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尊心,除了自己,我容不得任何人去评价,直到现在。
中学期间,我们真的是一群“穷学生”。如果同学中间有人能够拥有一个MP3,那已经是一件很“耀眼”的事情了,大家会羡慕的不得了——扎堆凑过去,都想去听一会儿。如果有按键式的诺基亚,甚至是一台小灵通,就会成为我们“膜拜”的对象,羡慕里又有些许嫉妒,但那时还不会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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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踏入大学的校门,那时手机上网还不完全属于我们穷学生的“潮流”,短信套餐却是我们的共同“钟爱”。军训休息期间,同学们就会拿出各自的手机发短信、听音乐,“业务”不忙,也在使劲儿按着手机按键,只是为了一种存在感。那时候,自己是穷学生中的一员。当大家有的东西,而你没有,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感。这就是我们年轻那会儿的攀比心理,坦白,也不可否定,至今这种心理仍然存在,不曾离去。为了实现自己拥有一部手机的“梦想”,我开始过上了更加清贫的生活,省吃俭用,苦苦熬了几个月后,终于,第二学期开学后,在家里给自己的生活费里硬是挤出几百块钱,买了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一个只具有通话和收发短信的功能机。虽然有拍照功能,但可以忽略不计,只有三十万像素。即使不能上网,但在当时,我已经十分满足了——别人有的东西,我也有了,即使不如别人的好。
我熟知这种攀比心理对自己的影响,更加懂得它在我们花季雨季年龄那种不可撼动“偏执念想”蛮力。如果有人想要打消自己的这种执念,想要让这种心理不平衡继续下去,我就会有一种拼命相搏的冲动。这种攀比心理是我丝毫隐忍不了的,这是一种青春之“毒”,无论是谁,都会被这种“青春之毒”所“毒害”过,而大姐在她的花季年龄中隐忍了许多本该属于她心中的那些“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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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破旧的二八“洋车”承载了大姐那些年的青春年华。
为了让二姐和我获得更好的教育,母亲决定让我们转学,就这样,二零零一年秋季开学,母亲将我和二姐送到邻镇初中上学。由于从家到学校大约有五六公里的样子,步行是肯定不行的,需要自行车代步。家里只有两辆老式三角横梁“洋车”,一辆是父亲平时用,另一辆是大姐上班用。当母亲说让二姐骑着这样“洋车”去上学时。二姐说什么也不干,气得直哭,因为她觉得骑着这样的自行车出去太惹眼,觉得——丢人。我理解二姐的心思(想法),当看到二姐哭的样子,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辆从二姨家借过来的自行车,母亲给了我。那辆“洋车”不仅有横梁,最重要的是它本身就比较大一点,不,是很大,在我看来,只有像父亲那样高高的个子,坐在车座上脚掌才可以着地。
二姐终拗不过母亲,还是骑着“洋车”去上学了。那是我和二姐第一次出远门,吃住全部在学校,每周回家一次。过了有一个月左右,母亲给二姐买了一辆全新的自行车,二姐非常欢喜,我也很高兴。那辆“洋车”,其实,不一定必须是给二姐使用,只是母亲偏爱自己而已,二姐替自己承担了那一个月的不愉快。
我已经能够感觉到,我和二姐这种攀比心理的“重要性”,因为它事关自己那点不是荣誉的“荣誉”。
自尊心,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来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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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想起来,丝毫没有回忆起大姐当时的态度(变化),或许她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她骑那辆“洋车”的眼光,她骑的时间太久了,或许心理上已经习惯了。直到大姐出嫁前,大姐每天上班还是骑着那“经典款”的二八“洋车”。
记不得是谁说起的,或许是父亲,或许是母亲,也或许是大姐自己:像大姐那样,不到二十二三岁,骑着二八横梁“洋车”上下班,全厂几百名女工中,也唯有大姐一个人了。
而我们转学的那一年,大姐正好十八岁。
她的青春是在那辆三角横梁“洋车”上度过的,它承载了大姐的青春,也因为“洋车”本身就是个“大块头”,使得大姐没有像我们一样曾经“风光”过的十八岁。
我也曾试着猜想,当她看到二姐在伤心流泪努力向母亲争取属于她那辆自行车时,大姐心里其实也是想拥有一辆属于她自己的青春象征——不求最新,仅仅需要一辆与其他同龄女孩儿一样的自行车——一辆“像样”的自行车而已,而不是父亲的那辆。
与我们年轻时的攀比心相比,她似乎没有争抢过什么,至少,我的记忆里没有,至少,没有和父亲和母亲争过什么,至少,没有和我们抢过什么。
自己想要的不说出来,不去争抢,就是一种隐忍。
这种隐忍保护了我和二姐刚烈的性格,保护了我们“坚决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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