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肉眼去分辨,更小的世界
用肉体去尝尽,这世界更多的悲喜
用昨天剩下的二两碎肉,熬一碗汤
一碗以时间命名并与之决裂的汤
而我,在碗底长出怪异的骨头
玻璃一样平滑,塑料一样轻盈
如被隐形一般,自由蔓延疯狂生长
如上一胎的畸儿睁开又闭上的眼睛
我刚刚要醒来的脊髓,瞬间落地
如同一根水泥钢筋从高空随意的下落
那五百万的重量,比我的呼吸都轻
我还会叹息,在一个未完的梦里
有太多的光,就有太多的阴影
而阴影的背后,又住了太多的我
那些被击碎、被研磨、被篡改的我
如同一架被当众展示的退役飞机
更甚者,我把所有的黑暗都吸收
把琐碎的能量都包裹在孤独的外面
时间被做成一个空球,留下少部分人
在另一条平行线里,演绎我的解剖
我像是一部分的自己,用刀来划开
自己里再小一的一部分,都可以震碎
哪怕是一束空气,一束雪花,一束光
都可以轻易地击穿我们,只是他们不会
就像我们从来不会,俯身去关注一束尘埃
尽管他们也曾在我们身体的表面,鲜艳地活过
哪怕是再小的一个变动,于他们就是塌陷
连轰然的准备机会都不会给,都不会有预见
而我们,仍然只是一个肉与骨头的集合体
在一条长河里寻找,令我们驻足的魂魄
而这些散漫、挣扎和迫害,时刻都会坍塌
从最小的世界,最小的那一粒时间分子开始
更多的时候,我会站在世界的一旁
看跌落和声音之间的争辩,都不如一碗汤
对我的分量,孤独总是皮包着骨般生长
你印刻或者风干的那一寸皮肤,就要变成沙漠
而在沙漠的中央,会有一位闭着眼睛的老妇
手持一把粉色的伞托,在熬一碗时间的汤
用所有被抛弃的肉和尘埃,在另一种的尽头
细致静悄悄地熬出,一个完整灵魂的我
2016.10.16
天明,在黑暗与黑暗之间徘徊的诗者,试图去比肩天才却一直在起点。热爱一切崭新的静物,热爱一切停滞的美好。时光如斯,不予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