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开人群,六六正和一个打着耳钉的青年争执着,原来耳钉青年在邻桌吃饭,端着啤酒起身敬酒,一转身把一杯酒洒到了六六的后背,耳钉青年也是个愣头青,半天也没说个道歉的话,六六立马站起来大骂:“你妈的X,瞎了眼是吧!”
耳钉青年同桌也是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年青,一见六六大骂,立马围上来抓住要打,远处的六六朋友,那个浓装女子带着她那一桌人赶了过来。大家正闹起劲,不知谁说了句“还不走,有人报警了!”倾间,那伙二楞青跑得无影无踪!老板追上去直喊:“你妈的,帐还没结呢!”
“今天老子背时到家了,吃个宵夜也不得安宁!”六六气呼呼地坐在位子上,又饮了一杯啤酒,浓装女子一把接着六六的肩膀,安慰道:“六六哥最仗义,今日过去,明天就好了!”
经六六事后介绍,浓装女子叫香儿,KTV的坐台小姐,六六在跑出租时经常捎带她,一来二去混熟后,竟交上了朋友。
什么朋友?我才不相信,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一个出来卖的,一个爱拈花惹草的六六,两人之间能干净的?不信拉倒!六六也不解释,只是呵呵说道,越熟络了反而越下不去手。你和妍这么熟,当初也下得去手呢!我讥笑他,六六反而急了,嚷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能不说她不?这辈子老子就是毁在她手上!
我再也不吭声,看着六六把剩下的酒菜一扫而光,付完帐,两人又朝十三排走去。香儿早就走了,临了给我一个媚笑:“六六,几时把这位帅哥带到我那玩去,包你高兴!”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天要上班,我只好将就在六六那狗窝睡上几个小时,天刚亮,就被大力的敲门声喊醒“六六,六六——”
一个长得黑不溜秋的女人蓬着卷卷的头发在窗前探望。“谁呀,这么讨厌,一大早哭丧”我踢了一下六六,他睡得跟猪似的。
“王姐,一大早的干什么呀,”六六探不出头,连打哈欠。
“一大早不来找你,等下又不见人影,房租呢?几个月了,还拖着不给!”王姐拍打着窗上玻璃。
妈个鬼,哪有一大早讨钱的?
六六也没好语言回她:“人冒死,怕裸烂了,几百元钱还怕跑了不成?”
话未落地,“呯”地一声,那个破木门竟然被踢开了,那个叫王姐的女人气冲冲跑进来,猛地掀开被子,一把丢在地上,我日她奶奶的,好恶造的女人!
六六有个臭毛病,喜欢裸睡,她这一掀不倒紧,六六的一柱天可就暴露无遗。六六索性站起来,赤条条对着她,大声骂:“你有病是吧?老公不在家,痒得难受是吧?”幸亏我穿着秋裤,要不然老子真会上前去扇她两耳光。
王姐悻悻地跑了出去,嘴上直嚷:“臭不要脸的,现在竟然带个男的回来,你把老娘房租交它,老娘不租你了!”
六六光着身子追出把门外,又嚷道:“你妈个X,老子今天就给你钱,你还以为老子没地去了!”
一大早的来这一出,睡意全无,我匆匆穿上衣服,问六六:“你欠几月房租?惹得这女人如此大动肝火!”
“三个月。”六六捡起被子,穿好衣服,“老子被她烦死了,一见面就是钱钱钱!”
“你么欠那多,一个月多少?”我问六六。
“不是刚开学吗,儿子升初中,我给了二千,前段日子,又是学什么奥数,那个女人叫儿子问我要钱,我又给了一千。这个月不是还没发工资的?”六六一脸气愤:“一个月三百,才九百元钱,好大个裸事!”
“等下你去我家把包送到我单位来,我给你一千元把房租交了,然后赶紧搬家走人,暂时到我那去住几天。”
看到六六副落魄模样,我不忍多说,把钥匙交给他后,顺便问他要了十元钱,过早还要几元钱呢!
有时人背时到顶,好运气就随着来了,不是有个词叫“否极泰来”吗?我到单位,屁股还未坐热,青的电话追到了办公室,“今天东楚晚报看了没有?”我答应还没来得急呢,她又急切而兴奋地说道:“快看,六六上报纸了,他成见义勇为份子了,全城都在找他呢!”
啊,上报了?我赶紧找到今天的东楚晚报,映入眼帘的是头版头条醒目的标题:
恩人,你在哪儿啊?
六六标志性的笑脸占了大半篇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