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我家坐落在江汉平原的一个小村落,村子靠近汉江,童年中的汉江带给了我无数的欢乐,当然也有几次由于洪灾,让汉江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变得浮躁,对整个长江中下游地区的人身财产等安全造成了具体的威胁,所幸最终化险为夷。老屋也经历过几次洪灾的威胁,在哪个时候,给祖父辈提供了生命的保障,老屋也一直屹立不倒。

老屋是在村里自家的台基上建造的,面积不算大,红砖黑瓦,房梁上铺了一层木板,防灰尘,也防老鼠。算上堂屋也就三间房,不过在当时的年代,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房子了,当时的很多房子中间的隔断都是用芦苇裹上泥巴糊成的,当然没有砖墙结构的承重以及防水防风的能力强。打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老屋生活。后来才了解到,老屋其实建立的时间很早,后来随着姑妈出嫁,大伯分家自己建了当时村里的第一座楼房,爷爷也搬到了公家提供的住房,老屋就传到我爸手里,我爸在老屋里娶妻生子,因此老屋见证了三代人的成长。

随着使用年限的增加,瓦条以及部分瓦片破损,每逢下雨的时候,屋里就会漏水,爸妈就会拿着盆或桶接住漏下来的水,夜里睡觉的时候,听着水滴落在盆或木桶的声音,像是听着有节奏的安眠曲,渐渐进入睡梦中。老屋的外墙上还清晰的印着七八十年代的口号和标语“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有的写着计划生育的政策。标语和口号也作为时代的印记,也见证着时代的发展。老屋在我记事中有进行过三次大的检修。每次检修的时候,会招呼一帮人帮忙,家里的伙食也会比平时更好一些,因为要招呼帮工,所以爸妈会到集市上买菜,让饭菜更加丰盛。

老屋是一栋坐东向西的房子,由于我家没有修围墙,因此门口有着一大块空的场地,作为家里农作物的晒场使用,曾经在晒场的中央有着一颗梧桐树,枝繁叶茂的,曾经还有鸟儿在上面筑巢,后来觉得梧桐树在晒场中间比较碍事,所以被锯掉了,连树根也挖了,让晒场成了一块更加开阔的场地。晒场的北边,是多年前挖的水井,让面有一个摇臂式的水龙头,也是由于使用年限太久,水龙头的活塞皮圈都换了多次,而且每次摇水前都要先往水龙头里灌一些水,作为引水,不然水龙头连接水管的部分一直有空气,井水吸不上来。而且每年冬天的时候,水龙头里会结很大的一块冰,每次我都会将冰块弄出来,放在手上玩,虽然双手被冻得通红。为了吃水更加方便,父亲找人帮忙在屋后面又挖了一口水井,安装了自动抽水机,老井也就渐渐被弃用,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井上面的水龙头全部锈蚀,水管也失去了柔韧性,变得干燥易碎。梧桐树和老井在回忆中渐行渐远。

随着村里每家每户新建楼房,老屋也住了六十多年,确实没发再修了,父母拿出自己的积蓄,找亲戚借了部分,将老屋全部拆掉,在原来台基上建起了楼房,房子更加宽敞明亮了,也不用担心下雨天漏雨了。

时间无法倒流,老屋作为养育了三代人的一个载体,也结束了它应有的责任。只是通过多年前的相片中,还能看到老屋的原貌,看到晒场上的梧桐树以及与它相伴的老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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