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有清明节回家了,我不敢细想。
在老家习俗里,扫墓是男人之事,女子只需在家侍候家务。也明白如果怀念一个人,无论人在哪里,都可以祭奠。但这次我还是很想回去,便早早地掐准时间买票,等放假就出发。
下班后,我小跑回到家,拉着箱子出门。打车来到顺德轻轨站时,已是下午4点40分。
我买的是顺德到广州南站的5点13分的票,要赶紧取票进站。远见自助取票机前站了长长的队伍,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转身望向人工售票处,竟空无一人。我惊喜之余,快步走过去,拿出身份证递进窗口说:“你好,我取票。”
窗口内一位中年男子,他拿过身份证在电脑旁边的机子上滴了一下,鼠标点击操作,然后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这是4月3日的票,过期了。”
“啊?过期了?”我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售票员。
“对,你的票是昨天的,今天是4月4日。”
我整个人愣在那里,自言自语:“怎么办?那从广州南到韶关的票也买错了。那趟车票更不好买。”
“帮我看看今天还有没有广州南到韶关的票?”我如梦方醒,忙又把身份证递了过去。
“现在没有了,你等会看看。”
我抬头看大厅显示屏,5点13分的车正验票进站。我急忙说:“买一张顺德到广州南站的票吧。”
抱着侥幸的心理,我用刚买的5点33分的票,上了5点13分的车。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广州南站再想办法,一路向北。
车上挤满了人,我找个能靠背的地方,连忙拿出手机,网上查找到6点几分还有2张到韶关的票,无奈时间太紧,手机里无法操作了。
到了广州南站,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站,见几台自助取售票机又排成了长龙。我果断地跑向人工售票大厅,找到一个人少的窗口。
“你好,我买一张到韶关的票。”
“对不起,没有了。”胸前挂着实习牌子的年轻小伙子对我微笑着说。
“不对,我刚才在手机查看到6点多还有2张票,你再看看?”
“显示有,但打不出来。”他也一脸无奈。
“拜托,你帮我再刷几下。”
2分钟后,售票员把电脑转向我问:“6点2分,328元的商务票,要不要?”
我听后,头点得如钟锤,急急说道:“要,要,赶紧帮我打出来。”
万幸,回家的票终于握在了手里。我重重地松了口气。回家路真不容易啊,尤其是买错票的时候。
又一轮验票,进站,我拉着箱子一路狂奔,快速穿梭于人群中。如去年和晴天去黄姚古镇时的狼狈不堪,风一样的女子。
像一阵风卷入商务车厢的我,先找到自己的座位,再环顾四周。发觉只有5个座位,位置很宽敞,把腿伸直都碰不到前面的座位。车厢内的几个人都先东张西望,坐下后对座位的进行各种调整,左右上下地按着座位上的几个按键。他们应该和我一样第一次坐商务座。是否也是无奈之举?
我这屁股坐惯了二等座上的椅子,坐在商务座上感觉不那么自在了。再高档的商务座,也和坐其他座次的人同时到达目的地,不会提前一分半秒。我在心里暗笑:“你的穷人思维又出来了。”转念又想,终于享受到了商务高级待遇,该奢侈时就奢侈。
为了记录下今天的囧事,也给自己一个警示,我把两张车票拼合起来,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然后调整好座位高度,拿出贾平凹的精选本,细读起来,烦躁的情绪得以平静。
时间如车窗外渐夜的景物,不断向后退逝。当我的眼光从书中移到手机微信时,朋友们的留言已经爆了棚。好几个朋友说曾有过与我类似的经历。
燕子说:“看到你发在朋友圈内的乌龙事,我决定跟你说说我的事”
“今天下午我请了假。提前去华英中学接了小熊。因为我买了3张下午04:48的回湖北的高铁票。我们到高铁站后,拿身份证取票,半天都刷不出来。”
“我觉得这不对呀,怎么刷不出来呢?后来再一看,原来当时买票时忘记付款。临急当然买不到回家的票了。没办法,我们只好从高铁站返回家。改买明天早上的飞机票,多花了几倍的钱。你说是不是更乌龙?人生就是如此,有太多变数,就当是一场历练,能回家就好。”
丽娟说自己有次在广州高铁站台发呆,车子徐徐开到面前,还继续发呆,不会上车。错过了最后一班回韶关的车,只好在广州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回去。
还有木子在候机时看书太入迷,误了登机时间。玥儿买机票输错名字……哎呀,我都交了些什么朋友,都和我一样的大头虾。难怪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说。我们这些大头虾要么守口如瓶,要么欣然接受,今天算是露了底。
对,人生有许多无法预知,原以为板上定钉的事,也可以给你个措手不及,惊慌不已。如能灵活应对,随机应变过去,哪天回想起来,未必不是件好事。
万家灯火时,小巷深处的家终于出现在眼前。小巷很安静,一盏街灯正发出柔和的黄光。我慢慢走过去,拉杆箱轮响声,滑破宁静。
家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入。电视正播放着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九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俊秀的睡脸,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似乎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物。
放下拉杆箱,我向房间走去。母亲正背对房门,忙着为我铺床单,满头的银发在灯光下闪烁,温暖又美好。
提醒:根据我多次出行的经验,人工检票或售票比自助的人少,而且快。就像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最安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