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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廿二史札记》卷1-8
自汉武击匈奴,通西域,徼外(塞外)诸国,无不慑汉威,是时汉之兵力实强。
楚王侍者冯嫽,随公主嫁乌孙,常持汉节为公主行赏,城郭诸国,咸敬信之,号曰冯夫人。都护郑吉遂使冯夫人说乌就屠来降。则不惟朝臣出使者能立功,即女子在外,亦仗国威以辑夷情矣。
汉诸王荒乱之故事也。推原其始,总由于分封太早,无师友辅导之益,以至如此。观文帝八岁即封代王,出居于代,其它诸王可知。
刘立奸事发,讯治,立对曰:「立少失父母,处深宫中,独与宦者、妇妾居,渐渍小国之俗,加以性质下愚,辅相亦不以仁义相辅,遂至陷于大戮。」此虽畏罪自解之辞,实亦当时致弊之由也
自文帝感贾生盘水加剑之言(以盘盛水,水性至平,以示臣正己之罪;加剑其上,当以自刎也),优礼大臣,不加显戮。后世遂制此法。虽赐死而仍若以病终者,于是遂成故事。其有不肯自杀,愿就狱对簿者,转以为违制拒命。
两汉父母之丧无定制,而魏晋以后,长官之丧,转有定制。盖自汉制三公得自置吏,刺史得置从事,二千石得辟功曹,掾吏不由尚书选授。为所辟置者,即同家臣,故有君臣之谊。其后相沿,凡属吏之于长官皆如之。
计自孔圣后,历战国、秦及两汉,无代不以经义为业,见于前后汉书。此儒学之最久者也。
伏氏自伏生以后,世传经学,清静无竞,东州号为「伏不斗」云。此一家历两汉四百年,亦儒学之最久者也(伏湛传)。
汉末党禁虽起于甘陵南北部及牢修、朱并之告讦。然其所由来已久,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桓帝初受学于甘陵周福,及即位,擢福为尚书,时同郡房植有盛名,乡人为之谣曰:「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二家宾客,互相讥议,遂各树门徒。由是有甘陵南北部党,党论自此起。修、并事见后。)
汉承秦制,以奄人为中常侍,然亦参用士人。武帝数宴後庭,故奏请机事,常以宦者主之。至元帝时,则弘恭、石显已窃权干政,萧望之、周堪俱被其害,然犹未大肆也。
至灵帝崩,何后临朝,立子辨为帝,后兄何进以大将军辅政,已奏诛宦官蹇硕,收其所领八校尉兵,是朝权、兵权俱在进手,以此尽诛宦官,亦复何难?乃又为宦官张让、段珪等所杀。是时军士大变,袁绍、袁术、闵贡等,因乘乱诛宦官二千余人,无少长皆杀之。於是宦官之局始结,而国亦随之亡矣!
东汉及唐、明三代,宦官之祸最烈,然亦有不同。唐、明阉寺先害国而及於民,东汉则先害民而及於国。
赵忠葬父,僭为璠璵玉匣偶人。(玉匣:帝王之葬具,覆以玉石,连以金缕。)董卓弑弘农王,献帝葬之於忠之成圹中。(忠已被诛)及献帝自长安归洛阳,宫室已尽焚毁,乃驻於忠故宅。(献帝纪)迨後韩馥以冀州刺史让袁绍,出居於邺中之忠故宅。(馥传)其圹可以葬帝王,宅可以居帝王,别宅又可以居牧伯,其壮丽可知也
蔡伦在和帝时,预参帷幄,尽心敦慎,匡弼得失,每休沐,辄闭门谢客。为尚方令,监作器械,莫不精工。创意用树肤、麻头、敝布、鱼网以为纸,天下称蔡侯纸。又典东观,校雠经传。
按荀彧传「建安九年,或说曹操宜复古九州。则冀州所制者广。彧曰『若是,则冀州当得河东、冯翊、扶风、西河、幽、并之地,所夺者众,关右诸将必谓以次见夺,将人人自保,恐天下未易图也。』操乃寝九州议。」至是乃重复之。盖是时,幽、并及关中诸郡国皆已削平,操自为张本,欲尽以为将来王畿之地故也。观於是年之前,已割荡阴、朝歌、林虑、卫国、顿邱、东武、阳发、干廮、陶曲、周南,和任城、襄国、邯郸、易阳,以益魏郡。是年又以冀州之河东、河内、魏郡、赵国、中山、常山、钜鹿、安平、甘陵、平原十郡,封操为魏公。可见复九州,正为禅代地也。
借荆州之说,出自吴人事後之论,而非当日情事也。江表传谓「破曹操後,周瑜为南郡太守,分南岸地以给刘备。而刘表旧吏士自北军脱归者,皆投备,备以所给地不足供,从孙权借荆州数郡焉。」
刘表之长子琦尚在江夏,破曹後,备即表琦为荆州刺史,权未尝有异词,以荆州本琦地也。时又南征四郡,武陵、长沙、桂阳、零陵皆降。琦死,群下推备为荆州牧。(蜀先主传)备即遣亮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收其租赋,以供军实。(亮传)又以关羽为襄阳太守荡寇将军驻江北。(羽传)张飞为宜都太守征虏将军在南郡。(飞传)赵云为偏将军领桂阳太守。(云传)遣将分驻,惟备所指挥,初不关白孙氏,以本非权地,故备不必白权,权亦不来阻备也。
曹操自克袁尚後,即居於邺,天子所都之许昌,仅留长史国渊、王必等,先後掌丞相府事。其时献帝已三、四十岁,非如冲主之可无顾虑也,然一切用人行政、兴师讨伐,皆自邺出令,莫敢有异志。司马氏辅魏,则身常在相府,与魏帝共在洛阳。无论懿专政未久,即师、昭兄弟,大权已在手,且齐王芳、高贵乡公髦、常道乡公奂皆幼年继位,似可不必戒心。然师讨毋邱俭,留昭镇洛阳,及病笃,昭始赴军。师既卒,魏帝命昭统兵镇许昌,昭仍率兵归洛,不敢远在许下也。诸葛诞兵起,昭欲遣将则恐其不可信,而亲行又恐都下有变,遂奉皇太后及高贵乡公同往督军。是可见其一日不敢离城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