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隐隐约约觉得《天官赐福》里的谢怜 “身在无间,心在桃源”的设定似曾相识,却一直没理出个头绪来。后来细细想来,原来源自西方的故事,无怪我之前苦苦寻觅都不见其踪影。(提示:所有推论均属锤锤个人脑洞及猜测,不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
01
/你是太子殿下/
南风说:“你是太子殿下。”
如同王尔德的《快乐王子》中小燕子问对方。
“你是谁?”
雕像开口说,“我是快乐王子。”
如同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的《近乎佛教徒》里说。佛陀不是天上的神。他是个凡人。但他又不太平凡,因为他是一位太子。(他的名字叫乔达摩·悉达多。)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太(王)子的身份设定,才是故事的源头。
其人物设定的特殊性在于:他是太子,一国之子,荣耀加身,长成之日,世间疾苦犹未可知。
他们生来是上天的宠儿,享有优裕的生活,只要在宫墙之内,他们的一切要求都会得到满足,他们的至善来自于权力顶端的呵护。
城墙如同脆弱的蛋壳,蛋壳之外,世界才是真实的模样。他们站在权力顶端的蛋壳里,俯瞰世间的阴霾与痛苦,由纯白的内心里生出无比强烈的愿望。
如同最初的谢怜,对于俗世的王权富贵,完全没有兴趣,他有兴趣的,是“我要拯救苍生!”
快乐王子亦说道:“以前在我有颗人心而活着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因为那时我住在逍遥自在的王宫里,那是个哀愁无法进去的地方……而眼下我死了,他们把我这么高高地立在这儿,使我能看见自己城市中所有的丑恶和贫苦,尽管我的心是铅做的,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哭。”
02
/你是人间正道,你是世界中心/
扶摇说: “你是人间正道,你是世界中心。”
这句话看似傲然正气,宏大非凡,但或许只有背负的人才会知道,其上的责任与压力。
而太(王)子们,往往在这件事上死磕的时候都是内归因。
位处权力的核心,至善的“人间正道”们,将生老病死,妖魔横行的人间受到的苦都往自己头上算。
《天官赐福》伊始,谢怜飞升成神的第三年,仙乐大乱。
他对帝君说:“我要拯救苍生。”
帝君道:“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太子道:“我能。”
如同快乐王子说:“燕子,小燕子,你愿意把我剑柄上的红宝石取下来送给她吗?我的双脚被固定在这基座上,不能动弹。”
“所剩的只有我的双眼……取出一颗给他送去。他会将它卖给珠宝商,好买回食物和木柴,完成他写的剧本。”
“她既没穿鞋,也没有穿袜子,头上什么也没戴。请把我的另一只眼睛取下来,给她送去,这样她父亲就不会揍她了。”
这是一种“愚蠢”的”施舍“,刻在骨子里的重担和无比明晰的无能为力,一种”自我虐待“般执拗的心愿。
神爱世人,愿意用自己的血肉为祭,洗清世人的罪孽,至死犹不悔。
03
/渊中人得一雨笠/
太(王)子得道升天的过程,必定于常人平添了更多的蜿蜒曲折。
要在无知无明中被呵护着长大;要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忽地撕开丑陋的真相;要从云端跌落,滚进泥水里;要浸透真实得令人作呕的罪恶,然后才允许故事走向光明。
一言以蔽之,不入地狱者,不得永生。而地狱之旅,一不小心是会完全崩坏,自我毁灭的。
在这个情节,你会看到,神的“人”格。
谢怜说:“人,往上走,成神;往下走,为鬼。”如同他跌落尘埃的时候,一成佛,一念成魔。
好在,他沦陷深渊之中时,还有扣下斗笠为其遮雨之人。
好在,还有人一直默默追随了一路。
末了,理直气壮地。
“对我来说,风光无限的是你,跌落尘埃的也是你,重点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我永远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信我,殿下。”
这个人是《天官赐福》里的花城,也是《快乐王子》里的燕子。
唯一的忠诚的信徒作为信使追随贯彻神的信念和旨意。
“这儿太冷了。”
“不过我愿意陪你过上一夜,并做你的信使。”
“但我不能取下你的眼睛,否则你就变成个瞎子了。”
“你现在瞎了。”
“我要永远陪着你。”
“他剑柄上的红宝石已经掉了,蓝宝石眼珠也不见了,他也不再是黄金的了,”市长说,“实际上,他比一个要饭的乞丐强不了多少!”
“再见了,亲爱的王子!”
“你愿重让我亲吻你的手吗?”
“我要去的地方不是埃及。”
“我要去死亡之家。死亡是长眠的兄弟,不是吗?”
接着他亲吻了快乐王子的嘴唇,然后就跌落在王子的脚下,死去了。
这也是一个”神“和他的”忠实信徒“的故事。
讲述的是一种近乎绝望又无比温柔的信仰,一个追随与被追随者交相辉映的故事。
04
/身在无间,心在桃源/
完美的神祇,是不存在的,那才是凡人的幻想。
神,应该如同谢怜一般,有血有肉,有过疼痛和挣扎,有过无边的绝望和恨意,有过救赎和被救赎。
如同快乐王子一般,从最高的宝座跌落最无边的深渊后,仍旧维持着初心不改。
身在无间,心在桃源。
他们唯一的信徒,才愿意用生命去守护
——最温柔的怜悯和最坚定的心。
这便是我认为(盲猜),快乐王子是谢怜人物设定原型的原因。(笑)