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鹿小妮
别着急，你能选择的机会真不多了
01
“诶，大壮呢？”一早起来看了一眼车间，昨天来的那个男工不见了。
“一早自己走了。”我爸回答。
昨天下午一个男工跟我说:“妮妮，我那个想学车工的哥哥从莱索托来了，我能去接他吗？”
我帮他开了门，其实没有谁家工厂想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可我总觉得至少他想学，态度是对的。
深蓝色的运动外套，左手戴了一个黑色的手圈，右手上有一个同款的戒指，长的憨厚老实，不是特别高，但很壮。
“要不你先学平车吧，这个商标给你，你试试。”我示意让他弟弟教他。
大壮的手很大，手指很粗，拿着商标的他小心翼翼，机台上的裙子像是他刚刚出生的小闺女，他紧张的不知所措。
“没事，你就拿这个练手，别太快就好。”我站在一旁应该让他更紧张了，但我就是放不下心。
大壮用右腿艰难的抬起了压脚把裙子放进去，再次小心的把商标放好，他像是要发射火箭一样，生怕一个不小心所有努力全白费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还没来得及看，大壮因为脚下踩的太重，机器速度过快，一件已经做完了，他如梦初醒的样子显然比我还意外。
意料之中的事果然发生了，新手都会这样，然后我鼓励他继续，从六点到十点，如果按照他的速度连饭都吃不起，我还在想周五要怎么给他发工资。
得知大壮走了，我感触颇深，看他的年纪也应该是上有老下有小了，即便这个国度的人活的向来洒脱，可供养老人、孩子的压力足够让一个成年人瞬间转变念头。
如果大壮刚毕业，他或许会继续学习，即便每天只能买个面包糊口也无所畏惧。可中年的他不敢，家里那些等着用钱的人让他宁愿去出卖体力也没空去学一门技术。
我突然想起大学还没毕业的青涩，和闺蜜翘课出去面试，她问我:“如果没有工资让你去实习你去吗？”
我想都没想说:“去呀！”
工作两年后她又问我，我答:“你别闹！这世上哪有不给钱的工作？我的工作量每次像方便面一样的加量不加价都是为了下一次跳槽。”
象牙塔里从没有柴米油盐，可走出童话你会发现——收入是这个世界衡量你个人价值最直观的指标。
02
“怎么办？她怎么对学习兴趣不大？”我姨每次趁小妹妹不注意就微信问我，尽管我已经跟她表达了无数次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学霸才能活的好的观点。
其实，我深知她的担忧，不是单纯的因为孩子的成绩，那种内心深处的焦虑是被这个社会“如果你不……就会……的”的公式吓到了。
“你喜欢什么呀？一样就够。”视频的时候我问她。
我妹妹脱口而出“玩，我喜欢玩。”
我紧接着说:“行呀！你要真能玩的不一样也行！”
她还不到十岁，一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可你看看身边的人，如果你的圈子够大一定会发现人生有很多种活法，你没想到的那种方式不一定不如你。
年纪越小你的选择权越大，只是太小的时候你不清楚要怎么抉择，所以大学开始到毕业的五年内绝对是个黄金时间段。
因为试错成本能承担的起，父母尚能自我工作生活，没有孩子需要负担。
起初我看到这个理论我是不信的，觉得这是那些懒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现在我懂了一些，可即便这样，心灵鸡汤还是会和你说:没什么不可能。
这话没错，一切皆有可能，只是当你需要承担太多东西的时候可能性变小了。
我不想过一眼能看穿十年的生活，所以开始瞎折腾，男朋友曾问我:“好好的国内不待，跑这来不是自找苦吃？”
我和他说:“你想呀，人生就像一场游戏，咱们都在打怪，如果你太早把大Boss打死了，游戏通关了，上帝基本也就该卸载了。”
03
第一次觉得虚度时光是工厂开工了一个月，我坐在凳子上帮一个工人标注裁片的中间点，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让我问自己:“天，我不会就这样过了吧？”
后来发现才不是，开工厂比马里奥上窜下跳的复杂多的了，所以每次不得不做一些单调重复工作的时候我都会听一些演讲。
看到一段话:有才华的姑娘不适合太早结婚。虽然周围人总说“早点结婚生子，就能全力拼事业了。”可大多数女人淹没于柴米油盐的琐碎里，才气也就发霉变质，此后一想起自己的牺牲，就横生怨气。女人需要耗费在婚姻中的精力太多，以至于磨光了她的才气。太早结婚，真的是对女人的一种耗损。
大壮走后我发信息给男友:“其实早婚也会耗损男人，因为一些负担放弃梦想简直太容易了。可你和我不一样，你总是为自己活着。所以你能坚持做你喜欢的事情一辈子吗？”
他答:“能！”
“你、我的年纪，房子不急着买，车子能代步就好，不要为了眼前利益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度，今天我发现自己就快武功尽废了，外人不知道，可我清楚。”
我知道只有古董能让他静下来，能让他坐在那里研究，其实我就是想和小妹妹说:“你看，玩你就玩出个花了，生活照样可以精彩。”
如果你还没有被“中年危机”威胁，希望你不会像大壮一样被生活强迫。
希望你我还能多保持几年能选择的任性，艾力说人生有84000种可能，但他没告诉你，你越是长大可能性真的就会小一些。
没有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缺少了想干就干的动力、再也没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终于换来了一眼十年的人生。
大壮，仅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愿你能找到好工作。
我是鹿小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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