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曾经很喜欢一个语文老师,每个周六,我都会去他家里补课,和那时候的许多老师一样,家里唯一的一间房间作为课室,一张双人床上架着木头台面,桌边围坐着同来补课的初三孩子们。他讲话的语调总是淡淡的稳稳的,因为饱览群书,肚子里掌故多,他总是能一边讲课、讲卷子,一边顺带着说些文人雅事,讲红楼梦里的桥段,讲董小宛的生平,现在想起来,有点像蒋勋的调性。反正当时,是极喜欢他的,每周总是迫不及待地要去上课。
记得有一次,老师说,文人多命舛,因为生活富足而舒适的人是不会想到写作的,只有那些苦不得志的、陷于困境的、肝肠寸断的、郁郁寡欢的、愤愤不平的人,才会把感情寄于笔端来发泄,所以古时候在文学上非常出色的人,大多都是在生活中非常不顺的人,所谓“命舛”。
时值初三的我,处于15岁的人生中最为“多舛”的一年,几乎每周的随笔都洋洋洒洒,随手就能写就一篇从不同角度批判应试教育的文章,有时连班主任也忍不住拿出来念,声称是怨恨考试者中写的最好的。当时笔头顺遂的我,想起周六的语文老师说的“文人多命舛”,真有点不知该希望自己命舛以保持妙笔生花,还是希望自己趁早过上满意到写不出字的生活。
后来,生活越来越证明智慧而儒雅的语文老师是多么的正确。
每一次提笔写字,几乎都是为了疗伤;每一次写出好看的文字,几乎都是肝肠寸断的时候。爱上错的人,做了错的事,走了错的路,无一例外。
然而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动物,如果不写下来,谁又会记得,自己曾如此撕心裂肺。今晚翻看自己早前的豆瓣日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封存已久的一段记忆竟然被自己记录地如此历历在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曾被爱情伤至如此不堪的境地。尽管常常告诉最亲的人,自己曾经被人一句话说得大夏天里瞬间冰冻石化,曾经在别人楼下一整晚一整晚地等,曾经在飞机上泪如断线珠,曾经完全放弃尊严去恳求去乞怜,但这些都只是表象,内心最柔软的最敏感的东西,却只在笔端。
写下自己的故事,让以后的自己看得到,此时此刻的我,也曾那么柔软而深沉,年轻而义无反顾。当其他人看到时,或许感同身受,或许找到共鸣,或许得到安慰,也是一种随喜。又或许有人嗤之以鼻,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我写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好故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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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几乎每次都写在豆瓣,因为小众,偶尔看到的人,总也是惺惺相惜的。近年来,心情总是大好的,也鲜接稿约,便也甚少提笔,难得想写,却更常是在简书了,空白的界面,像年少时的日记本,写起来那么随意,那么心无旁骛,偶尔发布,偶尔不发布,都随着自己的心。自己不写的时候,读读「每晚一个好故事」,也不赖嘛。信息过剩的时代,多了、长了也读不完,每晚一个好故事,也够了。貌似这里还要包括我的简书app推广邀请链接才行呢——http://www.jianshu.com/ui?t=8590d5681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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