后走进最黑的一条小弄里,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回奶奶家,直到看见窗口的灯光才止步。红领巾时期的我不懂什么叫危险,只是享受在夜幕下狂奔的快感和自由。曾经试过从学校走回家里,深浅的道路脉络在脑海里成形。如今总是听父母夸赞无锡马路修得四通八达,而我却走不出既定的范围,因为熟悉的那一块,似乎只到家的一面。而另一边,叫地图上的无锡。
— 嘿,你去恒隆上过厕所吗?
—我在那吃了三年中药。
确实实话,因为那里在一年前还是中医院。小时候生了场大病,被家人担心留下后遗症而喝中药,每天都被迫喝下那一袋苦涩。如今中药不再喝,脸上的痣却始终提醒那段时光经历过。每个月拿完药,坐在奶奶车后,总是喜欢调皮地抬腿让车子晃悠起来,猛一抬头是满眼的翠绿,遮阴的道路是夏日里免费的空调间。而那条街的名字叫后祁街。
—去南长街喝过咖啡吗?去惠山古镇的先锋书店看过吗?
—我在书城买过《动感新势力》。
初中的时候学校离南禅寺近,高中回家的中转站也巧合的选在南禅寺。正值无锡书报亭被迫整顿,无奈消失在大街小巷的时刻,书城成了大多数闲余时光流连的地方。习惯于蓝衣大妈叫喊着宣传各式各样的教辅书,时常流窜在每个月更新的《动感新势力》身边,在每一个自认无聊的时光消磨时光。如今当淘宝、当当盛行的天下,无锡作为一个巨大的仓库,囤的书也许比书店里更多,但流连于眼前的时光岁月却是只能在这里寻访到片刻。
记得记者给我们这一届的通讯员上课时说过,有人的照片才是活生生的照片。
有人情味的无锡就是最适宜的无锡。有生活气息的家乡便是最美的家乡。
缺了一地的回忆,便是再便捷的大环境,也塑造不出那一丝。
江南柔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