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被誉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周期性人口迁移。到了年底,有无数的人离开工作的城市,踏上回家的旅途。车票难买,回家不易,像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更是一票难求。这个春节,有的人买不到回家的车票,而有的人走了就再也不回来。2018年春节过后你还会回来吗?给大家讲几个故事,与诸君共勉。
一、
阿福五年没有回过家了。
在父母的眼中,大学毕业后,拿着不错的文凭,回到家乡考一个公务员或者教师,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娶妻生子,这是他们认为的理想人生的样子,可是阿福不这么想。
阿福6年前怀揣着梦想来到了深圳,努力奋斗,想有朝一日衣锦还乡,可却没想到回家的路异常艰难。他这么多年没回家,一是因为没不到票,二是因为实在太远。你能想象他从深圳历经千辛万苦到了哈尔滨,却还要再坐20小时火车才能到家的绝望吗。工作在深圳,家却在中国最北方。
春节的深圳好多商店都不开门,外买也不配送。阿福告诉我他去年年底备了好几天的菜,一个人住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几天都没有出过门。这是他一年里最绝望的时候,除夕那晚,他都不敢拿起电话和妈妈说一声:“过年好。”
这么艰难为什么还要来深圳?他说这里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后来他又告诉我,其实是狗屁,他只是不想过那种一眼望尽余生的生活。再工作一年,阿福就要离开深圳,我问他想好回去做什么了吗?他说:“没想那么多,就想回家看看。”
漂泊不是这个时代必然的选择,北漂更不是必然的选择,但若能安稳一生,谁愿意背井离乡,一个人忍受无尽的孤独呢?
二、
前几天见了一个朋友阿荣,我问他你买到回家的车票了吗?他叹了口气:”没有啊,怎么可能买的到,大大小小的抢票软件都试了个遍,一张也没有抢到。“阿荣是哈尔滨人,不光春运时的票买不到,就是平常节假日的时候票也很难买。年底机票要4000多一张,来回8000多,一个月的工资就搭进去了,他买不到,更舍不得。
阿荣来北京两年多,就职于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在程序员中属于拉低这个群体平均工资的那个。整个公司就他一个程序员,不仅要做架构还要做前端开发,就是后期的维护也是他一个人完成。公司搭建网站要找他,做小程序要找他,甚至有时还要给同事修电脑。
工作上的压力阿荣已经习以为常,但莫名其妙的焦虑更让人心慌。每个人都会焦虑,但像阿荣这样的北漂人好像更容易陷入到焦虑之中。工作压力会使他们会焦虑,卡上没有存够三个月的房租他们会焦虑,买不到回家的车票更是会让他们无比焦虑,他们每天都会陷入到各种各样的焦虑当中。其实不是焦虑而是无处不在的孤独感作祟。
“有时真想什么都不管,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再也不回来。”阿荣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想一走了之,可是每次都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问他:”值得吗?一个人背井离乡在外地打拼,到了年底连个家都回不去。“他摊摊手道:”那能怎么办,我也想回家,我也想每天看到爸妈。可是我回家能干什么,一个程序员难道回去当网管吗?”阿荣不甘心,还想再拼搏,还开心他对未来抱有希望。一个人北漂很难,也是无处不在的孤独感正是他们要承受的代价之一。
王小波说:”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北漂的人总是被锤的最狠的那批人,有的人坚持到底,千锤百炼,成了钢铁,有的人无法忍受,选择了逃离。
三、
吱吱是北大的高才生,还没毕业就被某上市教育机构招了去,担任英语的讲师。培新机构,工资高,压力大,每天讲课要10个小时不停地讲,讲完课一天下来就像“要吐血一样。”每天备课都要备到深夜,几年下来,钱挣了不少,可也落下了一身病。
”我想家了,我想妈妈的红烧肉,吃妈妈做的饭。”2016年的吱吱一整年都没回过家。国庆七天她本来能回家休息几天,可是公司给她排满了课。课外辅导机构就是这样,在别人最悠闲的周末假期却是自己最忙的时候,因为休息时间的差异,和闺蜜约了半年的饭还是没有吃上。
吱吱很想家,并提前一个月就制定了她的抢票时间表,每个抢票软件都下到了手机上。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从腊月25开始到年30的晚上她连一张站票都没有抢到。狠狠心打算去买天价的飞机票,可连机票都没有。
我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抢不到票,我也很绝望啊,可那有什么办法。”在吱吱玩笑的背后,我却看到了她的无奈。我不知道她怎么回去的,有没有在除夕夜吃上热腾腾的饺子,有没有吃上她心心念念的红烧肉。我只知道2017年,我在北京没有见过她。后来在她的朋友圈看到她晒照片:“这座海滨小城,着实温柔。”她回家了。
很多人都喜欢这个想吃什么都有、用什么都买的到北上广,可是到了年底,无论经历多少波折都要回到自己十八线的小城市看一看,无论北上广有多么的繁华,可是这里没有一盏灯为你点亮。
在北上广工作的人可以忍受高到离谱的房价,可以忍受无休无止加班成魔的生活,但孤独感是忍受不了的,在外漂泊一天就会忍受一天的孤独。在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日子里,这些“北漂”、“南漂”的人更需要回家感受温暖来重新构筑起一条防线,一条可以在未来一年内抵御孤单的坚强防线。
高晓松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20几岁我们远走他乡,以为在北上广能找到我们的诗和远方,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这里才是苟且,回不去的家才是自己的远方。
生活可以漂泊,但心灵必须有所依靠,希望每一个在外漂泊的人,都能不再流浪,能回到温暖的家,献给无数正在漂泊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