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张骆驼
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我认为有。
那鬼到底是坏的还是好的呢?我认为...
“人有三魂七魄,魂又可分天、地、命三种,而掌控我们人体的,就是那个‘命魂’。”
我正在看着窗外树上一对麻雀出神,不知何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掌就重重地落在了我的右肩膀上。
拍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和我一道来山里支教的吴磊,他皮肤黝黑,身体又长的壮实。而且虽说是教数学的,却酷爱鬼神学说,所以我一般都直接喊他“黑鬼”。
我看了一眼他,似乎他对我刚才没有理会他的魂魄学说有点意见。
“我说杨毅,你天天喊我黑鬼,哪天我要真变成鬼了你说你怕不怕?”
我没有心思理会他的玩笑,毕竟我本来是可以留在县城里的,可不知为何最后学校非要临时向这里增加一个教师名额。当然,作为唯一一位有可能留校执教的候选人,这也算是对我一种考验了。
“怕,怕的要死,你要真变成鬼了,我求求你别在晚上出现,因为我怕你黑的我都看不见你。”
我没好气的说完就走,只听吴磊在后面还不住的喊道:
“喂!鬼不在晚上出现难道还在大白天出现么?!那谁还会怕他啊!”
我有时觉得他是真的天真,天真的可笑,可 这种可笑依旧不能将我还将在这山沟沟里呆上两个月的烦闷抵消。
我漫无目的的在这山间的小路上走着,这里没有马路,全是泥泞潮湿的小道,两旁的山水倒是真的秀丽,可毕竟再美丽的风景也不能一直欣赏,就像我现在,已经从一开始的惊喜变成了越来越浓的麻木,然而更令人烦躁的是现在突然下起了雨!
“噗、噗。”
一个细小地声音突然从附近传来,这山里面别的不多,动物的种类倒是真的丰富,不过村子附近倒是从没见过熊和老虎之类的,据说是村民以前打的太多,现在它们已经迁走了。
我顺着那微弱的声音走去,脚下的路愈发泥泞,雨也愈发的大了起来。而我发现无论怎么找,那声音似乎都只是在我身边,没有一个具体的方位。
“喂!”
这一声喊的相当用力,而且充满威吓,加上山谷间的回声,吓的还在专心听那声音的我脚下一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而屁股下刚好是一个凸起的石头,这一下疼的我瞬间一额头的汗珠。
“你见鬼了啊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我这一裤子泥,你给我洗啊!”
而刚才发声的不是别人,正式村子里号称“人见人烦”的老张,因为天生驼背,加上性格古怪,与谁都不爱搭理,所以又被村里人喊作“张骆驼”。
“你踩了我种的瓜苗子我还不能喊了?”
我这时低头一看,脚下确实有几株新长出来的小苗子,可我哪知道这到底是野草还是什么,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还下着这么大的雨,眼见他也没有再多的追责,我反而大方的一句“行了,不怪你了。”然后赶忙跑回了自己的宿舍里。
当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时,才发现张骆驼似乎并没有很在意我的话,反而对着我刚才摔倒的地上又是抛又是抓,很是心疼的样子。
2.变故
村子里的生活是对我来说是极度无聊的,既没有电视也更没有电脑,娱乐活动最多就是聊天、说话,可我在课堂上一讲就是一天,哪还有什么精力去聊。
可吴磊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天天下课就往村子里的老人们聚集的地方跑,听各种奇闻异事,回来还要跟我大肆宣讲,有时候我真想把他嘴缝上。
这天夜里,我像往常一样在那坐着备课,身后一如既往的是吴磊的各种“鬼神学说”。
可不知怎么,我忽然就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而眼前的书本也愈发模糊,可我依旧能感受到身后吴磊在说话是的手舞足蹈,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我想也许是自己累了一天的原因,就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下,可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有微微地雨声,而且眼前有一座小茅屋,而此时似乎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正站在这场雨中,身上已经被淋的尽湿。
我想抬脚像前走,却不知怎么的,脚上就像灌了铅一样,纹丝不动。
突然眼前的茅屋后冲出一束刺眼的白光,我抬手去挡住眼睛,只见此时我眼前是一支大号的旧式手电,那白光应该就是它发出的。
“我…”
我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是躺在床上的,而在我两侧则聚集了许多的村民,还有我的学生们。
吴磊赶忙将我压住,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先别起来,你已经昏迷了一晚上了。”
一个晚上?我明明感觉才过了几分钟?
难道是我实在太累了昏厥了?
看到我醒来,村民们陆续便被吴磊劝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吴磊和…张骆驼?
张骆驼坐在另一边的床上默默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望着吴磊,他也一副莫名的表情,只是让我暂时别出声,然后给我端了杯热茶放在床头,就喊着张骆驼先出去了。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当晚的一切,那茅屋,还有那雨声,都是那么真实,可那短短一阵怎么会成了昏迷一晚呢?
还有刚才张骆驼的神情,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3.死亡?
鬼神之说由来已久,根据没有根据的说法,就是以前某些心怀愧疚的人自主形成的一种假想,或者说是江湖术士用来骗取钱财和威望所虚构的东西。但是一个东西如果一个人说可能不值得信任,但既然流传了几千年依旧有人坚信不疑,难道真没他的道理?
吴磊自从那天起便沉闷了许多,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追着村子里的老人去问东问西了,我知道,吴磊这个人平时虽说迷信的厉害,但不至于一点小事就让他性情都变了,也许我昏迷的那天晚上还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喂,黑鬼!”
我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把坐在桌旁背对我的吴磊吓的一猛然往后一倒,这下连我都吓坏了,赶忙上去扶他。
就在我手接触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没有一丝热度?冰冰凉凉的?
难道是我刚才真的吓到他了?
他赶忙把手伸了回去,站起身就向外跑,目光呆滞,身体还颤颤巍巍,就像是一具没有了魂魄的…驱壳?
到底是他见鬼了还是我见鬼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突然从村子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嘈杂声。
吴磊死了?!
我勉强挤进围观的人群,看到地上的吴磊此时已经没有了血色,身上还…还冒起了许多网状的红褐色印记。
我注意到,吴磊身上除了那网状的印记没有其他任何外伤。
“他是怎么死的?”
我焦急的问道。
可半天都没人搭理我,不知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还是没人没知道,到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表情,那种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沉思?
这时,我才发现此时张骆驼竟然在我对面的人群中,而且眼角泛着泪光,他平时不怎么跟村里人往来,为何此时对吴磊的死竟如此伤心?
也许我的一切疑问只有从他嘴里才能知道答案了,可我还没来得急张嘴问,张骆驼就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似乎在说现在并不合适。我也只好作罢,和着众人先将吴磊的尸体抬到村头的庙里,等村里的老人合计着该怎么处理。
回去的宿舍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虽说有些害怕,但也正好为我腾出了空来理清整件事。
首先吴磊的变化是从我上次昏迷开始的,而我昏迷前看到的那些景象肯定是什么东西引起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按说我来这个村子这么久了,该拜的神也拜过,该敬的鬼也算敬了,虽说我不信,但还不至于哪个鬼突然兴致来了就来害我吧?这未免也太说不通了。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我和吴磊那天经过溪谷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声音!现在想想,那声音就像是人在呼吸极度困难的情况下发出的呼吸声,难道那附近有什么人受伤了?
不管了,我拿起桌子上的手电,径直的向张骆驼家方向走去,按当时那种声音的力度,也许这个人当时就已经死了,但无论如何,吴磊的暴毙都是从这声音开始,那附近肯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4.声音
我是趁着夜色出来的,等我赶到地方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别的不说,深山里的夜不比县城,是没有一丝光亮的,当然,这也和这几天阴沉沉的天气有光,连一丝月光都透不下来。
此时张骆驼的房间里已经没有的亮光,山里人都睡的比较早,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大半夜一个人出来,以前都是和…算了,本来就害怕,此时还是不多想了,能多找点线索也算是给我一点安慰吧。
我用手电打量着四周,可附近没有一丝声响,连鸟虫的声音都没有,可现在明明是夏天,为何静的这般厉害?唯一能听见的声响就剩我的脚步和我那紧张的呼吸声了。
本想着趁夜里不惊动任何人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但按现在这个黑漆漆的样子,怕是找到天亮都没设么用了,我悻悻地往回走着,再次路过张骆驼家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他的那片菜园里竟然泛起了微微地光亮。
“吱”的一声,张骆驼家的门竟然开了,隐约能看到里面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向菜地走去,那身影,应该就是张骆驼没错,可他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微微泛着绿光的身影,就像是一个发着微光的人?
我正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看下这么晚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可我耳边突然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等我再抬头时,张骆驼和那个绿色的光影都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忽然,一张绿色的脸紧贴着出现在我的面前,那空洞的眼睛和嘴角诡异地笑吓的我往后一个踉跄,竟直直地向后栽去,恍惚中还看到那个绿色的身影似乎是在伸手拉我?
这次醒来并没有躺在舒服的床上,而是山涧的小溪边,身上也是摔下滑坡的痕迹,这才让我感觉到昨夜的真实,要不我可能会把它归结为一场梦。
“杨毅!杨毅!”
一阵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可能是摔下来时有点轻微地脑震荡,我竟迷迷糊糊地感觉有点像吴磊的声音。
可当我挣扎的起身的时候,我才知道并不是我脑震荡,可能我是把脑子摔坏了,我竟然看到穿着熟悉装扮的吴磊正顺着小溪焦急地向我跑来。
此时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忍着身上的伤痛抬脚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难道这是第二重梦境?
5.倒带
我越跑越觉得没有力气,心想总归要不是梦要不是鬼,干脆就这么躺着让他弄死算了,我也就停下了脚步。
“我说杨毅你跑什么,你这失踪那么多天我们都快急死了!”
吴磊伸手扶我,我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他也一惊。
“怎么了?你是遇见设么恐怖的事了么?快,先跟我回去带你包扎包扎,然后再说给我听听。”
他眼睛里的那种真诚是我看得到的,而且他手上的温度也是我感受的到的,虽说我不相信死人能复活,但能重新见到这阵子唯一作伴的朋友,我还是激动的无法言喻。
就这样,我跟吴磊回到了村子,奇怪的是村民竟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感觉到奇怪,平时追着吴磊跑的那些小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追着他要他讲故事。
如果不是自己脑海里还有这么多记忆的话,我真的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现在,我还是害怕。
我倒不是还认为吴磊是鬼,我害怕的是全村人都目睹的事情到现在居然感觉没有人记得发生过,这太令我惊恐了,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我心里不由的打起冷颤。
后面几天吴磊还是追着问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让我感觉那天死的是我一样,我虽说对鬼神没什么好奇心,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如果弄不明白还真像心头扎了一根刺似的。
这天下午,我找了个借口说是去找个清净的地方备课,这才没有让一直缠着我的吴磊跟来,要不他总是追问我那天发生的事,有几次我都差点脱口而出,有时候心里有事不能说的感觉真比拿刀在脖子上划一刀还难受。
这次我挑的白天,就是要去问清张骆驼一切的缘由,从那晚看到的景象来说,这发生的一切事情只有他能给我一个交代了。
我路过他家门口菜园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毕竟那晚的现象泰诡异,换成谁都终生难忘。
我还没推门,张骆驼就像知道我要来似的,从里面出来,话也没说,用目光示意我到里面坐下。
难道他是神算子?
我坐的十分拘束,他越是面无表情我越是惴惴不安。
“你还记得村里一共有几口人么?”
我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这个,我一个愣神,我还真没太注意过村子里的人数,我又不是村长,我教好学生就行,有几口人关我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
“加上我一共有三十一人,当然,不算你,我...”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我本来就是来支教,肯定不算我,为什么还特别指出来?
张骆驼蹒跚着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一眼也没往我这看过,更让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村子的方向,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
“我是局外人,你也是局外人,可能是天意弄人。”
他说的愈发玄乎其玄,而我则愈发莫名其妙,我是局外人,可他是村里人啊?
突然,他从柜子里掏出一本东西放在我面前,上面几个不知什么字体的文字,只感觉这册子的年头似乎有些久了。
张骆驼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我对面了,那隆起的后背让他的坐姿看起来十分疲惫。
“我年轻时喜欢各种奇异、鬼怪的学说,直到有一天我在这个村子发现了这本‘异魂录‘我才发现我所追求和喜欢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
此时他的眼角似乎有些抽搐,眼睛看着远方,好像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不过他这喜好倒是和吴磊差不多,如果不是自己身上发生这么多事,我真不愿意再听到“鬼神”两个字。
反正这书里的字我也看不懂,倒是有些图看起来还能摸索出一些头绪,我就当是图画饶有兴致地看起来,可还没当我往后翻时,映入眼帘的一副图却让我感觉到似曾相识?
“那是‘束魂’,你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话音还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噗、噗”的声音,似乎有一大帮人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似的。
张骆驼突然将我一把拉住,猛地向后面的水缸里一塞,那力度和敏捷,简直和我平时见到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
“躲在里面别处声,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也别偷看。我惩罚了他们,也是时候去还债了。如果有一天我真成鬼了,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害你,把这本书交到他手里,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他便将水缸的盖子猛的一盖,将那本“异魂录”交到我手里,又压了什么东西在盖子上面。幸好这水缸没水,或者是说….他早就为我准备好了这个?
还有,他最后那句话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就像是…吴磊曾经问我的问题?
我努力的向上抬着盖子,虽说我不相信这些,但张骆驼带给我的好奇让我无法控制自己,我用尽力气勉强的抬起一个缝隙,只见一堆绿色的光影,而且是白天就能清晰看到的光影正将张骆驼团团围住,而他那隆起的背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地塌了下去,那身影…不正是吴磊么?!
眼看着“吴磊”的身体慢慢的消失,那些绿光似乎发现了我似的,猛地向我扑来。而我手中的“异魂录”也猛地四散开来,将整个水缸贴的满满当当,只听外面一阵东西散碎的声音,不知是没了氧还是太紧张,我也昏了过去。
6.异魂录
值得庆幸,这第三次醒来我终于又回到了床上而不是溪边,身上也没有任何损伤,就是可能在水缸呆久了,腰有点疼。
“你可算醒了,你最近怎么总是在不同的地方昏倒,该锻炼了哦!”
眼前的吴磊还是那个身体健硕,像个黑猴子一样的男孩,如果不是躺在这,如果不是他说我昏迷,我真的以为刚才是场梦
我努力地想张嘴问他张骆驼怎么样了,可无论如何就是发不了声。
吴磊突然从背后拿出那本“异魂录”,此时的这本书竟是如此完整?
“对了,这本书借我看看,我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心的研究咯!”
我想抬手阻止他,却发现没有一丝力气。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何时发生,因何发生。
也许现在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毕竟现在我除了躺着什么也做不了,不如干脆安静的休息休息,这件事的诡异程度已经不是我能理解的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空无一人,而我睡着的地方竟然变成了一座破旧的草屋。
我蹒跚着起身,走出屋外,才发现整个村子就像是被烧毁了一般,散发着浓浓地烟熏的味道,而不远处吴磊正被一群人架在一个下面堆满柴火的木架上,胸前还贴着那本“异魂录”。
周围的人满目狰狞,而其中一个人将火把扔进了拆堆。
“不!”
我大喊着,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声音,我努力的向吴磊跑去,然而等我赶到时,只剩吴磊一个人躺在地上,身体已经被火烧的变了形状,整个人弯曲着,就像是….驼背一样。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吴磊还没死,可他好像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一样,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地上爬起,那烧焦的脸上不时还落下一些烤焦的皮肉,看的我心如刀绞。
我就这样默默跟着他,走到了一片山脚下,途径之处散落着烧焦的尸体,男女老少都还分辨得出。
等到靠近山脚时,吴磊径直地走到屋内,拿出一些种子似的东西,铺洒在门外的土里,可他太虚弱了,还没洒下几颗,便晕倒在那里。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那些种子就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先是腾空而起,然后就像是被标记好了一样,一个个有秩序的深入了土里。
这!这不就是“束魂”!我说怎么如此熟悉,这不就是张骆驼家门口那些藤苗播种的形状么!难怪当时张骆驼会如此问我。
正当我感觉如梦初醒的时候,那个曾经出现在张骆驼门前的绿影突然出现在了茅屋里,似乎还在示意我过去。
“我就是吴磊的‘魂’。”
怪不得!怪不得!
当时那绿影不是要吓我,怪不得他会做出一个伸手的动作。
我试着去握他的手,才发现和我想的一样,他是虚灵的状态。
虽然透过绿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嘴角微翘想必也是在笑我刚才的动作。
“曾经我来这里支教,无意间发现了这本‘异魂录’,我就花尽心思研究,才知道它真的可以唤回人的魂魄,但代价就是…”
他抬头看向还躺在地下的“吴磊”,然后低头说道,
“代价就是会吸收各种冤魂,冤魂会寄宿在施法者的背上,为还魂的人提供养料。”
我突然明白了为何当初在水缸里看到的张骆驼为何会像洒了气一样,那应该就是冤魂被释放的场景。
“还有,所有还魂者都会留下一颗‘魂藤’,藤中有命,命中有藤。”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当初那‘噗、噗’的声音应该就是下雨天“魂藤”因为气压关系所发出的,而我无意间踩到的那株应该就是吴磊自己的,所以才有了后面“暴毙”的情况,还有村民们看着他尸体时的那种表情,不就是似曾相识的那种感觉么,因为他们都是魂,却又不知道自己并非是人。
“何时我欠这个村子的,这里本该是一片安静的山村,可我的研究招来了太多的冤魂,也招来了天火,我必须为他们的死负责。”
你和我都不是村里人,此时我才算真正明白了张骆驼,不,吴磊的话,他是在赎罪,所以他制造了自己的“魂藤”去村里,而剩下真正的自己在这里守护他们,如果不是我那无心的一脚,也许那个“他”还可以继续守护他的村子。
“现在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离开这个村子吧,我留在这太多年了,我的罪也算还了,是时候该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眼前的东西快速的扭动起来,停下来时,我眼前竟是一张张莫名的看着我的眼睛。
“杨老师,你怎么了,这道题该怎么解啊?”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依旧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些熟悉学生,都是我县城学校的学生,难道我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这是,教室的门被推开了,校长进来示意我停一下,可他不知我已经停了很久了。
“来,这位是新转来的学生,大家要像自己班同学一样和谐的学习和交流,来,杨老师你安排学生们认识一下吧。”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校长背后的那个人,黝黑的皮肤,爽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