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折叠》——挤碎的是谁的人生?

一直说要看《北京折叠》,想知道能打败《三体Ⅱ》入围雨果奖最佳中短篇小说的文章是什么样子。最近终于抽空看完,合上书的那一刻,我长舒一口气,它不曾辜负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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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很短的文,一个小时就可以读完,然而读完之后的震惊与震惊之后苦笑着的无奈却让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书中说,世界由三个空间组成,三个空间各自有着各自的运行时间,稳定有序。

老刀生活在第三空间,是个垃圾工,他急需钱,所以接下了一个去第一空间送信的任务。这是他第一次去第一空间,他的老朋友劝他别去,因为去了那个空间,只能认识到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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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第一空间里生活着的是这个世界的精英,他们享受着更优美的环境,更舒适的生活,他们决定着这三个空间的运转。

老刀还是去了。这次旅程中他见识了第一空间的人工智能——餐厅里运转自如的机器人服务生、大厦外灵活的机器人安保。他真的如老朋友所说的那样,感受到了自己生活的底层多么糟糕。

这本书中,空间的划分以近乎明喻的方式暗喻着现代社会的阶层分化。老刀的父亲就是垃圾工,这份垃圾工的工作也是他奋斗半生才争得的。老刀子承父业,也做了垃圾工,他只有这一种命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真是有道理的。我们长年生活其中的环境会在我们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记,我们的阶层会限制我们的眼界。有人说,现在坐在格子间工作的我们,看起来生活比父母那个时代好很多,可其实这是社会在进步,而并非我们在前进,我们其实还是与以前流水线上工作的父母处于同一阶层。是啊,我们都是如老刀一样被困在自己的阶层里难以突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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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努力也可以打破空间的划分。比如老刀在第一空间里遇到的老葛。老葛也出生在第三空间,但他做了几年军人,退伍后在政府部门做安保,所以也就留在了第一空间。可遗憾的是,他一个人打破阶层壁垒,也只能他一个人留在第一空间。他的父母们仍然生活在第三空间,他已经很久没能去看看他们。

这多像是那些北漂的年轻人。他们有的在自己的领域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但北京太大,这一席之地仅够他们一人辗转腾挪,家人、亲情、天伦,这些昂贵的东西远不是他们所能奢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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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刀在第一空间还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提议,用机器人取代第三空间的底层工人。老刀害怕极了,他怕他最后这点生存空间也被压缩殆尽。所幸负责人否定了这一意见,他认为应该留下一部分工作让人来从事,以此降低失业率,保证经济稳定。

我想作者是想体现现代科技对社会的改变吧。我们的生活越来越智能化,机器人开始取代大部分流水线上的工人,越来越多的人失业,越来越多的人迫切需要给自己在社会上找到一席之地。

这哪里是科幻,这是血淋淋赤裸裸的苦痛现实。

我们如何面对日益强大的人工智能?我们如何跳过中等收入陷阱?我们如何完善社会治理?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作者郝景芳用科幻的笔触入木三分地写现实,写那些难以跨越的阶层壁垒,写那些在折叠中被挤碎的人生。

所幸她还在故事最后给我们留下了一丝希望。成功从第一空间回来的老刀顺利拿到报酬,他想让第三空间的下一代去学唱歌跳舞,去做一个会穿着漂亮裙子温婉地笑着的淑女。他盼着他能用微薄的力量支撑她完成突破壁垒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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